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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淨空的東西有大半是裝在不同的盒子裡,顧嬌一般不會去私自打開那些盒子,不是因為它們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而是她比較尊重孩子的隱私。

  然而有些東西是直接暴露在外面的,譬如,那個小金算盤。

  「淨空。」顧嬌叫了一聲。

  「嗯?」在堂屋給小雞列陣的小淨空走進來,歪頭問道,「怎麼啦,嬌嬌?」

  「你的算盤去哪兒了?」顧嬌疑惑地問。

  小淨空眼睜睜滴溜溜一轉:「我放在醫館了!」

  「是嗎?」顧嬌想了想,「可是我今天剛收拾完你放在醫館的小箱子,沒看見你的算盤啊。」

  小淨空眨了眨眼,又道:「哦,我剛剛忘記了,我……借給楚煜哥哥了!他說過陣子還我!」

  小淨空很少撒謊,他信譽很好,因此顧嬌沒有懷疑他。

  出了東屋後,小淨空捂住小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嚇死他啦,差一點就被嬌嬌發現,還好他是個小機靈鬼!

  傍晚時分下了場雨,顧琰的暗衛回來稟報,路上不好走,顧琰與顧小順就歇在南湘與魯師父家中,明日二人會從那裡直接去清和書院。

  南湘和魯師父很喜歡顧小順與顧琰,顧嬌沒什麼不放心的,讓暗衛拿了兩套換洗衣裳給二人帶去。

  卻說另一邊,被顧琰與顧嬌接連鼓勵的老侯爺感覺自己得到了空前的支持,他這輩子都在為昭國而活、為侯府家業而活,除了戰場上不要命的廝殺,他私底下幾乎沒幹過任何大膽的事。

  他兢兢業業了一輩子,恪守本分,可或許是年紀大了,沒多少年活頭了,臨了不願此生留下遺憾。

  為別人活了多久,就辜負了她多久。

  往後所剩不多的日子裡,他不希望再負她了。

  所幸為陛下培植的兵力已經培植好了,顧長卿也長大成人了,侯府後繼有人,他也算能夠安心了。

  「去把世子叫來。」老侯爺吩咐。

  「是。」小廝去了顧長卿院中,將顧長卿叫了過來。

  顧長卿看向坐在主位上神色明顯不同以往的老侯爺,淡道:「這麼晚了,祖父有事找我?」

  老侯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自己在他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比在兒子顧崇身上傾注的心血還多。

  而他也不負期望,長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老侯爺將兩塊質地不同的令牌遞給他,一塊是顧家軍的令牌,一塊則是那股秘密大軍的令牌。

  「祖父這是何意?」顧長卿古怪地問。

  老侯爺看著他,正色道:「你大了,有些擔子也該交給你了,我或許看不到顧家軍重振旗鼓的一天了,但我希望你能看見那一天。」

  「為何看不見?」顧長卿淡淡地問。

  老侯爺欲言又止,捏了捏桌角,道:「我有我的安排,你無需多問。」

  顧長卿涼薄地冷笑了一聲,不無譏諷道:「祖父總是有自己的安排,就像當年那件事一樣!」

  說罷,他沒等老侯爺問他是具體哪件事,便轉身出去了。

  令牌他收下了。

  他是顧家兒郎,不論是屬於他的權利亦或是屬於他的重擔,他都會不遺餘力地承擔。

  老侯爺望著孫兒決然離去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

  之後,他又讓小廝叫來了顧承風與顧承林。

  都是他的孫子,他自然也是疼的,只是沒有像對顧長卿那般器重,也不如像對顧琰那般憐惜。

  這大概就是兩頭都不占的悲哀,既不如顧長卿能幹,又不如顧琰嬌弱,得到的關注自然就少了一些。

  真正到了要分離的一天,老侯爺心底的不舍就上來了。

  他看了二人一眼,本打算說些祖孫之間的煽情話,可一看到顧承林那一頭才長出來的禿頭,他就嘴角一陣抽抽!

  啥也煽不出來了!

  他也給了二人一塊令牌,以及一些家業資產,家業資產先讓送到顧長卿那處保管,等二人成家立業那日再轉交給他們。

  給顧琰的他也留了,已經派人送去了暗衛手中,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轉交給顧琰。

  顧嬌嫁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他沒留令牌給他,但念在她一心為顧琰的份兒上,還是支了一筆銀子給她。

  也在暗衛手中。

  顧侯爺去修路了,不在府里。

  左不過老侯爺也壓根兒沒想起這個透明兒子來。

  交代完一切,老侯爺便連夜出了侯府。

  顧承林看著手中這塊不知有何用途的令牌,一頭霧水道:「二哥,你有沒有覺得祖父今天怪怪的?」

  顧承風看看令牌,又看向無邊的夜色,若有所思道:「是挺怪。」

  月黑風高。

  京城褪去了日間的繁華與喧鬧,變成了一座安靜的孤城。

  朦朧的夜色中,一道黑影飛檐走壁,如鬼魅一般潛入了皇宮。

  一隊巡邏的禁衛軍走過。

  自打出了靜太妃遇刺一事,皇宮內便加強了防守,禁衛軍的人數多了一倍。

  「誒?你剛剛聽到什麼動靜沒有?」一名禁衛軍說。

  他的同伴道:「沒有啊,你們聽見了嗎?」

  餘下的同伴齊齊搖頭。

  第一名禁衛軍不解地撓撓頭:「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他回頭望了眼固若金湯的宮牆,除了有他們巡邏,宮牆四角還埋伏著大內高手與皇族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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