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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蕭六郎考上會元的消息傳出去後,家裡的門檻就快被人踏破了。
馮林與林成業也來了。
因此看到杜若寒,蕭六郎並不算太意外,就是他手裡的東西嘛——
蕭六郎見他都快拎不下了,少有地客氣了一次:「就考了個會元而已,用不著這麼興師動——」
「嬌娘!我來啦!」杜若寒興沖沖地跑進了屋。
妥妥噠馮林同款。
蕭六郎黑了臉。
與顧嬌夢境中一樣,蕭六郎爆了春闈史上最大的冷門,甚至因為有了安郡王,蕭六郎的這個第一在眾人眼裡有了更強大的含金量。
與安郡王並列第一,這窮小子是得多逆天?
這可比工部衙門的爆炸事故傳播速度快多了,一日功夫,全京城都傳遍了。
自然也傳進了宣平侯的耳朵里。
宣平侯一臉你莫騙老子的表情:「誰考了第一?」
「小少爺!」劉管事笑嘻嘻地說。
他也押了蕭六郎,賺了一百兩!
是顧嬌押的,當時他怪肉痛的,這會兒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樂過了又有些後悔,怎麼那天沒多帶個百八十兩的銀子呢?
宣平侯俊臉滿是狐疑,他這麼厲害的?又生了個天才兒子?
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哎呀,您怎麼就生不出聰明的兒子了?小侯爺不是挺聰明的嘛?」
宣平侯在某方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蕭珩聰明可不是因為隨了他,若是隨他,那就該是個大老粗。
蕭珩是隨了他娘,聰明,精緻,心思細膩,有學識。
所以這個私生子是隨了誰?陳芸娘嗎?陳芸娘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但她沒這樣的頭腦。
宣平侯正色道:「把那幾個老古董叫來,另外,把蕭六郎的試卷拿來。」
所有考生的試卷都在禮部歸了檔,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只不過,宣平侯不是一般人,他有時候甚至不是人。
劉管事拿到了蕭六郎的親筆墨卷,常璟也找到了幾位鬍子頭髮花白、走路都蹣跚的老學者。
宣平侯讓他們對比了蕭六郎的墨卷和蕭珩生前作的文章。
兩個人的文章都驚艷了諸位老學者。
「這些是一個人寫的嗎?」宣平侯沉聲問。
「不是。」
「一看就不是。」
老學者們紛紛搖頭。
「你們確定?」宣平侯狐疑地看向幾人。
「侯爺,我等若是連一個人的文采都分不出,那算是白活這麼些年了。二人不僅字跡不一樣,行文與思考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一個是白晝,一個是暗夜。
蕭珩的文章令人如沐春風、心緒開朗,蕭六郎的文章卻如罡風冰雪,一刀刀砍在人的心尖上。
這要是同一個人,得是經歷了多大的痛苦與折磨,才會把自己刮骨成這樣?
第210章 父子
宣平侯決定親自去見蕭六郎一面。
「他住哪兒?」宣平侯問劉管事。
「碧水胡同。」劉管事說了蕭六郎與顧嬌的具體住址。
宣平侯乘坐馬車前往了碧水胡同。
是常璟趕的車。
蕭六郎考上了會元,今日的胡同格外熱鬧,巷子口全被馬車堵死了。
宣平侯的馬車駛入不進去。
他嘆了口氣。
從不知自己去見個私生子竟然都這麼難。
宣平侯棄車步行,常璟跟在他身後,兩個大老爺們兒一前一後進了巷子。
不用指路都猜得出哪一座宅子是那個小私生子的,門大敞著,不時有人來來去去。
宣平侯突然對常璟道:「你找個地方蹲著,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過來。」
常璟:「哦。」
宣平侯說罷就往蕭六郎與顧嬌的宅子去了。
他原意是常璟找個地兒安安靜靜待著就好,可常璟是個執行力滿分的人。他找了個小旮旯,雙手往袖子裡一塞,來了個農民揣,面壁蹲著了。
宣平侯來到宅子前時,剛走了一批客人,蕭六郎正要把院門合上,一隻大手按住了門板。
蕭六郎拉開院門一看。
宣平侯:很好,一點表情都沒有。
蕭六郎每一天都在變得更處事不驚,他鎮定自若地看了宣平侯一眼,惜字如金道:「有事?」
這冷漠的態度,如果他真是蕭珩,宣平侯心窩子都得冒火。
宣平侯深吸一口氣,道:「你是不是……」
「不是。」蕭六郎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宣平侯微微偏了偏腦袋,蹙眉不解地看向他:「不是什麼了不是?老子還沒問完呢!」
蕭六郎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問了也不是。」
宣平侯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蕭六郎把他摁在門上的手拿下來,宣平侯以為他要幹嘛呢,結果就見他把門合上了。
宣平侯:這小子!
當然,宣平侯在軍營長大,身手不是蓋的,他一個箭步閃了進去。
嘭!
門是合上了,可宣平侯在院子裡了!
宣平侯挑眉看了他一眼。
蕭六郎卻壓根兒沒有理他的打算,轉身打算繞過他走進屋。
宣平侯早料到他會這樣,眸子一眯,一把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