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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給國子監捐的樓,有一半被陛下摳進了國庫。
不過,縱然顧瑾瑜不知道朝廷與六部的動向,卻也切身體會到了周圍人對她的變化。
她從皇宮回來,貼身小丫鬟便告知她女學的學官來過了,問她身子調養得如何了,幾時回去上課?
顧瑾瑜在家休養了這麼久,女官早不上門晚不上門,偏偏這時候上門,誰又能說不是受了太子妃的授意?
難道是太子妃也聽說風箱的事了?
想想也不奇怪,淑妃與莊貴妃都聽說了,太子妃能沒聽說嗎?
之後,幾位與她交好,但因她的身世而疏遠她的千金們又回來了,她們來府上探望她,有說有笑的,仿佛之前的不快從未發生過。
這是為何呀?
定是她們在朝中做官的父親打發她們來她這兒打探虛實了。
若她果真是風箱的發明者,那麼出身再低賤也沒人能看不起她,她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就連陛下都會抬舉她。
可是,萬一那個真正的發明者哪天又跑出來了怎麼辦?
顧瑾瑜陷入糾結。
顧侯爺回到侯府時,顧瑾瑜正在整理自己的大箱子。
這個箱子裡裝的全是她寫寫畫畫和親手做的小東西,姚氏沒扔,都給她收著了。
她搬回自己的院子,把所稿紙都拿了出來,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曾經真有過風箱的靈感。
「瑾瑜,你在做什麼?」顧侯爺進屋,看著滿地稿紙,納悶地問。
顧瑾瑜抬起略有些狼狽的臉,道:「我在找東西。」
「找什麼?」顧侯爺走進去,「爹幫你找。」
「草圖。」顧瑾瑜說,「和風箱差不多的草圖。」
「你是說這個?」顧侯爺彎身,拾起一片夾在書頁中的圖紙,圖紙上用十分稚嫩的手法畫著一個歪歪斜斜的箱子,有個不知是手柄還是拉杆的東西,下面三兩層,乍一看真與風箱的外形有幾分相似。
顧瑾瑜自己都不知自己畫了啥。
不過肯定不是風箱就是了。
但……牽強一點往上安,倒也確實像個風箱的雛形。
「瑾瑜,風箱真的是你發明的嗎?」顧侯爺問。
顧瑾瑜沒著急回答顧侯爺的話,而是道:「爹,六部的人怎麼說的?他們找到了什麼線索?」
顧侯爺道:「就說是個姓顧的姑娘,與定安侯府有關係,應該是侯府千金。啊,對了,年齡十四五歲。」
沒錯,兵部到底是去過一線的,打聽到的線索中還多了一條十分有用的年齡。
這基本上與顧瑾瑜對上了。
顧瑾瑜的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她沒敢說出來,她去了姚氏的院子。
姚氏正在給顧嬌做衣裳。
「娘。」顧瑾瑜走過去,心底的激動讓她忽略了姚氏手頭的衣裳,她蹲下身來,巴巴兒地抓著姚氏的手問道,「姐姐最近來過嗎?」
「怎麼了?你找她有事嗎?」姚氏問。
顧瑾瑜搖頭:「沒有,我好些天沒去女學了,沒見到姐姐,想問問她過得怎麼樣了。」
女學就在醫館隔壁,顧瑾瑜去上學,偶爾能碰見顧嬌,不過二人基本沒交流,醫館中除了莊家姐妹,還沒人知曉她與一個醫館的藥童是姐妹。
提到女兒,姚氏的眉間滿是寵溺:「你姐姐挺好,就是最近你姐夫剛考完春闈,她有些忙。」
顧瑾瑜不以為意,一個鄉下窮小子能考什麼好功名來?不像安郡王,那是一定能考第一的。
等安郡王考了第一,就會把簪花送給她。
「你身子可好些了?我聽說你今日入宮了。」姚氏說。
「我沒大礙了,本該先來給娘請安的,可是齊嬤嬤催我,我只好先去見姑姑了,娘別生我的氣。」
「不會。」姚氏說。
「對了,娘,我從前的稿紙你都沒扔吧?」顧瑾瑜從荷包里取出幾張小時候塗塗畫畫的紙,「和這些一樣的。」
姚氏問道:「你不都拿去了嗎?」
顧瑾瑜道:「我是說在山莊裡的那些。」
姚氏解釋道:「這些就是山莊裡帶過來的呀。」
顧瑾瑜垂眸:「那……姐姐有看過這些東西嗎?」
姚氏搖頭:「我沒給她看過。」
顧瑾瑜抬頭看向姚氏:「那她有自己翻著看嗎?」
姚氏古怪地問道:「她翻你的東西做什麼?」
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也不會這麼做,顧琰小時候就從來不翻顧瑾瑜的東西。
顧瑾瑜笑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我姐姐嘛,姐姐面冷心熱,我知道她其實也是關心我的。」
姚氏道:「關心你她也不會翻你東西。」嬌嬌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顧瑾瑜不再與母親爭執,岔開話題說了些別的事,沒一會兒姚氏便犯困了。
姚氏最近總犯困。
顧瑾瑜讓母親好生歇息。
走出院子後,顧瑾瑜忽然呢喃說:「不管是誰,都一定是偷看了我的圖紙才得到的靈感!」
小丫鬟:「小姐,您在說什麼?」
顧瑾瑜沒理她,她對自己的結論深信不疑,再也不擔心會露餡兒。
沒錯,她就是昭國的天才少女,旁人不過是竊取了她的靈感!
她才是真正的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