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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這麼急著見我,莫不是又想要了?」

  沈沅聽後,歡喜的心垂下,暗瞪他一眼,明明瞧著面如冠玉的郎君,偏偏長了一張滿口胡話的嘴,怎麼一張嘴就提那擋子事,真是討厭。

  「我想回去了。」沈沅打住他接下來的話,有幾分討好地望他,「時候都這些晚了,我再不回去阿姊又要盤問我。」

  陸潯盯她的眼,想到近些日子源源不斷來沈家提親的人,忽然開口,「嫂嫂打算什麼時候說我們這事,難不成真的要等孩子都會爬了,爹娘還要偷偷摸摸?」

  沈沅怔住,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陸潯拍拍她一瞬呆滯的臉,「嫂嫂要是不想說,明日我便去沈府拜訪岳父大人。」

  沈沅一呆,似是被他這句話嚇傻了,讓家裡人知道他們的事,她可是想都沒想過啊!若是祖母聽說,還不得打斷她的腿!

  陸潯瞧見她這副呆傻驚恐的模樣就料想到,小東西從沒想過他們的關係持續下去。

  她處處費盡心機的討好,無非都是以求自保,庇護沈家罷了。陸潯煩躁地掐她的腰,「既然嫂嫂沒想過,倒不如直接住在這,等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自己回家去說。」

  留在他這不回去,和她回家親口說有什麼區別!她原以為就像以前那樣很好,他怎麼又來逼迫她。

  「給我點兒時間好嗎?」沈沅失魂落魄的低聲。

  她越是這副頹喪的模樣陸潯便越是鬱氣。氣氛低沉下來,兩人僵持著。陸潯耐心等她繼續開口。

  他了解她,不逼一逼她就會原地踏步,她對他的情份只有指甲蓋那麼大,甚至連這麼點都沒有,比微塵還要小。他即便現在死了,她眼都不會眨一下,說不定還要暗自慶幸,慶幸終於擺脫,再也不用心驚膽戰應付他這個大奸臣。

  陸潯眸色漸沉,沈沅看不到地方,升起濃濃的瘋狂痴慕。

  他不會死,要恨便要她恨一輩子。

  與他虛以委蛇一輩子又怎麼樣呢。她可以對他做任何事,縱使拿刀子在他身上扎窟窿玩兒他都不在乎,只要她能留在這。

  但若是她敢背地裡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就剁了她的腿,讓她哪都去不了,只能被囚禁在鳥籠里,做他的金絲雀,整日只能見他一人。

  「多久?」陸潯斂下眸中神色,恢復此前的淡泊涼意,慢悠悠地玩弄她壓卷的長髮。

  「三年?」沈沅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對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還要再偷偷摸摸三年?陸潯可等不了。

  沈沅似是也覺出自己太過離譜,可她當真不想很快就承認和陸潯的關係。不僅僅是因為陸潯奸臣的聲譽,還有他畢竟曾經是她的小叔子,她夫君的庶弟,這一層關係在,叫人怎麼想怎麼彆扭。

  「三個月。」陸潯替她做決定,「三個月後我就不等了。」

  陸潯薄涼的指腹撫在她的眉梢,他吻自己時身上的冷意讓沈沅一顫。

  …

  沈沅剛進院就見到急匆匆出去的阿姊,她下意識摸摸發腫的唇,趕忙回身避開,阿姊只問她還難不難受,沈沅本就是裝的,搖頭說睡一覺就好了。阿姊應聲,也好像沒心思管她,急急出了門。

  天已經那樣晚了,阿姊這個時候要去哪?

  「今天什麼日子?」沈沅問身側的環素。

  環素想了下回道,「回小姐,還有三日就是上元節了。」

  上元節?是啊,她記得還沒嫁到陸府的時候阿姊就會在上元節前的夜裡出門,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

  沈紓遮下帷帽上了馬車,今日是他的生辰,他還活著的時候沈紓便會找機會送他一些小東西,或是她繡的荷包,或是她寫的手楷,他從不會多問,只溫和地笑讓她早些回去。

  她知道,他清楚這些東西都是她送的,她也知道,她獨自一人回府的時候,他會看似順路或不經意地跟在後面。他就是這樣一個溫和謙遜又從不逾矩的人。

  他死後,每年今日沈紓都會去他碑前說她身邊的事,直到她說累了,對著他冰冷的石碑哭,她那樣一個要強的人,從不允許自己掉淚,可得知他重病而死的那日,無人可見的地方,她流幹了自己的淚。

  京郊外宅院

  僕從從里打開門,沈紓急步進去。跟在後面的婢女手捧新衣,提了兩壇果酒。

  彼時於磬釗而言天色還早,不能打樁也不能看兵書,磬釗更懶得翻看那些酸腐的古文,便到外面打兩套拳法,回來自己提筆鑽研軍術。此時寫完半卷書,正側躺在榻里歇歇,兩腿交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事。

  沈紓推門進來,磬釗轉頭,一眼便望到門口妝容精緻的女郎。

  不同於以往見他的素色襦裙,她今日著鏤金羽蝶穿花雲錦襖,外罩烏金雲繡氅衣,流蘇波紋隨她裊娜迤邐,梳飛雲髮髻,耳掛金鑲珠石蝴蝶玉鐺,眉心輕點梨花墜金鈿,眉黛纖細如柳,芙蓉面,海棠唇,端的是明艷無雙,華貴無比。

  磬釗目光停留片刻,又緩緩移開。

  沈紓毫不在意他打量的視線,吩咐人將果酒放到案上,新衣置磬釗面前,沈紓冷冷開口,「換上。」

  磬釗瞥一眼托盤裡疊得整整齊齊地湖藍闊袖長衫,料想到又是那個男人的衣裳,唇抿了抿,眸子合起,沒再理睬沈紓,轉頭躺回榻。

  室內氣氛僵持半晌,沈紓又道「換了衣裳,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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