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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看到秦公公也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神色。
只見秦公公來到顧嬌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顧姑娘,太后下朝了,問您怎麼還不回仁壽宮吃飯?」
說完這句,他才轉過身,沖太子妃行了一禮,「奴才,見過太子妃。」
他的笑容與禮數都是挑不出錯兒的,可他先與顧嬌打了招呼才參見太子妃,本身就已經是在落太子妃的臉面了。
太子妃的眼底閃過微妙的波光,面上一派如常:「秦公公免禮。」
「顧姑娘,您要的蜂蜜採到了嗎?」
「嗯。」顧嬌點頭,「在屋子裡。」
秦公公親自去將兩罐子蜂蜜抱了出來,笑呵呵地道:「顧姑娘還有什麼想要的嗎?園子裡有許多花,顧姑娘有沒有看上的花?」
顧嬌搖頭:「我不養花。」
秦公公笑道:「行。那咱們回去,再不回去太后她老人家該著急了。」
太子妃的眼底幾乎掩飾不住訝異了。
她認識秦公公這麼久,還從沒見他對誰這般客氣過。
便是在蕭皇后與莊貴妃面前,他也只是禮數盡到而已,可他對顧嬌的客氣似乎並不僅僅是客氣。
那份恭敬里似乎還帶了一絲疼愛與喜歡。
整個過程秦公公都拿太子妃當空氣,只對著顧嬌問上問下的,好似有操不完的心。
從前的秦公公可沒這麼多話。
太子妃蹙眉。
二人就此離去。
與她擦肩而過的一霎,顧嬌忽然指著地上的穗子說:「你的穗子掉了。」
太子妃低頭一看:「不是本宮的。」
顧嬌:「哦。」
居然也不是太子妃的。
今日出現在皇宮西南角的人都與這個穗子沒關係。
為什麼會這樣?
顧嬌帶著疑惑離開了。
太子妃心底的疑惑不比顧嬌少,她望著顧嬌的背影,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她不是新科狀元的妻子嗎?怎麼會與仁壽宮走得這麼近?」
「太子妃!」小宮女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您還記不記得前兩天五皇子被人推下水的事?淑妃要罰那人,結果被太后接走了,那人還坐上了太后的鳳攆。」
這件事在皇宮鬧得沸沸揚揚,太子妃雖足不出戶卻也依舊聽說了。
那人是淑妃的嫡親侄女兒,真正的定安侯府大小姐。
據說她醫術高明,被莊太后奉為座上賓。
太子妃的神色微微一怔:「是她?」
蕭六郎娶的不是普通的農家女,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這一瞬,太子妃的心裡突然不知是何滋味。
小宮女嘀咕道:「話說回來,這個侯府千金是瘋了嗎?定安侯府是陛下的心腹,蕭六郎也是陛下欽點的新科狀元,父兄丈夫皆是陛下的人,她卻偏要與莊太后為伍!她不怕被父兄厭棄、不怕被相公休棄嗎?」
是啊,她不怕嗎?
她怎麼能……活得如此無畏、如此無所顧忌?
顧嬌回到仁壽宮,親自給姑婆做了一道蜂蜜香酥鴨,與糖皮鴨的口感相似,沒那麼甜,且多了一絲蜂蜜中自帶的微酸,口感更豐富一些。
沒了皇帝那個糟心兒子與自家搶食,莊太后吃得很歡。
吃過飯,顧嬌拿出了那個穗子:「姑婆,你見過誰佩戴這個穗子嗎?」
莊太后看著穗子皺了皺眉:「這麼丑的穗子,沒見過!」
不醜啊,顧嬌覺得。
「等等,又好像見過。」莊太后仰頭望天,仔細回憶了一下,擺擺手,「想不起來了。」
好叭,剛到手的線索又突然斷了。
「你哪裡弄的穗子?」莊太后問。
「撿的。」顧嬌面不改色地說,「這個穗子可能與行刺陛下的刺客有關。」
「哼。」莊太后哼了哼,一臉嫌棄,「殺個人都做得不乾淨!」
顧嬌:「……」
顧嬌下午又去了一趟蜂園,依舊一無所獲。
暮色時分,她出了皇宮。
她背著小背簍,形單影隻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她腦海里仍在思索兇手的事情,突然,巷子裡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她不經意地用眸光一掃。
只見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圍毆一名清瘦嶙峋的男子。
男子的懷中死死地護著什麼,被揍得遍體鱗傷也不鬆手。
顧嬌走過去,一手揪住一個壯漢,三下五除二撂倒了一片。
幾人見不是顧嬌的對手,屁滾尿流地跑掉了。
顧嬌在那名男子身旁蹲下,男子不知發生何事,以為又要有一輪新的攻擊了,他一手護住頭,一手抱住懷裡的包袱。
顧嬌伸出纖細的食指,戳了戳他肩膀:「是我。」
柳一笙聞言拿開護住頭的手,詫異地看向她。
顧嬌嘆氣:「你怎麼又讓人欺負了?」
柳一笙難為情地自地上爬起來,淡淡說道:「這不是很正常嗎?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把挨揍說得這般雲淡風輕的也是沒誰了。
顧嬌看了眼他懷中散開了一半的包袱,唔了一聲道:「你終於決定念書了?」
柳一笙淡道:「隨便念念而已。」
顧嬌:「哦。」
柳一笙:「……」
柳一笙的嘴唇動了動,道:「沒什麼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