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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跪著的人戰戰兢兢道:「並無雲梯,也無精騎,更無人撞門……」

  國君面上笑意一滯,冷下臉:「什麼都沒有,那他們如何奪城。」

  地上的人顫著聲道:「半空忽降亂石,但被彭老布下的大陣給擋住了。」

  「既然擋住了,那還報來作甚。」國君擺擺手,一副不願再聽的模樣。

  地上的人卻又道:「彭老道,那攻城之人非他能抵擋的。」

  聞言,國君面色黑了大半,手中的琉璃酒碗登時被捏碎了,碗中酒隨即迸濺而出。

  「耗,耗盡其靈氣。」他獰笑道。

  鳳咸王坐在一旁,面色已冷下大半,他自然知道東洲里大小宗門究竟有多少,可據他所知,那些宗門雖被厲載譽養著,卻並不是好掌控的。

  怎厲載譽一去,這些大小宗門竟就同朝廷狼狽為奸了。

  他垂下了眼眸,卻始終想不出個究竟來。

  妥那國君伸出手,讓站在一旁的侍女將他手上沾著的酒水擦拭乾淨,他側頭朝鳳咸王看了過去,說道:「你不是說,東洲各宗門皆不會出手麼。」

  鳳咸王沉默了許久才訕訕道:「凡事也有個例外。」

  五指剛被擦拭乾淨,妥那國君登時抽手而出。他將手搭在獸皮上叩了幾下,冷聲道:「東洲皇帝已死,龍脈又大傷,擇此時占城可謂絕佳,可不知為何……」

  他眼眸微眯,凜聲道:「彭老竟道天地靈氣枯竭,而東洲的龍脈似有返盛之勢。」

  鳳咸王心下大驚,「定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

  妥那國君微微頷首,「定是如此,若是龍脈上的紫氣復而大盛,天將庇佑東洲,妥那想贏就沒那麼容易了。」

  鳳咸王抿緊了唇,眸光沉沉,想了許久才道:「不知可否需要堵住穴地,若是直通城內的地道被他人發現並利用,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妥那國君冷笑了一聲,「你鳳咸城裡的糧草已然不足,若非有地道運送貨物,我的八萬精兵定要餓死在城裡!」

  鳳咸王額上冷汗直冒,「可若是地穴口被奪,那外邊的人想進城也十分容易。」

  「王爺,莫忘了你如今是在妥那,而不是在鳳咸。」妥那國君冷聲道。

  他語義不詳,可鳳咸王卻深明其意。

  這妥那國君的意思是,這兒容不得他說話。

  妥那國君又讓奏樂,而宮中也時不時有人報回消息。

  「報,東洲的人仍在攻城。」

  「又是那群修士?」國君不以為意地問道。

  「正是!」

  「這回又是如何攻的。」國君又問。

  「他們截住玄箭,用玄箭才射殺了守城的士兵!」

  「彭老的護城陣呢?」妥那國君蹙眉。

  跪在地上那身穿甲冑的人揚聲道:「護城陣已破。」

  妥那國君面色煞白,「去攔截鎏青、西菱軍的人可有到關口和懸橋?」

  「還需半日!」地上的人道。

  國君沉默了許久,「讓彭老繼續耗,耗盡他們的靈氣。」

  「是!」

  城牆上站著的守城兵倒了大半,那些弓/弩、投石機和炮筒無人操縱,可卻逕自動了起來。

  那握著魂幡的人站在其後,手上的魂幡迎風而揚。

  只見落在地上的弓/弩竟無端端騰空而起,似是被人執起的一般。

  細細一看,弓/弩上竟搭著一抹白霧,而那白霧似是一雙手。

  是魂靈,那些死去的守城兵魂靈未散,受魂幡的指使,將弓/弩拿了起來。

  各宗門的弟子靈海內的靈氣所剩不多,已是人人自危之狀。

  如今天地間靈氣已然枯竭,這靈氣卻是補不回來,靈海必將罄竭,倒是靈氣不足以撐其修為,境界必定會大退。

  厲青凝覺察到那揮舞魂幡的人是想將他們的靈氣都耗盡,登時有了別的主意。

  城牆上的魂靈不知疲倦,竟比活人還要好用幾分。

  那些魂靈一夜也未停手,而在旭日將升之時,那揮幡人招來了雲霧,將日光都遮擋住了,使得魂靈不散。

  鮮鈺哂笑了一聲,揚眉道:「不知他是要將我們的靈氣耗盡,還是要將自己的靈氣耗盡。」

  她此時不敢將靈氣全耗在這,索性收了手,看看那揮幡的人想做什麼。

  厲青凝回頭朝眾人,淡聲道:「妥那國定會知曉三軍來援一事,也定會派兵攔截。」

  各宗門弟子面上已呈疲乏,全因不敢濫用靈氣,只得頻頻憋屈迴避。

  「本宮要你們去做一件事。」厲青凝淡淡道。

  她鳳眸微抬,緩緩將話說完。

  在她話音落下之後,半數人御風離去。

  半日後,在妥那國皇都中,妥那國君坐在獸皮之上,悠悠道:「這就退了?」

  「稟國君,攻城的人確實退了半數。」

  妥那國君沉默了許久,「那就是還有半數仍在攻城了。」

  報信的人低著頭道:「是。」

  「那退了的半數人去哪了。」妥那國君問道。

  跪在地上的人沉默了許久才說:「不知。」

  「不知?」妥那國君嗤笑了一聲,低頭看向手裡攥著的玉石,一時不捨得砸出去。

  一旁的鳳咸王緩緩道:「國君,此事恐怕有詐。」

  「何必你提。」妥那國君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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