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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賊的話那自然是要抓的。
顧長卿命人封鎖了府邸。
顧嬌的馬車剛到府門口便被一名侍衛攔住了。
侍衛道:「府里遭了賊,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侯府!」
房嬤嬤正色道:「你看清楚了!這是夫人的馬車!夫人的馬車上會有賊嗎?」
侍衛道:「得罪了!」
顧長卿的親衛只聽他一人的令,別說姚氏的馬車不行,老夫人的馬車來了也不能通行。
雙方爭執之際,顧長卿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神色冰冷地走過來。
房嬤嬤沖他行了一禮:「世子。」
顧長卿看了看她身後的馬車:「夫人要出去?」
房嬤嬤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顧嬌掀開了車窗的帘子,看向一臉威嚴的顧長卿:「是我要出去。」
顧長卿的神色當即頓住了。
自從得知那個少年就是顧琰後,他當然也猜到顧嬌的身份了,說不震驚是假的,可要說過了這麼多天還在震驚那就矯情了。
他目光複雜地朝顧嬌看來。
顧嬌卻是剛剛才知道這個人竟然是自己和顧琰同父異母的哥哥顧長卿。
難怪自己會夢到他。
又難怪他這麼多天不來了。
應是該猜到自己和顧琰的身份了。
這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呢。
明明不對付的兩房人,陰差陽錯地有了奇怪的牽扯——他救了小淨空,自己又救了他,他又救了顧琰。
顧嬌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小手托著下巴:「不讓走嗎?」
顧長卿被她淡定又從容的語氣弄得微微一怔。
她沒有半點包袱嗎?
對於他們之間的身份。
「不是。」顧長卿回神,對侍衛道,「放行。」
「是!」侍衛沒多問,恭敬地讓到了一旁。
房嬤嬤很疑惑,瞧大小姐與世子的架勢……像是認識?
顧嬌放下了帘子,馬車剛走兩步,她又突然讓馬車停下,再次掀開帘子,從裡頭扔出那束白色的花。
顧長卿下意識地接住。
其實依照顧長卿以往的訓練,旁人扔來的東西,應當避之不及才對,方才那一下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了。
他古怪地看著顧嬌。
顧嬌卻沒再說話,只是將帘子拉下來,隨後便乘坐馬車離開了。
周圍的人一頭霧水。
啥情況?那姑娘……給他們家世子送了一朵花?
顧長卿並不覺得她會無緣無故給自己送花,他看著手中的花,蹙眉陷入了沉思。
顧長卿想到了花房的事。
顧長卿將府上的花匠叫了過來:「你可認得這朵花?」
花匠道:「這是花房裡的花。」
顧長卿問道:「是什麼花?」
花匠搖頭:「奴才不知。」
顧長卿冷聲道:「你自己種的你不知道?」
花匠訕訕,他並不是真正的花匠,只是一個看守花房的小廝,跟著原先的老花匠幹了一段日子,老花匠被打發後,他就成了新的花匠。
他道:「這花不是奴才種的,是凌姨娘。」
顧長卿讓花匠退下,把府醫叫了過來。
府醫原是不懂花的,可如果這不是普通的花,而是一味藥,那就另當別論了。
「世子,這是曼陀羅,您當心啊!它有毒的!」
顧長卿眉心一蹙:「有毒?」
府醫道:「是啊,這種花不論白色、紅色都有毒,種子毒性最烈,花葉次之。它也能入藥,咱們用的麻沸散就是主要用它來煉製的。」
「碰一下就中毒嗎?」顧長卿問。
「這倒也不是,世子身子強健,別說碰一下,吃點兒也是不打緊的。」府醫拍著馬屁說。
這話說的,合著他沒事兒就去吞毒吃?
府醫接著道:「但倘若是身子骨太虛弱的人,只聞它的花香也會受影響,或是亢奮,或是抑鬱。」
顧長卿又道:「若本就思慮過重之人,時常聞它的花香,會否讓病情加重?」
府醫點頭:「會,嚴重時可能會產生幻覺,更有甚者,輕生或失去理智的情況也並不罕見。」
顧長卿想到了那日差點與顧承林同歸於盡的姚氏。
他若有所思道:「這種花常見嗎?」
府醫道:「常見的,山上就有,只可惜一般人都不認識,只因它好看便采了帶回家中,結果就中了毒。」
夜裡,凌姨娘回了府。
她剛進門,便見顧長卿的小廝在那兒候著。
她問道:「有什麼事嗎?」
小廝道:「凌姨娘,世子找你。」
凌姨娘愣了愣,笑道:「好,我知道了。」
凌姨娘去了顧長卿的院子。
顧長卿正在院中練劍,見她來,忙收了劍,扔給小廝。
「姨娘過來坐吧。」他說。
二人在石凳上坐下。
有下人奉了茶點。
顧長卿道:「這是廚房新做的點心,我特地給姨娘留的,姨娘嘗嘗。」
凌姨娘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顧長卿道:「姨娘喜歡就多吃點,這些花糕都是用花房的鮮花做。」
凌姨娘笑了笑:「什麼花,味道這麼好?」
「是這種花!」小廝笑盈盈地從背後拿出幾朵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