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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掏了錢,要求讓房子沒毛病。」
……
小果子道:「什麼沒毛病,胡家就是拉屎往回坐,見錢眼開,不講信譽。」
他心裡清楚,肯定是季春景趁著他家松爺上衙,下他的臉面來了。
難怪松爺說他對不起雲娘子,還真是連累人家了,幸好早有準備,不然這京城只怕真的待不下去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叫道:「我管他胡家怎地,我們東家掏了租金,房子就歸我們東家了,趕緊滾,不滾老子就要親自動手幫你們滾了。」
「哇……」小狗兒哪見過這般陣勢,小嘴一張,大聲哭嚎了起來。
「嗚……」豆豆也哭了幾聲,小手指著大黑痦子,咿咿呀呀地說了一大堆。
「這可是老的老少的少啊,一堆大老爺們兒合著伙欺負人,真好意思啊。」有心腸軟的婦人看不下去了。
「就是,都什麼人啊,太不像話。」
……
「閉嘴!」那滿臉橫肉喝了一聲,「都給爺滾,少他娘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門外靜了靜。
「吁……」一輛馬車七扭八歪地停了下來,「怎麼回事,圍在這裡做什麼?」
「誒喲,雲娘子,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家都沒啦!」一個婦人埋怨道。
雲禧破開人群,「我出去找房子了,多謝嬸子關心。」她進了門,「哦豁,好大的陣仗,小果子,趕緊把孩子給我,你去車馬行租兩輛騾車,咱馬上就搬。」
丁嬸子登時樂了,「那敢情好,省得跟他們廢話了。」
雲禧把豆豆接過來,「讓嬸子受驚了,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明兒開始跟我們一起住,帶著狗兒一起來。」
她昨天已經跟丁嬸子說過了,丁嬸子帶孩子一起過去,活計跟以前一樣,包吃包住。
丁嬸子知道季昀松是官身,還是探花,她覺得她孫子能跟這樣的人物住一起,是天大的福氣,早就願意得不行了。
丁嬸子道:「成成成,我不忙著回,雲娘子歇歇,帶會兒孩子,我把東西先往外搬著,等會兒裝車就行了。」
雲禧本想多給車夫錢,讓車夫搬,但她不想當著這些人的面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來,便也罷了。
她對幾個男子說道:「麻煩諸位騰個地兒好嗎,不然一旦有東西找不見,大家都麻煩。」
「操!」滿臉橫肉不樂意了,大巴掌一揮,就朝雲禧拍了過來。
雲禧抱著孩子呢,趕緊後退半步,抬手去擋,順勢抓住,一拉……
「誒喲!」滿臉橫肉疼得怪叫一聲,手臂也垂了下去。
雲禧冷笑道:「想打架也可以,報上你們東家的姓名來。」
大黑痦子攔住張牙舞爪的滿臉橫肉,「行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你他娘也好意思。」他一揮手,「走了,晚點再來。」
小果子飛快地找來車夫,雲禧跟車夫談妥價錢,幾個人一起干,很快就把僅有的一點家當搬上了車。
小果子摘牌匾的時候,唐、趙二位大夫過來了。
唐有為道:「雲大夫,這是要搬到哪裡去呀?」
雲禧目光一掃,見左鄰右舍也都在關注她,便道:「離這裡不遠,明秀街。」
趙大夫殷殷地問道:「還開醫館嗎?」
雲禧道:「開。就算男子不方便,女子總是方便的對吧?」
雜貨鋪的老闆娘李嬸單手叉著腰,笑道:「對對對,雲大夫的按摩和針灸一絕,反正明秀街也不遠,我肯定會去的。」
雲禧問:「大嬸吊樹了嗎,腰還疼不疼?」
李嬸道:「吊了吊了,一連幾日都沒犯病,確實管用。」
幾位老闆娘就七嘴八舌地追問李嬸吊樹怎麼吊,鬧哄哄一片。
齊裕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陰陽怪氣地說道:「難怪胡家非要收回鋪子,我聽說胡老太太前天晚上走啦。」
唐有為的臉上有些不自在,趙升志就扒拉了齊裕一下,可齊裕不知道具體經過,便也沒明白趙升志的意思。
雲禧知道胡家為何出爾反爾,在這個時候逼她搬走了——胡員外花大價錢買了人參,卻沒能救回老子娘的命,肯定被他的兄弟們反擊了,所以報仇雪恨來了。
她笑了笑,說道:「是啊,我當時就告訴胡家,我救不了胡老太太。她老人家果然在子時之前走了,唉……老太太被病痛折磨得夠嗆,倒也解脫了。」
李嬸是個精明人,立刻聽出了她的弦外音,「雲大夫能斷準時辰?」
雲禧擺擺手,「我哪有那麼神,不過是湊巧罷了。」她說出真相只是想為自己正名,但若承認李嬸所說,就相當於過度營銷了。
李嬸被人拉走說悄悄話去了。
胡家在這條街上有三個鋪子,人脈廣的人早就聽到了一些八卦,雲禧這麼一說,他們立刻就知道了來龍去脈,紛紛議論了起來。
唐趙二人拉著齊裕回了瑞寧堂。
雲禧接過小果子遞過來的牌匾,放在她剛買的馬車裡。
至此,這個家就算是搬出來了。
丁嬸子帶狗兒回家收拾東西,雲禧一行趕往明秀街。
……
卸完車,家具就基本上固定了位置。
剩下的就是做衛生。
房子一直有人打掃,不髒,雲禧的東西也不多,可收拾的少,中午不到就搞定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