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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歪理赤果果地寫在他的眼神里。

  蕭六郎無心應付他:「我要回去了。」

  宣平侯繼續攔住他:「幫個忙唄。」

  蕭六郎沒說話。

  宣平侯委屈地說道:「今天可真倒霉,被個丫頭坑得不要不要的,她躲了,我也躲了,結果只有我受罰。」

  這話沒頭沒尾的,蕭六郎聽不懂,也不想去懂。

  宣平侯嘆氣:「陛下罰我抄兵書,你也知道我這人寧願吃板子吃鞭子,也不願去寫字,這是在要我的命。」

  蕭六郎的腦海里閃過顧嬌抓狂練字的小表情。

  宣平侯還不知兒子已經走神了,繼續委屈巴巴地說:「從前都是你幫我抄的,這次你也幫我抄了唄!老猴兒沒人幫他抄,誰讓他兒子不爭氣,我兒子爭氣!」

  宣平侯這張嘴通常是用來噎人的,一般不會說好話,也就是為了哄兒子才這樣。

  宣平侯這輩子所有的涵養,似乎都用在了這個少年身上。

  但少年卻不領情。

  蕭六郎抬眸定定地看著他,眸中冷意森然:「要我說多少次才可以?我不是你兒子,你兒子早在四年前的大火中燒死了,他在大火中不敢呼喊,絕望地等著有人來救他,卻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火海吞沒。他死了,蕭戟,你兒子死了!」

  蕭戟,你兒子死了!

  這話如同一把尖刀,倏然扎進宣平侯的心口!

  蕭六郎決然離去。

  宣平侯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他抬手捂住心口。

  操!

  真他媽痛……

  蕭六郎帶著一身冰冷回到碧水胡同,進屋前的一霎他斂了斂心底戾氣,邁步走進院子。

  這個時辰,家裡的人都歇下了,不出意外,堂屋裡仍為他留著一盞燈。

  他放輕步子走進去,顧嬌又趴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睡著了。

  燈光將她的臉蛋與眉眼照出一片柔和,只是不同於以往的清冷,她眉心微蹙著,似乎睡夢中也不大舒服。

  蕭六郎猶豫了一下,抬起手來,輕輕覆上她額頭。

  不燙。

  他收回手。

  他動作已經很輕了,可顧嬌依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你回來了?」

  蕭六郎發現她臉色不大好,頓了頓,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顧嬌蔫噠噠地打了個小呵欠:「沒事。」

  蕭六郎看著她疲倦的臉色,心口微微一緊:「我吃過了,你去睡吧,以後不用等我。」

  「沒事。」她彎了彎唇角,「熱水我燒好了。」

  「我自己去打,你去睡。」蕭六郎又催促了一次,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顧嬌:「……好叭。」

  她蔫噠噠地站起身,蔫噠噠地進了屋,蔫噠噠地躺在了床上。

  她不是無病呻吟的性子,甚至有病了也若無其事,除非真的太不好受。

  蕭六郎從門縫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去了灶屋。

  他沒立刻打水洗漱,而是找出薑片與紅糖塊。

  從前在鄉下日子難過,家裡連一塊紅糖也沒用,還得上村子裡借……如今家裡日子不難了,只是她似乎對自己永遠都不如對他們上心。

  蕭六郎熬了一碗濃稠的紅糖薑茶端去顧嬌的屋。

  他廚藝不好,薑茶都熬糊了。

  他輕輕推開房門,來到顧嬌床前,輕輕地喚醒他:「起來喝點東西。」

  顧嬌唔了一聲,費力地睜開惺忪的小眼皮。

  她聞到了一股紅糖與薑汁的味道,還有一點糊味。

  她懵圈了三秒。

  「能自己坐起來嗎?」蕭六郎問。

  「不能。」本打算坐起來的某人又躺了下去。

  蕭六郎:「……」

  蕭六郎將紅糖薑茶放在床邊的凳子上,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地將她從被子裡扶了起來。

  少女身軀嬌軟,帶著誘人的馨香,有些令人心馳神遙。

  顧嬌在床頭坐好,到這裡瞌睡其實已醒了大半,她看著再一次被他端起來的紅糖薑茶,眼神變得亮晶晶的。

  相公給她煮紅糖水了。

  相公真好。

  相公是怎麼發現的呢?

  顧嬌是夜裡來的葵水,她極少經痛,印象中只有在鄉下來初潮的那一回,之後再沒犯過。

  今天嚴格說來也不算太痛,就是犯困、精神不濟、外加一點肚子悶悶的難受。

  明明她是可以抗下十級疼痛的特工,取子彈可以不用麻藥,但不知為何,對這種經痛十分不耐受。

  蕭六郎將紅糖薑茶遞給她:「可以自己喝嗎?」

  顧嬌剛伸出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我很虛弱。」

  蕭六郎:「……」

  蕭六郎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床沿上坐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餵她。

  顧嬌張開小嘴兒,輕輕地抿住勺子,吸溜吸溜地喝了起來。

  一碗紅糖水很快見了底。

  「還有嗎?」她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蕭六郎看著她寢衣都擋不住的圓滾滾的小肚皮,說道:「不能再喝了。」

  顧嬌的目光落在他捏著勺子餵她的那隻玉手上:「哦。」

  蕭六郎又拿開清水讓她喝了兩口:「睡吧。」

  顧嬌聽話地躺了下來,側躺著看向他,模樣有些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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