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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知道,不在乎的。

  蘇遺秋明白齊璟是什麼意思。

  拿人命威脅他唄,要是他走了,齊璟身為皇帝,自然有一萬種辦法折磨大淵的臣民們。

  可是蘇遺秋現在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這次侍寢齊璟並不溫柔,像是一頭野狼在撕咬著獵物,蘇遺秋舊傷未愈,很容易扯動傷口,可他縱使疼了也沒像之前那樣哭爹喊娘,異常冷漠,咬著嘴唇不肯出聲,一直到齊璟放過他,齊璟聽到的始終只有細微的嗚咽聲。

  後半夜齊璟又說了什麼,蘇遺秋都不記得了。

  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只迷迷糊糊地聽見齊璟在他耳邊說:「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哪裡逃得掉?」

  「逃不掉的。」

  那聲音很輕,輕到蘇遺秋抓不住。

  蘇遺秋嗤笑。

  逃得掉逃不掉,誰說得准呢?

  原先他以為齊璟愛他,那和喜歡也不一樣,比喜歡的程度還要重一些;更不是強迫和占有。所以他想,留在這後宮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也不錯,哪怕外人說他妖媚禍國呢。所以對影說他以色侍人的時候,他毫不在意也絲毫不生氣,因為他知道齊璟在意他,所以請根本不用關心別人怎麼看。

  他們自己清楚就夠了。

  齊璟之前在他面前從來不自稱朕,也從來不擺皇帝的架子。他管齊璟叫狗逼,齊璟也從來都不在意。

  他敢這麼肆無忌憚,說白了就是恃寵而驕,就是仗著齊璟愛他。蘇遺秋清楚的很,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地位。

  可是現在呢?

  他以為的情情愛愛不過都是齊璟的算計,不過都是為了鞏固地位所採取的計策。

  所以他要走。

  說他沒了齊璟的寵愛就沒了一切,他知道,他懂的很。現在他沒了所謂的一切,自然就該走了。

  結果齊璟又不放他走了。

  拿出皇帝的那一套,像關一條金絲雀一樣,把他關進精心編制的牢籠里。

  蘇遺秋甚至想,要是從第一次開始,齊璟就是為了利用他,一切的寵愛都是然而每一次都沒能走到最後一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齊璟的真實目的,還傻乎乎地為了救他用掉了全部重置的機會。

  萬一事實真是如此呢?

  他沒勇氣再跟主世界吵嚷,說齊璟是個不一樣的人了。

  他本來可以有無限的壽命,可以有不同的經歷,但那些都被他拋棄了。

  為了一個齊璟,一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透的配角,把那些全部都毫不猶豫地拋棄了。

  現在他要把那些全部都拾回來。

  這一晚蘇遺秋睡得並不安穩,他閉著眼,頭腦中閃過以往重置中的無數次細節,別人的和齊璟的,或明示或暗示地告訴他,齊璟是在利用他的細節。他一開始尚能駁斥主世界,現在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了。

  他從黑夜睡到白天,然後又睡到黃昏。

  沒人來叫他,把他喚醒的,還是臉頰上一陣濕潤的感覺。

  蘇遺秋以為那是齊璟,抬起無力的手本想把他推開,沒碰到人,而是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毛團。

  蘇遺秋猛地睜開眼翻過身,站在床頭的那隻橘貓,越貴妃昨天送給他的。

  橘貓又矮又胖,四條腿又粗又短,腦袋渾圓,蘇遺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還是貓的時候,也是只短腿橘貓,和這眼前這隻長得非常像,只是他那時候還很小,眼前這隻大了不少,但只是身子胖了腿沒長,還和原來一樣短。

  「你怎麼來了……」

  蘇遺秋咽了口唾沫,嘶啞著開口問道。

  「咪嗚!」

  橘貓叫了一聲,甩甩腦袋,脖子上的一圈肉也跟著甩動,然後湊近了蘇遺秋,躺在他旁邊,用頭蹭著他的下巴。

  「恩人。」

  對影推門進來,帶進來了一套衣服,說道:「恩人睡了一天了,陛下吩咐不讓人叫您。」

  蘇遺秋躺回床上,手上還不停地撓著貓下巴,嗯了一聲,問道:「他還說什麼?」

  對影道:「陛下讓您準備好,今晚侍寢。」

  蘇遺秋又嗯了一聲,笑道:「侍寢就侍寢,沒什麼。」

  對影皺起了眉頭:「您舊傷未愈,現在不應該侍寢,陛下他……」

  「沒事。」蘇遺秋翻了個身,把貓摟進懷裡,說道,「你不是說我以色侍人嗎?以色侍人必然逃不過侍寢的,叫我去我就去唄,反正死不了。」

  對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心疼:「恩人千萬別這麼說自己……」

  蘇遺秋笑道:「我可沒這麼說自己……是你先說的,我順著說罷了。」

  對影沉默了。

  良久後,對影說道:「是我不對。我只是擔心您。」

  蘇遺秋道:「嗯,我知道。」

  對影見他神色怪異,總覺得他眼裡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輕快,好像把一切都放下了似的,在腦海中把要說的事兒過了一遍,問道:「恩人,我這裡有件要緊的事兒,您要聽嗎?」

  蘇遺秋道:「說吧。」

  對影說:「霍其遇想自盡。」

  蘇遺秋擼貓的手明顯地一頓。

  橘貓被摸的正開心,不知道蘇遺秋為什麼停下了,不滿地用爪子扒拉著他的手,知道蘇遺秋重新把手放在它身上,橘貓這才重新乖乖躺平。

  對影又道:「他沒有死成,有呼吸有心跳,只是……半死不活的,睜不開眼,手腳也動不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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