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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他也想祖父嚴厲地對待他一回呀!

  可他和哥哥同時做錯事,祖父罰的永遠都是哥哥,仿佛他怎樣都無傷大雅。

  他也曾試著與哥哥一同早起練功,但偶爾他遲到了,祖父永遠都不會生氣,下雨天祖母甚至不讓他去,說,奶奶的心肝肉,何必去吃那份苦?

  「你能明白那種別人對你永遠沒有期待的心情嗎?我活得像個廢物……」

  顧承風說得自己的心情都悲涼了起來。

  然而他轉頭,卻發現本該躺在身邊做聽眾的小丫頭不見了!

  他眉心一跳,四下望去,就見顧嬌去了駿馬邊上,正在馬鞍上掛著的小布袋裡翻找著什麼。

  「好渴。」她找出了一個水囊,拔掉瓶塞,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哎呀,怎麼是酒?」

  顧承風本想提醒她的,可誰讓她動作這麼快?不過這個不是烈酒,是千音閣的梨花釀,喝不醉的。

  思緒剛轉過,顧嬌兩眼一翻,砰的一聲醉倒了!

  顧承風:「……」

  月黑風高。

  街道寂靜如雪,某人喝醉了不肯騎馬,顧承風不得不背著某人,一路從湖邊走回碧水胡同。

  顧承風是有輕功的人,可也不能背著一個人走幾十里地啊,再強悍的輕功也扛不住好麼?

  更別提某人還特別不安分!

  唰!

  某人伸出兩隻手來,一把揪住了顧承風的耳朵:「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駕駕駕!」

  顧承風的耳朵都被抓變形了:啊啊啊!這是個什么小蛇精病啊!來個人把她帶走吧!

  等蕭六郎聽到聲音拉開門來到二人面前時,顧承風已經被顧嬌揪成順風耳了,頭髮也挼成雞窩窩了!

  一貫注重形象的顧承風,連面具都要做得又美又騷氣的飛霜,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顧承風面如死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蕭六郎,很好,這副樣子還被別人給看見了。

  顧承風在醫館住了許久,蕭六郎認識他,知道他是侯府二公子,顧嬌的親哥哥。

  蕭六郎神色稍霽。

  「你們喝酒了?」他問。

  顧承風忙道:「沒有的事,是她自己找水喝,錯把我的梨花釀當水喝了,沒喝多少,就一口,誰知道她酒量那麼差!」

  蕭六郎看了趴在顧承風背上的顧嬌一眼,伸出雙臂道:「給我吧。」

  顧承風半信半疑地看向蕭六郎:「你行嗎?」

  蕭六郎嘴角一抽,面無表情道:「我的手沒瘸。」

  顧承風又看了看他,見他是沒拄拐杖,應當是特地出來抱她回去的,而且他衣冠周正,神色清醒,不像是睡夢中被吵醒的,倒像是一直在等這丫頭。

  顧承風猶豫一下,還是把顧嬌給了蕭六郎。

  蕭六郎不拄拐杖就會走得有些吃力,但他始終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顧嬌。

  顧承風到底是好奇他會不會把人摔下來,一直盯著蕭六郎進屋,跨過門檻的一剎那,顧嬌忽然抱住蕭六郎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顧承風恨不得自戳雙目!

  他是為什麼等在這裡看的?找虐啊不是!

  蕭六郎其實也被那個親親驚到了,只是他知道顧承風沒走遠,他步伐如常地進了院子,將人放到東屋的床鋪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知道我是誰嗎?」

  顧嬌盤腿坐在床鋪上,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特別乖地說:「知道!」

  她故作清醒,像極了一隻無辜的小幼鹿。

  蕭六郎有些受不住,胸口都在發脹,他深吸一口氣,低沉著嗓音問她:「那我是誰?」

  顧嬌:「相公。」

  蕭六郎:「相公是誰?」

  顧嬌:「六郎,蕭六郎!」

  說完,她就像個瓷娃娃一樣,大字一攤,倒在床鋪上睡著了。

  蕭六郎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長長的睫羽、微微張開的嫣紅唇瓣,喉頭滑動了一下,趕忙撇過臉去。

  他站起身,打算離開的一霎,顧嬌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將他迷迷糊糊地一拽,他朝她倒了下去。

  他用另一隻手及時撐住身體,虛虛地壓在她身上。

  她的臉近在咫尺,梨花釀的氣息悉數在他鼻尖縈繞。

  蕭六郎的睫羽微微一顫,她的衣襟不知何時歪了,露出半片精緻的鎖骨,他的眸光只是輕輕掃過,便感覺一股血氣衝上了頭頂。

  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顧嬌兩根手指抓著他的衣襟,閉著眼,喃喃地說:「要親親。」

  「親誰?」

  「嬌嬌。」

  「誰親嬌嬌?」

  「六郎,六郎親嬌嬌。」

  蕭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氣,抬手覆上她就要睜開的眼眸,俯下身,就快與她唇瓣相碰時,他頓了頓,微一偏頭,一枚溫柔的親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

  唐明的胳膊被顧長卿砍斷的事在京城不脛而走,不過唐明夜裡受的那場凌虐卻並未傳出具體動靜,只道是府上來了刺客,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官府的通緝令。

  可惜通緝令上連張正臉都沒有,只形容了對方的大致身高與身形,還是男子。

  這就查不出來了。

  畢竟,刺客是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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