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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跟在信陽公主身後,本以為會被帶進信陽公主的臥房,不料信陽公主腳步一轉,進了另一間廂房。
三人在椅子上坐下。
有小丫鬟過來要為信陽公主梳妝打扮,信陽公主淡淡地擺了擺手:「去把金瘡藥拿來。」
「是。」小丫鬟去了信陽公主的臥房,拿了一瓶上等的金瘡藥過來。
玉瑾先淨了手,隨即拿了一方乾淨的帕子,蘸了金瘡藥從太子妃高高腫起的臉頰開始塗抹。
這種金瘡藥也是從燕國藥師那裡買來的,止痛消腫的效果極佳,塗上去清清涼涼的,立馬就不疼了。
小丫鬟奉上茶點。
有太子妃喜愛的栗子糕。
很奇怪,蕭珩不愛吃這個,卻偏偏是太子妃的最愛。
太子妃看見信陽公主這裡竟然備了她最愛吃的點心,心裡的憋悶淡了些。
信陽公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顧大夫為何與你動粗?你們之間是有什麼恩怨嗎?」
一般人要麼不問,問起來都是「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這話其實是很討巧的,若是問她們是不是有誤會,動手的是顧嬌,是顧嬌誤會了太子妃,無形中就將錯算在了顧嬌的頭上。
但換成問她倆是否有恩怨,就不是哪一方的問題了。
太子妃微微一愕,她垂下眸子,低低地說道:「她相公失蹤了,她誤會此事與我有關。」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舅母大概還不知道,她的相公長得很像阿珩,是本屆的新科狀元,如今任職翰林院,陛下讓他為太子講學。太子曾多次與我抱怨,蕭大人對他太嚴厲,太子明面上還頂撞過蕭大人幾句,不知她是不是聽說了此事,認為我和太子對蕭大人懷恨在心,故意把蕭大人怎麼著了。」
一番話有理有據有邏輯,為顧嬌懷疑自己的行為給出了充分的解釋,那一句「她的相公長得像阿珩」仿佛只是隨口一提,並不是太子妃話里的重點。
信陽公主喝茶的動作頓住。
太子妃忙道:「對不起,我不該提阿珩……」
信陽公主的情緒好似一瞬間低落了下來,顯然沒心情再與她談這些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太子妃輕聲道:「那我改日再來探望舅母。」
出了院子,太子妃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好,公主沒再繼續追問,否則她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瞞得下去。
她本意並不是想要蕭六郎出事,她也沒料到蕭六郎能栽在寧王手裡,明明信陽公主都回來了,怎麼還能有人傷得了蕭珩呢?
四年前大意過一次,信陽公主不該大意第二次了才對。
難道是自己弄錯了,蕭六郎不是蕭珩?
可她明明聽見蕭珩叫了老祭酒一聲老師。
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人能這麼稱呼老祭酒,一個是老祭酒的大徒弟黎緒,此人已辭官離京;另一個就是蕭珩。
總不會是老祭酒又收了蕭六郎做弟子,當年老祭酒明明說過蕭珩是他的關門弟子。
可如果蕭六郎是蕭珩,為何沒得到信陽公主的保護?信陽公主都回京這麼久了,難道他還沒與信陽公主相認?
不與宣平侯相認她可以理解,畢竟父子倆從前的關係就有點疏離,他心中難免怨懟。
可信陽公主與他可是十分親近的,他說過,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人就是他娘了。
況且方才她提到蕭珩時,信陽公主的表情也不像是已經對兒子失而復得了。
第431章 發現
太子妃閉了閉眼。
要麼,蕭六郎確實不是蕭珩。
要麼,蕭珩還沒與信陽公主相認。
太子妃的心情無比複雜。
「太子妃。」玉瑾的聲音打斷了太子妃的思緒。
太子妃意識回籠,客氣地問道:「玉瑾大人,怎麼了?」
玉瑾語重心長地說道:「顧大夫的事,還請太子妃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網開一面。公主的心疾無藥可醫,是碰上顧大夫才終於有了緩解。」
太子妃聞言,眉心微微一蹙:「上次的百花丹不是有效嗎?」
玉瑾搖搖頭:「實不相瞞,那不是百花丹的功效,是顧大夫的藥。」
太子妃的素手捏緊。
玉瑾又道:「太子妃不必介懷,在公主心裡,您才是她更親近的人,正因為將您視作家人,才會不拿您當外人。」
這番話誰聽了會不高興呢?
太子妃大方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太子殿下與父皇的,若是他們問起,我就說我自己不小心摔傷了。」
玉瑾握住太子妃的手:「只有太子妃才這麼為公主著想。」
沒錯,只有她對信陽公主是真心的,不論蕭六郎是不是蕭珩,也不論顧嬌是不是信陽公主的兒媳,她都是信陽公主最親近的人。
卻說龍一將顧嬌夾著帶出朱雀大街的宅子後,顧嬌以為他要帶著自己去外頭隨便逛逛,哪裡料到龍一直接把她扔進了公主府。
顧嬌沒來過公主府,但這不妨礙她認識牌匾上的字。
顧嬌面無表情地看著把她丟進公主府寢殿的龍一,真的,好為你今後的約會擔心?到底會不會挑地方?
公主府有下人值守,只不過龍一的動作太輕,沒人發現公主府里進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