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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六郎推開虛掩的房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蕭六郎眉頭一皺,頓了頓,還是邁步進了屋。
「顧……顧嬌。」
他叫了她一聲沒反應,於是來到床前。
他探出手,摸了摸顧嬌的額頭,一片滾燙!
又一道閃電驚起,將屋子照得亮若白晝,蕭六郎看見了椅子上的血衣。
他的臉色變了變,將血衣拿起,隨後就發現那是一件小衣。
算不上柔軟的廉價料子,曾磨礪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血腥氣的遮掩散發出一股似有還無的少女幽香。
蕭六郎紅著耳根看清了血跡的位置,確定顧嬌是傷在背部,他深吸一口氣,打算將顧嬌翻過來,然後去請個郎中過來。
他的手剛靠近顧嬌,便被顧嬌的冰涼的小手抓住了。
她拽拽地說道:「大半夜不睡覺,想占我便宜啊。」
蕭六郎一陣尷尬,解釋道:「不是,我是……」
「不許占太多。」顧嬌含糊不清地說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所以……是夢話嗎?
蕭六郎呼吸微促,冷汗都滲了出來。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他不經意地扭頭,又一道閃電驚起,在門口照出了老太太陰森森的小身影。
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太太面無表情地進屋,將一瓶金瘡藥放在顧嬌的桌上。
蕭六郎的後衫濕透了。
他說不清自己是害怕多一點,還是心虛多一點。
畢竟,他的手還按在她胸口,雖然是被她拉過去的,可怎麼看都像是他主動的。
「姑婆你別誤會……」
「不是兩口子嗎?有毛好誤會的?」
老太太放下金瘡藥,鼻子一哼出去了。
真是的!
月黑風高!
還不快給她整個小重孫!
第90章 坦白
蕭六郎哪裡知道老太太的內心戲?更不知她哪兒來的金瘡藥,不過眼下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顧嬌的情況很嚴重,必須立刻療傷。
雖說二人同床共枕過,但那都是在衣衫完整的情形下,而眼下,他卻不得不把她的衣裳撩起來。
蕭六郎定了定神,將她輕柔地翻了個身,讓她趴著睡。
他修長如玉的指尖帶著輕微的顫抖勾起她微熱的褻衣,緩緩地掀開一點。
那道鞭痕極長,從她若隱若現的右腰窩一直蔓延到左肩。
他不得不將她衣衫全部掀上來,露出整個光潔的後背。
她的雙手搭在枕上,身下被壓出了少女獨有的美好形狀。
為了看清她的傷勢,蕭六郎在屋子裡點了一盞油燈,可蕭六郎的目光卻不經意地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
他呼吸都急促了一下,趕忙撇過臉,不敢再亂看。
再次定了定神後,他指尖蘸上清涼的藥膏,一點點塗抹在她的鞭痕上。
睡夢中她似是感覺到了疼痛,但也只是輕輕蹙了蹙眉。
那鞭痕實在猙獰,不像是尋常鞭子打出來的。
她不像是個會被人欺負的性子,至少如今的她不是,蕭六郎不禁疑惑她這傷是怎麼弄上去的,她與誰交惡了?
而她自己半點不在意,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就更令人摸不著頭腦了。
她從小到大雖說過得苦,但還不至於時刻遭人毒打。
蕭六郎帶著滿腹疑惑塗完藥,又找了塊乾淨的布條蓋在她傷口上,之後才為她放下衣衫,蓋好棉被。
做完這些,他打算回屋了,卻在站起身的一霎踢到了一個東西。
只聽得嘭的一聲,像是什麼箱子倒地,隨后里頭的東西嘩啦啦地滾了一地。
蕭六郎將小木箱抱起來放在桌上,地上的東西也一一撿起來放在了桌上,然後他看著堆滿整張桌面的東西有點兒懵。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還有,怎麼會這麼多?」
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把整個桌面都鋪滿了,真不知一個小小的破箱子是如何裝得下的?
顧嬌第一次落水那天,他曾來顧嬌的屋子找過東西,他無比確定那時她還沒有這個箱子。
先是莫名其妙的傷勢,再是稀奇古怪的箱子,她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蕭六郎神色複雜地看了熟睡的顧嬌一眼,忽然間有些煩躁,卻又說不上來自己在煩躁什麼。
不過他到底沒有調查人隱私的習慣,他沒去研究桌上的藥品,將它們一一放回了小藥箱。
裝完他自己都感到神奇,什麼箱子啊,太能裝了。
這下他真打算回屋了。
可約莫是他沒把小藥箱放穩,小藥箱又吧嗒一聲,直接從桌子上摔下來了。
裡頭的東西再次嘩啦啦地滾了出來。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這回掉出來的東西似乎與方才的不一樣!
「是我眼花了還是……」
蕭六郎古怪地看著地上的藥品,頭一次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把東西裝了回去,打算把箱子再打翻再驗證一次。卻突然,床鋪上的顧嬌翻了個身,壓到傷口,難受地囈語了一聲。
蕭六郎的動作一頓,突然意識到自己大半夜的翻人箱子似乎不大對。他嘆息一聲,把箱子放回桌上轉身回屋了。
翌日,蕭六郎起了個大早。
顧嬌的高熱退了大半,只是太累了所以還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