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與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
壯漢收回了手,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的傘?你確定?」
顧小順的腿肚子其實已經開始發軟了,嘴上卻倔強道:「我自己的傘我當然確定了!傘把兒上有個刻痕,寫了個『小』字,我親手刻的!」
後面幾句是真的,他那會子無聊,在他姐的扇柄上刻他的名字,可他就只會寫一個小字。
壯漢們當然知道傘把兒上有字了,因此他話一出,壯漢們信了大半。
「這麼說,那天去後山的人是你?」
「是我!」
「往我們老爺臉上踩了一腳的人也是你?」
「……是!」
「我們老爺的胳膊是你整的?」
「……是!都是!」
「屁股上的針眼兒也是你扎的?」
顧小順險些一個踉蹌栽倒了,姐,我親姐,你沒事兒跑去扎人屁股玩兒是咋回事?
顧小順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是是是!都是!不信你就去問問,十里八鄉除了我顧小順,還有誰幹得出這種事?」
顧小順覺得今天要被揍死在這裡了,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他小心地睜開眼一瞧,就見兩名壯漢唰的後退了一大步,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恩公!我們總算找到你了!」
顧小順:「……」
「姐!姐!」顧小順投胎似的跑進了灶屋,「我好像闖禍了!」
「小點聲,你姐夫在念書。」顧嬌沖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顧小順哭喪著臉把村口的事一五一十地與顧嬌說了:「……姐,現在咋辦啦?什麼恩公啊?他們是不是訛上我了?」
「原來是這樣啊。」顧嬌想起那日在山上的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沒問他們是誰?」
顧小順耷拉著小腦袋:「我忘記問了。」
「他們走了沒有?」顧嬌道。
「還沒。」顧小順哭。
顧嬌放下掃帚:「好,你在這裡等我。」
「姐你別去!」顧小順拉住她。
「沒事。」顧嬌笑了笑,朝村口的方向去了。
顧小順不知道他姐和那兩人說了什麼,總之,他們乖乖地離開了。
翌日天剛亮,一輛馬車駛入村子,停在了顧家大門外。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
今兒是大房做飯,周氏與周月娥早早地起了。
顧月娥背上簍子去地里割豬草,一開門,看見一個正要敲他們家門的中年男子,以及男子身後的大馬車。
顧月娥沒見過這架勢,一下子怔住了。
中年男子和顏悅色道:「請問,這裡是顧里正的家嗎?」
顧月娥轉身便往屋裡跑:「……娘,娘!有人找爺爺!」
出來的是顧長海。
顧長海是顧老爺子長子,偶爾跟著顧老爺子去衙門辦過事,比村里大多數人有見識。
對方一看就來頭不小。
顧長海客氣道:「我爹在洗漱,您是……」
中年男子拱手笑了笑:「我是天香書院的管事,今日專程來給顧公子送入學文書的。」
入學文書不都是自個兒去鎮上拿的麼?還能勞駕書院的人親自送來?
果然是大順考得太好了嗎?
顧長海感覺自己的腰杆兒都挺得更直了,他驕傲地沖屋裡喚道:「大順,書院給你送入學文書來了!」
第15章 打臉
顧大順的書能念這麼好,除了腦子確實很靈光外,勤奮也是必然的。
他比周氏和顧月娥起得更早,這會兒正在房裡念書,聽到他爹叫他,放下書本走了出來:「爹,怎麼了?」
話音一落,他就看見了門外的中年男子。
他隱約覺得對方的面相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衣著氣度皆不凡,不知登門他們家所謂何事。
「爹,您方才說啥?我在念書,沒聽清。」他轉頭對顧長海說。
顧長海指著中年男子笑道:「這位是天香書院的管事,他來給你送入學文書了!」
「入學文書?」顧大順出現了與顧長海一樣的疑惑,書院早通知過了,考試後三日出成績,七日出入學文書,自己上書院東門去領。
距離七日還差三天,怎的就出來了?還親自送上門了?
中年男子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笑了笑,說道:「原來貴宅家裡還有一位考生,不過顧老爺怕是有所誤會,我手中的文書不是送給這位考生的,是送給另一位顧公子的。」
顧長海古怪地說道:「我們家只有大順是考生啊。」
中年男子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我方才說的不太明白,請問,顧小順公子在嗎?」
父子倆直接懵掉了。
顧長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你弄錯了吧?顧小順沒考試。」
顧小順就是個潑皮!無賴!八輩子都不會去考的!
考了也絕對考不上的!
中年男子溫聲笑道:「我沒弄錯,就是顧小順。是我家老爺親自舉薦的,免試入學。」
剛起床的顧長陸聽到了兒子的名字,走過來道:「小順咋啦?他是不是又闖啥禍了?混小子!我這就去揍他!」
顧長陸剛起,形容是真邋遢,中年男子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我家老爺上山,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得顧小公子出手搭救。那麼,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勞煩兩位老爺將入學文書交給顧小公子,四日後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