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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馮林的腿就像是做多了壞事似的,走都走不動了。
「快點。」顧嬌催促。
「啊……」馮林抱緊雙臂,聲音顫抖。
她做了她能做的,剩下的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何況天下蒼生與她何干,她所在乎的僅僅是那一個人而已。
四人會合,來到了林成業的馬車前。
周管事見到四人平安出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哎呀我的天啦,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呀!我方才聽到人說索橋斷了,就在想六公子和你們是不是也在橋上……我……我……」
林成業安撫地拍了拍周管事的背。
也是到了這時候,林成業才體會到了周管事的不容易。
可能劫後餘生的人格外脆弱,在他心裡,一直拿周管事當下人,這一刻卻莫名在周管事的身上看到了幾分老父親的影子。
林成業鼻子酸酸的。
「上車吧。」周管事哽咽地笑著說。
幾人上了馬車。
雖然蕭六郎與林成業得救了,可馬車上的幾人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馮林與林成業沒聽到顧嬌的話,只當蕭六郎是被人推開才上不了索橋的。
二人因為太過震撼那場事故,都忘記去問顧嬌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比他們早一步到了寺廟。
馬車很快抵達了林成業的宅子,周管事挑開車簾,對林成業與馮林笑著道:「六公子,馮公子,你們先下車,我送蕭解元與蕭娘子回去。」
「哦。」林成業應了一聲,與馮林下了馬車。
二人都很需要壓壓驚。
馬車繼續往碧水胡同而去。
周管事在車位坐著,與車夫一起。
車廂內只剩下蕭六郎與顧嬌。
蕭六郎看了顧嬌一眼,她出行總是背著一個簍子,裡頭裝著她的小藥箱。
今日她什麼也沒帶。
可見出門出得實在著急。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索橋會斷?」
顧嬌面不改色道:「哦,前幾日醫館來了一個病人,剛去普濟寺上香回來,說那兒的索橋年久失修,怕是用不了多久了。今天大年初一,那麼多人去搶頭香,肯定索橋承受不了你們的重量。」
她前世好歹是經歷過測謊訓練的,連細小的微表情都能控制。
蕭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是那裡有兩座橋,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繞遠路走索橋?你難道提前知道今早會有貴人過來,把石拱橋給封了嗎?」
顧嬌攤手:「我當然不知道啊,我又沒去過普濟寺,壓根兒不知道還有石拱橋好麼?那個病人又沒提石拱橋,我以為只有索橋來著。」
這番邏輯天衣無縫,前提是,確實有那麼一個與她抱怨過索橋年久失修的患者。
這個蕭六郎就無從查證了。
可蕭六郎總覺得這事兒和證據不證據的沒關係。
他看向顧嬌:「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這話問出來蕭六郎自己都不信。
本以為一個小藥箱就夠他琢磨的了,誰料遠不止如此。
她的秘密一點兒不比他的少。
蕭六郎最終還是咽下了所有的疑惑。
矇混過關了,開心!
顧嬌搖頭晃腦,露出了與小淨空同款的得意小表情。
蕭六郎:……露餡露得這麼快真的好麼?我不要面子的啊?
「蕭解元,蕭娘子,到了。」帘子外,周管事說。
二人下了馬車,蕭六郎道了謝,院子裡突然傳來小淨空的一聲嗷嗚聲,二人神色一怔!
上一回小淨空大鬧姑婆的事還歷歷在目。
今天顧嬌走得急,忘了把小傢伙叫醒,和他說一聲自己出去了。
要是他醒來,發現自己昨晚又沒睡在顧嬌的床上,那他又得覺得這一覺白睡了!
不過,當二人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進入後院時,看到的卻是小淨空與家裡的一隻小狗、七隻小雞以及一隻小雛鷹在雪地里開心地玩耍。
顧嬌:……嗯?我不重要了嗎?
小淨空看到了顧嬌與蕭六郎,他噠噠噠地跑過來:「嬌嬌嬌嬌!」
興奮的小聲音。
「壞姐夫。」
低沉的小聲音。
顧嬌張了張嘴:「那個,剛剛我……」
小淨空萌萌噠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嬌嬌去上香了嘛!嬌嬌想讓佛祖保佑我長高高!」
顧嬌:啥情況這是?
小淨空的眼底仿若有星辰:「師父他老人家來過啦~」
話題轉得有點快。
顧嬌愣愣地眨了眨眼,就見小淨空從雪地里的一個小匣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顧嬌:「嬌嬌你看!」
這是一張……嗯……什麼?
顧嬌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蕭六郎看了看,也有些意外:「梁國的房契。」
顧嬌:這是炒房炒到國外去了?
顧嬌給了蕭六郎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不會是你和姑爺爺為了安慰小傢伙故意整的一張假房契吧?
蕭六郎指了指一個印鑑:「真房契,有衙門的公章。」
顧嬌:「……」
顧嬌從小淨空口裡得知師父是半夜來的,留下禮物就走了。
顧嬌問道:「那你看見他了嗎?」
小淨空想了想:「看見啦!看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