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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編修鬼鬼祟祟地跟上。

  他看見蕭六郎往翰林學館的方向而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沒料到的是,蕭六郎竟然在半路被人叫住了。

  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衣著美艷、眉眼精緻、滿頭珠釵,儘管戴了面紗,可依舊難掩其萬種風情。

  岑編修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瞪直了。

  女子並未上前。

  是她身邊的小丫鬟走過去與蕭六郎說了什麼。

  從岑編修的角度只能看見蕭六郎的背影,他不知蕭六郎是個什麼表情,更聽不見二人的聲音。

  隨後,蕭六郎就走了。

  小丫鬟與那位女子都微微沖蕭六郎欠了欠身。

  第299章 報應

  翌日,蕭六郎來翰林院時就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雖說平日裡他們也並不親近他,卻也不會拿這種鄙視又複雜的眼神看他。

  好像他們一邊不屑他的所作所為,又一邊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點蕭六郎自己也沒讀懂的意味。

  寧致遠今日被楊侍讀叫去翰林學館做助教了,因此沒了人為蕭六郎八卦這群人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蕭六郎很快就自己知道了,因為他被翰林的韓學士叫了過去。

  韓學士是翰林院的最高官員,掌管著整個翰林院,他這個級別的人一般不會單獨召見從六品的修撰。

  韓學士看向蕭六郎,雖是很克制,可餘光依舊掃過了蕭六郎手中的拐杖。

  隨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蕭六郎的臉上。

  不得不說,這張臉確實像極了已經過世的昭都小侯爺。

  他回神,沉沉地嘆了口氣,皺眉道:「你可知本官為何叫你過來?」

  蕭六郎不卑不亢地說道:「下官不知。」

  舉止氣質倒是不差,沒有半分鄉土氣。

  韓學士想了想,看向蕭六郎道:「你可知昭國的朝廷命官是不得隨意流連煙花之地的?」

  蕭六郎道:「下官知道。」

  韓學士沉沉地看向他:「知道你還去?」

  蕭六郎正色道:「下官不曾去過煙花之地。」

  韓學士就道:「你沒去,為何會認識青樓女子?」

  蕭六郎古怪地說道:「下官不認識。」

  韓學士見他不像在撒謊的樣子,蹙了蹙眉,道:「你下去吧,好好做事,潔身自好,勿要自甘墮落,與人同流合污,做出有損翰林院清譽之事。」

  在昭國,青樓是合法的,可當官的去逛青樓終究有些不大妥當,宣平侯這種臉皮厚不在乎名聲的,被陛下怎樣訓斥都臉不紅氣不喘的自然無所謂。

  翰林院卻是要臉的。

  他覺得蕭六郎這種人應當沒銀子逛青樓,耳提面命幾句之後讓蕭六郎下去了,同時叫來一位老侍講,讓他與翰林官們交代一聲,勿要鵲起謠言。

  蕭六郎出去就碰上了從翰林學館歸來的寧致遠。

  寧致遠將他拉到走廊後,低聲問他道:「怎麼回事啊?整個翰林院都在傳你去青樓了!說你去殺人我都信,去青樓我是不信的!」

  要去早去了,為了不去煙花之地不惜得罪同僚,把自己灌醉成那副德行。

  蕭六郎淡定地說道:「我沒去過。」

  「我當然知道你沒去過!不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我是說……安郡王之外的人。」寧致遠覺得安郡王不會用如此陰損的法子陷害蕭六郎。

  他要壓制蕭六郎太容易了,犯不著這麼下作。

  蕭六郎搖頭。

  翰林院看他不順眼的人很多,但要說是他主動得罪的,他想不起來。

  寧致遠著急道:「你再仔細想想!這個禍害不扒出來,日後還會在背地裡陰你的!韓學士能信你一次,未必信你十次,眾口鑠金,人言可畏!」

  蕭六郎仔細想了想。

  恰在此時,岑編修打楊修撰的辦公房出來,朝走廊這邊走來。

  寧致遠恐被發現,沖蕭六郎比了個手勢,唰的一下閃不見了!

  蕭六郎習以為常,神色從容地走上走廊,不可避免地與岑編修不期而遇。

  岑編修看見他,眼神就是一閃!

  若在以往,蕭六郎定然不會去注意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眼神,可今日他莫名地注意到了。

  「岑編修?」他步子頓住。

  岑編修的官職低他半品,入職卻比他早,是乙丑年恩科的庶吉士,三年前散館考入翰林院,成為從六品編修。

  庶吉士的升職速度比三鼎甲慢,兩年過去了,他依舊是從六品翰林編修。

  倒不是說編修的官職低。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每個有過翰林院經歷的官員哪怕不入內閣,去了其餘衙署都會是十分令人器重的存在。

  只是人比人氣死人。

  岑編修這種苦熬了五年也沒升官的人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空降」的狀元,一來便是六品修撰!活生生壓他一頭!

  岑編修斂起心中嫉妒,冷冷地看向蕭六郎:「蕭修撰何事?」

  瞧瞧瞧瞧,他對新科狀元就是這個態度!

  品階比他高又如何?還不是人人可欺的軟包子!

  蕭六郎沒在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快意,但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岑編修在藏書閣做事時似乎對我頗有微詞。」

  岑編修哼道:「那還不是因為你連累我?不是和你分在一起,我能多做那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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