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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星和摸著他的背,半晌才說:「我不是廚藝不好…… 小時候我媽教我做菜,我一學就會了,做得很好吃……」

  裴岩愣了愣,這事以前好像確實聽謝星和提起過,謝星和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後來我不想聽她的了,就故意做得很難吃,現在我想做好吃一點兒都不行了,怎麼做都難吃……」

  裴岩注意到了謝星和語氣和聲線的變化,也聽懂了謝星和的委屈,他一直都還怨著自己的母親,這樣的母親也確實不值得被原諒。

  裴岩心裡五味雜陳,最多的情緒還是心疼,心疼他懷裡的謝星和,也心疼小時候那個謝星和。

  他們不常提起以前的事,謝星和現在主動提起,裴岩也只能親親他的臉,拍拍他的背,揉揉他的頭髮,把自己的疼惜儘可能多地表達出來,讓謝星和感受到。

  「星和,別難過好不好?」

  你現在是有人疼有人愛的謝星和,不是以前那個不能反抗母親的謝星和。

  「她不配讓我難過,」 謝星和悶悶地說,「就是我沒辦法給你做你愛吃的魚……」

  裴岩沒想到謝星和在為這個難過,心口又酸又麻,「我的星和大寶貝,你做的魚可比外面做的好吃多了。」

  謝星和抬起頭看他,裴岩親他一口,「真的,不騙你,魚可能只有十分,謝星和對裴岩的愛有九十分。」

  方越從客廳走過來,「謝星和,你幹嘛呢,番茄醬想出去……」

  裴岩和謝星和一起看向他,方越無語地拐了個彎,「走走走,大白,我帶你出去,他倆在廚房都能調情……」

  裴岩揚聲道:「是番茄醬,不是大白。」

  方越比他聲音更大,「讓我遛狗我就要叫大白!人家明明雪白雪白的!」

  「顧行一你管管你老婆!」

  顧行一笑著認慫,「管不了!我是他老婆!」

  「嘭」 的一聲,大門關上了,裴岩蹭著謝星和的鼻尖說:「顧行一真的是妻管嚴,被方越拿得死死的。」

  謝星和抬手捏捏他的臉,「為什麼是九十分?」

  裴岩愣了一下才接上話,「後面還有那麼多年呢,現在就要打一百分嗎?」

  謝星和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是十分。」

  裴岩難以置信,「我只有十分?」

  「嗯。」

  「謝星和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為什麼只有十分?」

  「刷碗,別廢話。」

  「你讓我別廢話?你是星和?星和不可能對我說這種話!」

  「現在是星星了。」

  「星星是吧,好,咱倆今天必須好好說說,我他媽憑什麼只有十分!」

  「老公,你怎麼這麼凶……」

  「沒用,說清楚。」

  「嘖,你今天好無理取鬧。」

  「???謝星和!」

  ——————

  隔天顧行一有個推不掉的飯局,他前段時間生了病不能喝酒,就讓裴岩替他去了。

  裴岩提前給謝星和做好晚飯,答應他會儘量在十點之前回家。

  臨走前他抱著謝星和用力吸了口氣,「乖寶,如果困了就早點兒睡,不用等我。」

  「嗯。」

  謝星和在裴岩走後一個人吃晚飯,一個人刷碗,一個人去院子裡陪番茄醬玩,做每一件事都是心不在焉。

  他腦子裡一直想著裴岩,想他應該下車了,想他應該在和人握手,想他可能還沒吃上東西,想他已經喝了幾杯酒。

  謝星和以為自己這半年裡已經得到了裴岩那麼多的愛,應該會有所好轉,可事實是裴岩給他的愛越多,他也會越愛裴岩,而他的愛和盛婕一樣,充滿了掌控,讓人窒息。

  所以謝星和只給裴岩的愛打了十分,別再給他那麼多愛了,他只會得寸進尺,永遠學不會滿足。

  謝星和在走神時不小心把番茄醬的飛盤扔丟了,他剛想去找,手機響了,謝星和快速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謝晉時又頓了頓。

  他接通電話,沒有出聲。

  謝晉的聲音里透著疲憊,「星和,你現在能不能回家一趟?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謝星和聽到了電話那端盛婕的喊聲,他過了片刻才說:「她又怎麼了?」

  「睡了一覺,醒了以後精神就不太好,一直說要找你。」

  謝星和的 「失憶」 沒有忘記謝晉,謝晉卻因為他那次車禍感到後怕,大概是人過中年事業有成,都想享受一些來自家庭的溫暖,他沒再逼迫謝星和做他不喜歡的事,所以現在說話也是商量和徵詢的語氣。

  謝星和沉默了半晌,就在謝晉以為他不會同意時,謝星和說:「一會兒到。」

  他不想見到盛婕,因為厭惡,他又決定去見盛婕,因為他是盛婕的兒子,就算再厭惡她,也不能改變自己很像她的事實。

  謝星和彎腰在草叢裡找了一會兒,沒找到番茄醬最喜歡的飛盤,番茄醬急得團團轉,謝星和只能摸摸它的腦袋說:「對不起,回來再給你找。」

  ·

  謝星和回到謝家時,看到謝晉正在門口攔著盛婕不讓她出去,盛婕不停地掙扎,在看到謝星和後又安靜了下來。

  謝星和跟她一直沒有話說,只能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盛婕年過五十依然漂亮,她露出笑容,走上前抱住謝星和,「星和,你回來了,終於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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