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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貓是因為蕭六郎才受驚的,蕭六郎無可避免地背上了謀害皇孫的罪名,才當了一天新科狀元,就被皇帝褫奪了功名,還被打入詔獄。

  這種情況是最無奈的,因為就連皇帝都明白蕭六郎不是故意的,可不是故意又如何?誤殺難道就不是殺嗎?

  宮規如此,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顧嬌這個夢做的憋氣,難得沒被體內的生物鐘吵醒。

  睜眼時天已亮,蕭六郎已經不在屋裡了,椅子上的緋羅錦狀元官袍顯示著他昨晚的確是歇在這裡。

  顧嬌穿戴整齊去古井旁打水洗漱。

  水卻早已備好,是她的銅盆,盆沿上放著她的巾子,水面微微冒著熱氣,像是剛剛才倒的。

  房嬤嬤端著一簸箕干辣椒走過來,回頭望了望灶屋,笑著對顧嬌道:「姑爺準備的,聽到你房裡的動靜,立馬就把熱水備上了。」

  顧嬌:相公真好。

  蕭六郎這會兒正在灶屋給姚氏打下手,姚氏昨日給蕭六郎做了他愛吃的桃酥,奈何蕭六郎晚歸沒吃到,她今早又起來給他做。

  蕭六郎過來幫忙,姚氏不讓,哪兒有當了狀元還往灶屋裡鑽的?

  可姚氏不讓蕭六郎幹這個,蕭六郎就去干別的,澆菜地、收拾雞籠,總之不閒著,她也就拿蕭六郎沒轍了。

  很快,家裡人陸陸續續都起了,顧琰與顧小順給姐夫道了恭喜,小淨空難得的沒有挑剔什麼,畢竟那朵花花還是挺好看的。

  三朵簪花里,狀元簪花做工最複雜,質量最優,也就最漂亮。

  考狀元就有漂亮花花,小淨空在心裡將二者劃了等號,越發堅定了自己將來一定要考狀元。

  此時此刻誰也不知道,未來的六國神將給自己樹立的考狀元的初衷竟然只是為了一朵花花。

  老太太給了蕭六郎一個紅包,也給了顧嬌一個。

  老太太發紅包的原則是,六郎有的,嬌嬌也有,六郎沒有的,嬌嬌還是有。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早飯。

  蕭六郎坐在顧嬌對面,二人的互動與平日裡沒什麼兩樣,尤其蕭六郎,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眉目清冷從容,像是已不記得醉酒時發生的事。

  小淨空吃著碗裡的小包子,突然歪著小腦袋咦了一聲:「嬌嬌,你和姐夫的嘴好紅呀,你們吃什麼啦?」

  二人同時嗆到。

  吃過早飯,蕭六郎送小淨空去上學,他上午去衙門登記戶籍——高中狀元後,他的戶籍要轉入翰林院,從今往後,他也是擁有京城戶籍的人了,據說這是三鼎甲才有的待遇。

  中午老祭酒要帶他出去一趟,見個友人,下午不回來了,直接赴鹿鳴宴。

  顧嬌問清了他的行程,沒說什麼,目送他出門後轉身去了醫館。

  蕭六郎辦了戶籍,又見了一位朝中的閣老,下午才進宮。

  此時時辰尚早,可太和殿已經來了不少進士,正在相互交談,這其中一部分人日後或會成為同僚,提前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馮林三人昨夜沒有提前離場,看了不少盡興的鶯歌燕舞,過了一把風流才子的癮,今天三人都起晚了,不過還是要比蕭六郎早到一步。

  「六郎!」馮林正要跨進太和殿,餘光一瞟就看見了蕭六郎。

  三人中,馮林與蕭六郎認識的日子最久,欠蕭六郎的最多,也和蕭六郎一起過最多,所以他總是能第一個發現蕭六郎。

  「六郎。」林成業也化身小迷弟上前打了招呼。

  唯獨杜若寒撇嘴兒哼了哼。

  「你昨天喝多了,沒事吧?」馮林關切地問,隨後他挺慚愧,「昨天我該送你回去的。」

  「咳,沒事。」蕭六郎正色道。

  杜若寒哼道:「我就說他沒事吧?人家是有娘子的人,回去了老婆孩子熱炕頭,要你瞎操什麼心?」

  蕭六郎面色微赫,清了清嗓子:「進去吧。」

  四人進入太和殿。

  昨日蕭六郎提前離場,惹了一些人不快,世道如此,你太乾淨,就會襯得別人不乾淨。

  「有什麼了不起?也不想想他這狀元究竟是怎麼來的!」

  「你小點兒聲,當心讓人聽見。」

  太和殿中,幾名進士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侃侃而談。

  嗤之以鼻的人叫王淵,來自江南世家,與林成業一樣是家中庶子,但比林成業有名氣有出息,他在春闈中考進了前十。淑妃就是押注他做探花,結果他殿試卻並未得到皇帝的青睞。

  那一份進了前二十卻被皇帝剔出來的考卷就是他的。

  最終他排名七十五,在二甲吊了個車尾。

  聽到周圍的進士勸他,他非但不聽,反而更不屑地說道:「為什麼怕被人聽見?我又沒有說錯!只許他做,不許人說?他不就是因為長得像宣平侯過世的小兒子所以才得了宣平侯幾分垂憐嗎?真把自己當小侯爺了!」

  到底是在皇宮,王淵不敢說得太露骨,否則就是公然質疑皇帝不公。

  可他不在這裡說,不代表沒在別處說,其實昨晚蕭六郎與寧致遠前腳剛走,後腳有關他的傳言便在樓子裡不脛而走了。

  於是殿試當日宣平侯趕來為蕭六郎正衣冠的事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僅如此,蕭六郎過往的成績也被統統扒了出來。

  「他是以倒數第一的成績考進天香書院的,之後也一直倒數,就這樣他在幾個月後的縣試中竟然拿了案首,你們敢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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