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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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3章 後背發涼

  陸瑤三個多月沒見到父親,他出征在外,她每日提心弔膽,如今看到父親平安凱旋,自是高興。

  還未來得及像以前一般小跑著奔進父親懷裡,陸伯山已經從座椅上起來,下跪行禮:「臣參見皇后娘娘。」

  陸瑤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了下,笑容也有一絲滯緩,很快恢復過來道:「侯爺起來說話。」

  這裡是華清殿,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他們倒不會刻意去說,只是意會這種東西很微妙。

  最怕的就是他們自以為事實就是自己心裡想的那個樣子。

  能在華清殿侍奉的,不管是侍衛還是宮女,背後都或多或少的牽動著家族勢力。

  這就是為什麼,有時候皇上什麼都沒說,但底下人就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有些面子功夫,該做還是要做的,不然,陸家可就成了侍寵生驕了。

  這條皇權之路,她不會讓陸家淪為墊腳石,也不會讓人自作聰明的覺得陸家是她的軟肋,以此威脅拿捏。

  「侯爺這一行可還順利?」趙恆扶了陸瑤坐下,她忍著心中激動,儘可能讓自己語氣平靜些。

  「回娘娘的話,一切順利,娘娘……在宮中可還適應?」陸伯山眼中對女兒的關心溢於言表。

  他出京的時候並不知女兒已有身孕,也是後來夫人在家書中提及,他這才知道。

  「本宮一切都好。」陸瑤手輕輕的撫在小腹上。

  她腹中孩兒很乖,除了最初那幾日,她並沒有孕吐的毛病,也不大挑食,什麼都吃。

  「傳膳,平寧侯凱旋,朕高興,今日定要和平寧侯不醉不歸,你們都去殿外候著,不必伺候了。」趙恆看父女倆如此拘謹,更不適應。

  趙恆將人都打發走,孫不二在門口守著,旁邊還立著一個崑崙,大尾巴時不時的搖動幾下,以示威風,誰也沒那個膽子靠近。

  「好了,都不用拘著說話了,岳父大人快坐。」趙恆開腔道。

  陸瑤這才道:「江南陰雨連綿,爹爹的腿傷可還好?」

  爹爹上一世受傷嚴重,不良於行,再不能領兵上陣,這一世試了不少法子,倒是和常人無疑,可這種傷最怕的便是陰雨連綿的天氣。

  陸伯山擺擺手:「無礙,無礙,爹爹好的很。」

  陸伯山生怕女兒不信,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腿:「你看,早就痊癒了,瑤兒莫要擔心。」

  陸瑤被他的樣子逗樂,眼淚含在眼睛裡,臉上卻是笑著:「女兒知道了,爹爹也莫要再那麼用力打自己了。」

  陸伯山豪爽的笑了聲,依女兒所言在位置上坐下。

  「今日岳父凱旋,當滿飲此杯。」趙恆給陸伯山杯中斟滿了酒後舉杯道。

  陸家人喜飲酒,陸瑤也是有酒量的,只是她如今有孕,便只能以茶代飲。

  「臣敬皇上,皇后娘娘。」陸伯山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趙恆繼位大典時陸伯山並不在京中,被他如此稱呼不太適應,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岳父莫要拘束,這些菜都是窈窈吩咐御膳房準備的。」

  陸瑤點頭:「爹爹快嘗嘗看。」

  皇家無家事,家事便是國事,是以,就算無外人在場,談的仍是國之大事。

  「臣在江南時聽說皇上封顧駙馬為大將軍,賜虎符,掌管大齊所有兵馬。」

  所有兵馬自然也包括,守邊的傅家軍,陸家軍,以及各地節度使兵力,若他所料沒錯,皇上真正要收回的是節度使兵力。

  明仁皇帝當年收回虎符,所有兵馬歸皇上調度,皇上將兵力分派各地,由地方節度使管制。

  這些地方節度使大多是太上皇的人,這些年由朝廷的俸祿糧草供著,還有地方收入,就像河東道的陶刺史,過的和土皇帝沒什麼兩樣,當年若不是太子親自出馬,只怕誰也壓不住他。

  可太子如今是皇上了,有些事便不如以前那般方便了。

  而且,兵部和地方各節度使也是千絲萬縷的關係,否則,太上皇也不會把上官峰調回京中了。

  「是,可有不妥,請岳父指點?」趙恆態度十分謙虛。

  大概是往事印象太深,擺不起皇上的譜,而且,陸伯山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此事。

  「倒也無不妥,大齊開國之初,顧家身先士卒,勞苦功高,太祖親賜大將軍府,封顧家先祖為大將軍,掌天下兵馬,皇上為顧家舊案平反,倒是凝聚不少人心,可皇上此舉等同於取消節度使,便是他們再如何同情顧家軍遭遇,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只怕……」陸伯山沒有再往下說。

  節度使勢力和陸家軍,傅家軍不同,傅家守著西北二十多年,邊關時不時便有戰事,戰時上陣,閒時種地,過的是苦日子。

  陸家軍是皇上指哪打哪,處境比傅家軍好些,但也是四處征戰,不白吃朝廷派發的軍糧。

  唯獨節度使兵力,這幾十年沒什麼戰事,他們每年最大的陣仗就是地方剿匪,剿匪一次朝廷還得貼銀子,一年剿個幾次,那些銀子都落進自己口袋了。

  舒服日子過慣了,誰想過看人臉色的日子?

  陸伯山猜到趙恆登基後在朝堂上會有大動作,他以為他會先整頓文官,畢竟,這些年大齊武將凋零,文官向來高人一等,在朝堂上底氣十足,連武將調動這種事他們都敢指手畫腳。

  可沒想到他最先動的是軍隊,還是如此大的動作。

  「岳父可是聽說了什麼?」趙恆看向陸伯山。

  眼神冰清玉潤,不同於帝王該有的霸氣和陰鷙,反倒少年氣十足,有種讓人坦誠以待的力量。

  陸伯山搖頭:「臣一路著急回京,倒是並未聽說什麼。」

  陸伯山著急回京,一則擔心女兒,再則便是擔心趙恆安危。

  他如今和瑤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這個皇帝坐不下去了,瑤兒一樣有危險。

  真是個冤家,早說不要把女兒嫁到皇家,如今除了拼死護著,也沒別的辦法了。

  雖然說節度使這些年大多都養成了酒囊飯袋,但也不乏有野心的,若是他們一個兩個的聯合起來,對付起來也不容易。

  畢竟,他新帝繼位,朝綱尚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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