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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禧捏捏他的小鼻頭,抱他去上房,準備把一泡尿,再洗洗手,大家就吃飯了。

  飯莊送來四菜一湯,白灼大蝦,蘑菇燉雞,紅燒鯉魚,素炒菜心,以及鯽魚豆腐湯。

  蝦沒放鹽,豆豆可以吃一點。

  雲禧耐心地剝掉蝦皮,再用筷子搗碎,一點點餵他。

  丁嬸子忙著伺候狗兒,只有季昀松和小果子吃得心無旁騖。

  二人先吃完,換著帶孩子。

  雲禧一邊擇刺,一邊說道:「季大人想請客也簡單,請上一頓自助烤肉,準保皆大歡喜。」

  季昀松不解:「自助烤肉?就是自己給自己烤肉?」

  「對,也叫鐵板炙肉。」雲禧換一雙筷子,給豆豆餵了口沒怎麼進鹽味兒的鯉魚肉,「前些天,我定了只尺寸不小的平底鍋,估計後天就能送到了,屆時就放在外面的新灶台上。你空的時候幫我在灶台上搭個茅草棚子,再買幾盆花草裝飾一下,保管既有野趣,又有美味。」

  她想吃燒烤,可燒烤太麻煩,而且不健康,就退而求次,做了個土灶鐵板。

  丁嬸子一拍大腿,「妙啊,怪不得雲大夫要做那麼大的一個台子。」

  雲禧笑道:「一家人或者叫上三五好友一起,還是很熱鬧的。」

  ……

  第二天醫館開業。

  雲禧照舊沒搞儀式,早早地打發走季昀松,辰正時分放上兩掛鞭炮,揭下匾額上的紅綢就開完張了。

  雲禧把兩個孩子放在澡盆里,和丁嬸子一起炮製藥材,該曬的曬,該蒸的蒸,該烘的烘……

  儘管忙得熱火朝天,雲禧也沒忽略兩個孩子,一邊幹活一邊給他們講解各種草藥的形狀特徵。

  小小的院落,充滿了歡聲笑語。

  「請問雲娘子在家嗎?」一個中年女人敲了敲醫館的後門。

  雲禧站起身,「我就是,您是哪個府上的?」

  那女人道:「奴婢是晉安侯府,老夫人身邊的,姓呂。」

  晉安侯府!

  丁嬸子張大了嘴巴。

  雲禧面色一肅,拱手道:「原來是呂媽媽。」原主身份尷尬,從未見過老夫人,以及老夫人身邊的人,「您找我有事?」

  呂媽媽道:「老夫人就在外面。」

  雲禧愣住了,這唱得是哪門子戲啊,難道找她要孫子來了?

  儘管有戒心,她還是快步迎了出去。

  老夫人就站在枯榮堂門口,負著手,聚精會神地看匾額上的大字。

  雲禧等呂媽媽匯報完才上前打了招呼,「老夫人好,在下雲禧。」

  老夫人看向她,「模樣還挺齊整,看面相性格也該不錯。」

  雲禧微微一笑,不予回應,「您請裡面坐。」

  老夫人扶著呂媽媽進了醫館,四下看看,「寒酸了些。」

  雲禧解釋道:「家具還沒做完,過些日子就好了,您請這邊坐。」

  她把老太太讓到自己的椅子上,順手倒一杯早上新煎的涼茶,放在老太太面前。

  老夫人端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道:「茶盞素雅,茶湯明亮,藥香撲鼻,不錯。」

  雲禧心道,怎麼有股子婆婆在兒媳婦家檢查衛生的意思呢?

  所以,老夫人來此的目的是看看自家孫子過得好不好?

  於是她主動說道:「季大人上衙了,中午不回來,午飯由小果子伺候著,您老不必擔心。」

  「那些事老身知道。」老夫人伸出胳膊,「老身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看他的。」

  這話誰信啊!

  祖孫倆不但長得相,性子也有幾分相似。

  雲禧道:「不忙著診脈,您剛顛簸而來,心情激盪,可以歇一歇再診,晚輩先看看您的面色和舌苔。」

  而且,她剛乾完活,心中不寧,也需要緩緩。

  老夫人便收回了手,「老身氣色如何?」

  她臉上施了薄粉,唇上有口脂,但仍能看得出面色有些許沉暗,眼神也略顯憔悴。

  雲禧道:「您張開嘴,晚輩看看舌頭。」

  老夫人照做,舌微紅,舌苔不多。

  雲禧問:「您詳細說說,感覺哪裡不舒服了?」

  老夫人道:「老身經常出汗,最近不愛吃飯,晚上睡不踏實,有時候還胸悶氣短……」

  她一邊說,右手一邊在桌子上反覆地摩擦,動作不明顯,但頻繁,目光也有游離。

  這是輕度焦躁的跡象。

  雲禧再問:「你是因為過分擔心季大人,實在忍不住了,所以非要過來一趟嗎?」

  老夫人沉默不語,呂媽媽在其身後微微點頭。

  雲禧並不催她,自覺平復了心境,拿過脈枕,請她伸出手臂,細細診了片刻。

  脈沉細數,這是腎陰虛的典型脈象。

  綜合來看,老夫人的病西醫上應叫植物神經功能紊亂。

  她放開老夫人的手,說道:「老夫人是不是很少出門走動?」

  老夫人點點頭。

  雲禧道:「《靈樞·大惑論》說:『衛氣不得入於陰,常留於陽。留於陽則陽氣滿,陽氣滿則陽蹺盛;不得入於陰則陰氣虛,故目不瞑矣。』老夫人這是陰陽失衡導致的腎虛,問題不大,吃幾服藥,多在花園走動走動,曬曬太陽就好了。」

  她取出一張紙,磨了墨,提筆寫下一張方子。

  老夫人略略前傾,看著雲禧下筆,說道:「原來匾額上的字是你寫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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