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喝茶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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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0章 喝茶聽曲

  太子殿下把鄭家人下了大理寺大牢的當天便對外宣布,太子妃受驚,要安心靜養,從今日起,太子府閉門謝客。

  消息很快傳到了宮裡,太后那邊自然是知道了,閉門謝客?這擺明了不給人機會給鄭家說情。

  太子年紀不大,好深的心思,她倒是小看了這小子。

  這件事雖說鄭家處理的欠妥,可說到底鄭家也是受害者啊。

  太子殿下這是禍水東移,為了保太子妃,竟是不惜得罪她這個太后。

  很快,皇上的華清殿了收到了太后命宮人做的糕點和人參湯,得,這病是裝不下去了。

  再裝下去,外面都要翻天了,老五捅了馬蜂窩,自己跑了。

  留下個爛攤子還不是讓他這個當爹的收拾。

  這麼大的案子,他倒好,幫太子妃洗清了冤屈就閉門謝客了,這死孩子。

  朝堂上的大臣都是牆頭草,前幾日還在對南疆餘孽口誅筆伐,如今,這槍口都對準了鄭家。

  當然,這風向也是需要引導的。

  前幾日鄭家的態度有多強勢,民間對太子妃詆毀的有多嚴重,如今鄭家受到的反噬就有多狠。

  倒是有人想替鄭家說話,曾經的鄭家也是後族,自是有不少交好的世家。

  可如今,誰也不敢開口。

  比硬氣,誰也硬氣不過劉御史。

  以劉御史為首的御史台一個個都是強硬派,那嘴比鴨嘴都硬,認準什麼事,絕不回頭的個性。

  鄭家這事要說是,說小也小,死了個女兒,人家是苦主。

  說大也大,如今太子殿下已經按大事處理了,那就得往大了說。

  此刻劉御史正義凜然,滔滔不絕的道:「太子乃未來儲君,太子妃乃未來君婦,太子妃此前立下的功勞如在昨日,堪為百官典範,此前竟被污衊詆毀,太子殿下查案受百般阻撓,竟要親自阻攔鄭家小姐出殯,這難道不是我們做大臣的過失?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臣愧對大齊,愧對君王,臣死罪,求皇上賜臣一死……」

  劉御史這一求死,整個御史台的官員都下跪請死,未來儲君都被欺負成那樣了,他們不配活著。

  這把皇上給驚的,差點從龍椅上滑下來。

  狠,還是劉御史狠。

  活著不好嗎?非得求死,是俸祿不夠,還是官服不好看?

  御史台的官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足夠他遺臭萬年的。

  御史台官員這都集體求死了,誰敢再給鄭家求情?

  誰求情就是盼著他們死,那以後他們離倒霉日子不遠了。

  御史大人們的一張利嘴,那可是了不得。

  誰願意得罪御史?嫌命太長嗎?

  太后本來是私下裡給幾個官員打過招呼的,在朝堂上幫著鄭家講幾句話,可誰想到御史台弄了這麼一出。

  皇上也被嚇的不輕,撫著額頭上的汗回了華清殿。

  皇上喝了口茶壓壓驚,蹙著眉,事情比他想像的難辦多了,這鄭家如何處置,他現在真不好給太后交代了。

  你說太后也真是,一回京就招惹這個小混蛋幹什麼。

  常貴跟著嘆氣,可不是嘛,但凡招惹太子殿下的那都沒好下場。

  太后很快也知道早朝的事了,一把年紀,許多年都沒發過脾氣的太后娘娘摔了茶盞。

  這御史台欺人太甚,她這個太后還沒死呢,就如此欺辱鄭家。多大點事,這是不依不饒了是嗎?

  鄭家雖出了個太后,可這些年家中子弟都是謹言慎行,沒做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

  雖說家族子弟都沒有身居要職,但口碑都極好,這些年從沒有過不利的流言。

  可這倒好,死了個女兒不說,還被按上了這等罪名。

  顧大人覺得自己要被冤死,他真不知道啊。

  顧夫人淚流滿面,她前段日子是察覺出了女兒的一些不妥,但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她竟是懷孕……

  兩個兒媳一左一右的坐著,俱是拿著帕子擦眼淚。

  小鄭夫人懷著身孕呢,也不知道這孩子還有沒有未來,一想到這兒,眼淚流的更凶了。

  大理寺倒沒有苛責鄭家人,雖然是稀粥饅頭加鹹菜,但至少沒有餿,都是新鮮的。

  人家從皇親國戚到階下囚,都落魄成這樣了,咱也不能欺負人不是?

  孫大人還親自到牢房來看過幾次,帶走了不少人問話。

  雖說鄭家人是下了大牢,這幕後的真兇還沒查出來呢。

  太子殿下能閉門謝客,大理寺可不能。

  這該死的幕後之人,別讓他抓到,抓到他就交給太子殿下。

  咳咳!

  目前嫌疑最大的是鄭二小姐的貼身女婢楊柳,可那婢女在鄭二小姐驗屍後那晚便消失了。

  大理寺已經派了人去尋找,目前還沒找到。

  只怕如今是凶多吉少,對方連鄭二小姐都敢殺,她一個小小婢女,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那晚鄭二小姐院子走水,亂成一團,誰會注意一個女婢的行蹤。

  鄭二小姐身邊自然不止一個婢女,可鄭二小姐每次出門都只帶楊柳,她們也不清楚。

  不過,倒是查出了,鄭二小姐自年後便愛去水月庵上香。

  水月庵和玉壇寺都是京中香火旺盛之地。

  比起玉壇寺最初是皇家寺院,水月庵是這些年名氣才大起來的。

  聽說水月庵求姻緣和求子最是靈驗,所以,香客多是年輕女子和婦人。

  七夕前幾日鄭小姐還去了水月庵上香,不過,回到府中後更加悶悶不樂,悶在房間不肯出門。

  鄭夫人看女兒如此,以為她還在為太子良娣的事難過,便要帶她去玉壇寺上香。

  鄭夫人覺得女兒沒選上太子良娣是有小人作祟,便想求方丈大師為小姐寫個符咒轉運,誰想到第二日一早就出了事。

  孫天得又叫來了鄭家守門的小廝,馬夫,甚至連針線房的老媽子都被叫去問話。

  可問話的結果就是,平時這鄭二小姐就是一個人待在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十分的規矩。

  照如此說,鄭二小姐是沒有機會接觸外面的男子的,所以,也只有這個水月庵了。

  孫天得決定親自到這個水月庵走一趟。

  ……

  趙恆這兩日在府中閉門謝客,求見太子殿下的拜帖堆成小山了,可太子殿下一個不見。

  孫不二哭喪著臉到太子府傳旨的,一個個的聽說來太子府都不來。

  這就算了,還說他來的次數多,路熟,什麼玩意,難不成他們來傳旨敢迷路了不成?

  孫不二覺得今日大概要死在太子府了。

  上次連立太子的旨意太子都不喜歡,何況今日傳的是那種口諭。

  皇上口諭說,說,不孝子,給朕立馬滾進宮來。

  孫不二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死就死吧,反正抗旨不宣也是死。

  孫不二到的時候,太子殿下正在陪太子妃用膳。

  孫不二雖是傳旨的,但鑑於傳旨內容太過可怕,自己先跪下了。

  趙恆也沒為難他,孩子都抖成篩子了,再不讓他起來,他怕把地面抖出個坑。

  「太子殿下,奴才是來傳皇上口諭的,皇上說,皇上說……」孫不二像是口吃了一樣不斷重複著那兩句,卻不敢說出後面的話來。

  「孫公公但說無妨!」趙恆總算能記住這孩子是誰了。

  孫公公抹了把汗才道:「皇上口諭,不孝子,給朕立馬滾進宮來!」

  一說完,立馬又噗通跪下了,他怕太子殿下一怒,他的腦袋就不保了。

  趙恆倒是臉色沒什麼變化,老頭子生氣意料之中,若不是『病中』只怕要直接衝出宮了。

  老頭子就是這樣,一把年紀了脾氣還是如此暴躁。

  「起來吧,孤知道了,待孤用完膳就隨公公一起進宮。」趙恆不緊不慢道。

  說完,還給王妃夾了一隻蝦仁到碗裡。

  孫不二大概太吃驚了,跪在那裡忘了起身。

  什麼,用完膳?太子殿下心可真大,皇上都發怒成這樣了,還有心情用膳?

  「來人!」趙恆突然道。

  下一瞬青鸞便出現在面前,可把孫不二嚇了一跳。

  「主子!」青鸞道。

  「孫公公出宮急,必然還未用膳,快帶孫公公下去用膳,不可怠慢!」趙恆吩咐道。

  「是!」

  青鸞說完帶著一臉懵逼的孫公公走了。

  孫公公看著滿桌的好酒好菜,覺得幸福來的太過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呦了一聲。

  疼,看來是真的了。

  從小到大,見過的好吃好喝的多了,可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單獨擺這麼大一桌。

  這可真是……喜從天降,幸福來的太過突然了。

  本以為要掉腦袋,沒想到得了一桌好酒好菜。

  孫不二索性不去想那些事,先吃飽了再說。

  這是太子殿下的賞賜,不吃那可是死罪。

  而且,太子府中的廚娘手藝好生了得,這菜餚做的絕了,他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

  趙恆這邊陪陸瑤不緊不慢的用著膳,陸瑤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父皇這麼著急召你進宮只怕是為了鄭家的事。」

  「有太后催著,老頭子不把我叫進宮訓斥一頓,他也不好交代!」趙恆把皇上的心思摸的透透了。

  再說,這案子不過才露出冰山一角,後面還要接著查。

  太后勢必是要介入的,到時孫大人難免要被牽著鼻子走。

  父皇肯定是希望他繼續參與,反正就是讓他繼續做這個壞人。

  唉,有時候想做個好人真難。

  想想等下還要配合老頭子演一出父子反目,忤逆不孝的戲碼,好名聲都是被老頭子破壞了。

  「幕後之人一日不能找出,父皇終究不能安心!」陸瑤道。

  如今這兩個案子大理寺已經合併調查,皇上肯定著急。

  「你且在府中安心,若是太后派人來看望,你只管在房中休息,一切有葉嬤嬤應付!」趙恆道。

  說來,這葉嬤嬤也是太后身邊老人,太后必然會派人向葉嬤嬤打聽,若是葉嬤嬤聰明,她自會知道在舊主和新主之間如何選擇。

  「你放心,鄭家還在牢里,太后娘娘絕對不會為難!」陸瑤篤定道。

  「她到底是長輩,借著給你立規矩,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趙恆這幾日在府中足不出戶,防的便是太后召陸瑤進宮。

  陸瑤卻搖頭:「你想多了,我猜只怕鄭家小姐之事太后也不知情,若是知道,怎麼可能從洛陽回京,將自己置身漩渦之中。」

  太后這麼多年都住在洛陽行宮便是不想捲入這宮中是非,更不可能和太子做對。

  從太后選鄭家女為良娣,再到萬仞山和鄭二小姐之死,只怕所有都在幕後之人算計之中。

  是該好好查查太后身邊之人,畢竟能將太后算計進去,得了解太后脾氣才是。

  鄭家這麼多年行事低調安分守己,未必就不是得了太后的提點。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我不得不防!」趙恆不能拿陸瑤做賭,他輸不起。

  本來,是要讓陸玉庭走一趟洛陽,如今太后回京倒是用不著了。

  孫公公跟在趙恆身後,彎著身子,眉眼含笑,比得了大金元寶都高興。

  孫公公滿臉堆笑先進了殿復旨:「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皇上停下手中的筆,擱在一邊,蹙著眉頭道:「讓他進來!」

  常貴看了眼一直在傻笑的徒弟,這傻孩子被嚇傻了吧。

  趙恆直接就進來了,氣勢十足,看到皇上跪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也沒讓趙恆起來,哼了一聲:「你這個逆子,瞧瞧你這兩日都幹了什麼糊塗事!」

  「糊塗事?那倒沒有,兒臣這兩日都在府中,足不出戶,每日除了喝茶聽曲,就是睡覺練劍,著實沒做什麼。」趙恆一臉正色,十分認真道。

  皇上本來確實是把趙恆召進宮,然後演一齣戲給太后看。

  可這個逆子實在是可氣,他這兩日在朝上被那群大臣煩,下了朝,太后還不時送些湯湯水水,水果甜點什麼的過來提醒她的母族還在牢里受難。

  他能吃的下嗎,他能睡的著嗎,他日子能好過嗎?

  這死孩子倒好,吃吃喝喝就算了,還有心情練劍聽曲?

  弄出這麼個爛攤子,自己拍屁股走人?

  皇上氣上心頭,差點親自衝出去,不過手中的奏摺快了一步,先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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