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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來不及躲閃,硬生生挨了這一下,身上的盔甲都裂了。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顧嬌的紅纓槍橫擋在他肩上,抬腳朝他胸口一踹,借力從他手中掙脫了出來!
這一腳並未讓死士受傷,然而接連挨了兩下,死士著實有些被激怒了。
他抬手去將顧嬌抓回來,顧長卿卻飛快地閃到顧嬌身前,一劍刺上死士的手腕。
死士手腕的盔甲也裂了。
顧長卿攬住顧嬌的腰肢,足尖一點,後退十多步,將妹妹輕輕放在了岩洞口。
他拿劍的手充滿殺氣,看向顧嬌的眼神卻溫柔而寵溺:「還能走嗎?先過橋,在那邊等我。」
顧嬌點頭。
岩洞內的士兵不足為懼,他們早被顧嬌那一槍爆頭給嚇傻了,幾乎沒人敢阻攔她。
顧嬌與寧安公主幾人上了索橋。
「攔住他們!」皇甫崢厲喝。
顧長卿手持長劍擋住洞口,眼神冰冷地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死士,對顧嬌說:「上橋,別回頭。」
「好。」
她不回頭。
顧嬌打頭陣上了橋。
寧安公主與蓮兒緊隨其後。
童醫官斷後。
不過他真的很怕高啊!
這回腳下可不是什麼古井,是萬丈深淵!
而且索橋它會晃!
嗚嗚嗚!
他太難了!
「殺過來了!」顧嬌說。
「啊啊啊!」童醫官揮動著雙臂,嗖的一下躥了過去!第一個抵達了對面的峭壁!
身後的打鬥聲不斷傳來,冷風也從那邊的岩洞朝索橋的方向灌來,顧嬌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不知是死士的還是顧長卿的。
她乖乖的。
沒有回頭。
一行人全都過了索橋,進了另一邊峭壁的岩洞。
天空又一次飄了雪,索橋那頭的動靜他們就算想看也看不見了,只能聽見骨頭被打斷的聲音,利刃被折斷的聲音……
隨後,他們聽見了索橋上的腳步聲。
腳步聲急速逼近,帶著濃烈的血腥氣與殺氣!
就聽得咚的一聲巨響!
赫然是他們身後的索橋被砍斷了!
顧嬌唰的轉過身。
那道帶著血腥氣與殺氣的身影頃刻間籠罩而來,將她輕輕地環入懷中,卻沒讓自己染血的胳膊碰到她:「不是讓你別回頭?一點兒也不聽話。」
他的殺氣在這一瞬消散殆盡。
顧嬌的小腦袋抵上他胸口,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後:「那才是後頭,我沒回頭。」
顧長卿忍俊不禁,唇角勾起:「強詞奪理。」
顧嬌吸了吸鼻子:「你受傷了。」
顧長卿道:「沒有,是他的血。」
「他死了嗎?」顧嬌問道。
「嗯。」
欺負他妹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漫天飛雪灌入岩洞,死士被一根斷裂的巨大冰柱插中胸口,在他身旁,駙馬被一柄利劍刺中心口,他扭著頭,望向索橋對面的岩洞。
不僅顧嬌沒回頭。
寧安也一次都沒有回頭。
……
寧安公主看到的地圖只有一半,後面的路全靠他們自己摸索。
他們在山脈中穿越了無數岩洞,走到後面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在哪裡。
顧長卿將顧嬌背在背上,面前掛著她的紅纓槍。
「我生病了。」顧嬌說,「是疫病。」
所以你得放我下來。
顧嬌用的是大夫的口吻,十分嚴肅。
然而聽在顧長卿的耳朵里卻是妹妹生了好大的病,妹妹心裡很委屈。
「是我的錯。」顧長卿真誠檢討,「我沒照顧好你。」
顧嬌:「……」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嬌:「我不要你背。」
顧長卿:「那我抱你。」
顧嬌:「也不要你抱。」
顧長卿認真地想了想:「那……給你騎脖子?」
顧嬌:「……!!」
顧嬌戴了口罩,給顧長卿也戴了,另外防治疫病的藥也讓顧長卿吃了,當然寧安公主和蓮兒也吃了。
兄妹二人走在最前面。
其餘三人已經知道顧長卿是顧家軍的少主,也知道顧嬌是他妹妹了。
一路上,但凡有好的東西顧長卿都會先給妹妹,要背也只背妹妹。
在他眼裡,他先是妹妹的哥哥,之後才是寧安公主的臣。
「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顧嬌問。
顧長卿雲淡風輕道:「從一個前朝幕僚嘴裡問到了山寨和密道的圖。」
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怎麼「問」的。
他已經知道顧嬌為何去殺天狼了,他那日在林子裡沒找到顧嬌,他返回太守府看看能不能搜尋到一點蛛絲馬跡,結果還真讓從一位被關押的駙馬幕僚口中得知了一二。
原來,駙馬從燕國買了一批厲害的死士,為首的叫天狼,排行第二的應該是方才被他殺死的那一個。
駙馬與翊王找來瘟疫患者是為了感染顧家軍,而駙馬從燕國買來天狼則是為了對付顧長卿。
他們想要顧長卿的一雙腿,讓顧長卿痛失一切,下半輩子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顧嬌一定是無意中得知了駙馬的計劃。
她是為了他。
想到這裡,顧長卿整顆心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