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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護衛咬牙:「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家爺是誰?」

  「住口。」男子喝止了青年護衛。

  青年護衛意識到自己險些失言,悻悻地閉了嘴。

  顧嬌淡道:「我管你們是誰,總之來了這裡就是患者,所有患者一視同仁,不以身份論貴賤,只以病情論緩急。」

  男子一巴掌拍上桌上,慷慨激昂道:「好一個不以身份論貴賤,只以病情論緩急!若我昭國的大夫都能像姑娘這般,那還何愁不能治癒百姓?姑娘以女子之身,竟有如此覺悟……」

  「脫褲子!」顧嬌打斷他的話。

  「……」

  男子嘴角一抽,就不能等他把馬屁拍完?

  顧嬌開始給他檢查。

  所有下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一對醫患,饒是如此,男子也仍漲紅了臉。

  反觀顧嬌卻是淡定得不得了。

  男子終於忍不住了,紅著臉問道:「姑娘,你是如何做到如此淡定的?」

  顧嬌哦了一聲:「見多了而已。」

  男子:「……!!」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今天打第二針。」顧嬌取出青黴素。

  被打針支配的恐懼湧上心頭,男子一陣慌亂:「等等,我可不可以……唔——」

  男子身子一僵咬住了被子。

  ——

  本朝的鄉試時間還是與前朝差不多的,都在八月,不過為了早早地去省城落腳,一些偏遠地區的考生六月便陸陸續續從家裡出發了。

  蕭六郎這邊有林家的千里馬車駕護送,倒是不必如此著急,但也不能太晚動身。

  二人在灶屋做早飯。

  顧嬌問蕭六郎:「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蕭六郎說。

  「馮林也去嗎?」

  「嗯,也去。」

  「挺好,路上有個照應。」馮林辦事顧嬌還是放心的,他可以不把自己照顧周到,但一定會把蕭六郎照顧周全。

  想到什麼,顧嬌又問:「會路過松縣嗎?」

  松縣是馮林的老家,蕭六郎與他娘還有哥哥也在松縣住過。

  蕭六郎搖頭:「不會,方向不一樣。去京城如果走水路的話,倒是可以路過。」

  松縣有一條運河,朝廷兩大鹽運,其中一個就在松縣附近。

  顧嬌哦了一聲。

  除夕夜,馮林思家落了不少淚,若是能回一趟家應該會挺寬慰。

  顧嬌道:「那就祝他鄉試中舉,來年進京趕考,順帶回家一趟。」

  這話沒有內涵任何人,可說完顧嬌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怎麼忘了,黎院長告訴過她蕭六郎不願進京趕考的事。

  她從沒勸過他什麼。

  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選擇。

  三日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到了蕭六郎遠赴省城這一日。

  周管事早早地將馬車趕來了村子,知道要裝行李,他直接讓馬車停在了顧嬌與蕭六郎的門口。

  林家是省城首富,鹽運霸主,他們家的馬車比侯府的更奢華,足足四匹高大威猛的千里馬,比成年男子的個頭都高。

  按規矩,商賈之流是不能享用這麼高規格的車架的,是皇室給林家的特權。

  車廂也夠大,裡頭還放了一張柔軟的小榻,妥妥古代版房車。

  坐這個去省城,顧嬌還是比較滿意的。

  村里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只是都礙於護衛與千里馬的氣勢不敢靠近。

  唯獨總在隔壁長草的狗娃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勁地往馬車上爬。

  薛凝香尷尬地要把人抱下來,狗娃不干。

  周管事笑道:「無妨,讓他上去坐坐,您給看著點兒別摔著就成。」

  薛凝香明白自己這是沾了鄰居的光,她是村裡的小寡婦,背地裡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有時人性不惡,可環境殘忍,當一種惡成了習俗,好人也會舉起手中的屠刀。

  不過今日,她這個被人瞧不起的小寡婦,卻可以大大方方地抱著兒子坐在鄉親們根本不敢靠近的馬車上。

  她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回去的時間有點久,顧嬌給準備的行李便有點兒多,馮林跳下馬車幫她拿東西,一邊拿一邊聽她交代每個包袱里裝的是什麼。

  小淨空又找到自家姐夫,與他展開了一場男人之間的談話。

  地點依舊是茅廁。

  蕭六郎都無語了,小和尚是有什麼怪癖,非得脫褲子和人說話嗎?

  小淨空威武霸氣地坐在了自己的小馬桶上,不知道的還當他坐的是龍椅,氣勢拿捏得死死的!

  他嚴肅地說道:「又要離家了,這次去的比較久,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家裡擔心。」

  蕭六郎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小喇叭精的聲音。

  小淨空接著道:「還有,你是一個成熟的考生了,不要指望誰激勵你,要學會自己考第一。」

  蕭六郎:「……」

  難道每次是你幫我考的第一?

  「好了,話就怎麼多,保重。」小淨空說罷,探出小手手,打算像個長輩一樣拍拍壞姐夫的肩膀,奈何他忘了自己是坐在小馬桶上,這麼一拍,只拍到了蕭六郎的屁股。

  扭頭看著那隻抓著自己屁股的小手,蕭六郎:「???」

  今天私塾不上課,顧琰是個賴床的人,不過他依舊讓顧小順把他搖醒,起來給姐夫道了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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