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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神魂被凌霜雪撕裂,無法逃脫也無法復生,久而久之積累了無盡的怨氣,幻化成類妖的存在,沒有形體,行如蛇。

  沈灼之前被墨家追趕至落神澗的所見所聞,一半是千年之前,一半是現實。

  他聽見的哀嚎和詛咒是侵入者的不甘,他們憎恨著凌霜雪,也憎恨所有擁有界神印記的人,所以當日沈灼的出現才會招來許多類妖。

  原本這個世界沒有鬼修和靈修的土壤,那些類妖掀不起風浪,但江凌為了墨卿語做出改變,致使類似的生靈有了更近一步的突破。

  不知者無罪,凌霜雪不會怪罪江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穩定局面。

  當年他尚且不懂界為何物,憑著尊上的幾句教導,幾面之緣,就突破自身極限完成覺醒,把這些強悍的入侵者打的潰不成軍。

  如今他勝任界神多年,入侵者早已作古,留下的不過是怨化之物,他還能懼他們不成?

  千儀山,風起雲湧,一股股黑暗的力量從地底誕生,烏雲遮天蔽日,遠遠看去,昏天黑地,不分晝夜。

  在千儀山附近插哨的小尖塔樓最先發現異常,只是還不等他們通知溫如寧,那股異動就如潮水奔涌,頃刻間撼動天地。

  幻月仙宗元老級的長老紛紛被驚動,這一刻不管他們在做什麼,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出現在大殿上。

  時淵夜面沉如水,座下弟子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交頭接耳,議論發生了什麼。

  衛櫻披帛清揚,她最後到大殿,香風送徐,只是神色沒有那般輕鬆。

  「這是怎麼了?千年前的一切又要上演了嗎?」衛櫻問道,那雙哀傷的眸子裡是忌憚之色。

  「凌師弟身體有異,再來一次恐怕很難善了。」秋長老眉頭緊縮,背負雙手,看著天際滾滾黑雲面色凝重。

  幻月仙宗離落神澗還是有一段距離,隔的那麼遠他們都能感覺到不安,過去的一幕仿佛是鎖鏈般勒緊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呼吸困難。

  時淵夜磨了磨牙,和其他人心中的擔憂相比,他心裡更多的是痛恨。

  千年之戰的緣由是什麼只有他和凌霜雪清楚,入侵者單純的找到了可以進入的門,隨後又發現他們是如此的弱小,把他們當成獵場上的獵物進行圍獵。

  那種主宰者一般高高在上的態度,時淵夜至今還記憶猶新。

  如果不是凌霜雪站出來,千年之前他們就全界淪陷,淪為獵物,供人打殺取樂。

  凌霜雪此前才檢查過天之痕完好無損,既然門沒有被打開,那此刻出現的是什麼就變得耐人尋味。

  時淵夜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弟子,清了清嗓子道:「如你們所見,落神澗異變,一場硬仗正等著我們。幻月仙宗是此戰最初的防線,也是最後的防線,我們不能退,也不可以退!此戰關乎我們全界的安危,如果我們敗了,敵人便會長驅直入。」

  「宗主,那是什麼樣的敵人?」有長老不解地問道,他們入宗至今,還未聽過相關的議論。

  此刻麻煩來的如此突然,他們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時淵夜閉了閉眼,回想起凌霜雪為此一身病骨,心中憤慨之意越發強烈。

  「一群不入流的妖物罷了,不足為懼。」不等時淵夜平復內心的波瀾,凌霜雪的聲音就由遠而近。

  長劍破雲霄,他懷裡抱著嬌嬌,身側跟著沈灼,從容而來。白衣勝雪,單薄的身影有種莫名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時淵夜喜上眉梢,視線落在嬌嬌身上卻是一頓。

  怎麼有個孩子?

  「師兄,召集長老到大殿集合,我有事要說。」凌霜雪在時淵夜跟前停下,嬌嬌從他懷裡掙脫,還沒高興地跳下地,就被沈灼揪著後頸抓起來。

  凌霜雪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認真地開始和時淵夜商討落神澗的事。

  邪靈誕生,一場惡戰避不可免,幻月仙宗的高層也該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比起千年前,他們如今最大的麻煩反而是內鬥。墨家循著蹤跡而來,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除了幻月仙宗,沈家組成的聯盟也需要行動起來。

  沈灼跟著凌霜雪進入大殿議事,他聽著凌霜雪條理清晰地剖析眼前的局面,看著他冷靜地安排,談笑間運籌帷幄,嘴角不由地溢出笑意。

  關於異界,關於千年之戰,對於很多人而言還是第一次耳聞。

  他們驚訝,詫異,內心惴惴不安。世界之外的世界是他們沒有涉足的禁地,他們會被侵略的同時他們也可以變成侵略者。

  平衡不僅靠的是凌霜雪和沈灼,還有各自內心的天平。

  「所以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敵人就是那個占據沈灼肉身的女人?是她帶來了這一切危機嗎?副宗主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出來阻止?」

  沉默中爆發出強烈的譴責,有人不能理解這一切,憤怒地看向凌霜雪。

  時淵夜不悅地皺眉,沈灼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凌霜雪神色如常,道:「她最初只是旅行者,我的權利是守護,不是以權謀私。」

  冒牌貨從一開始就拿著完整的手續,直到被發現,凌霜雪都很克制。

  以他的修為和地位,他當然可以悄無聲息地抹殺這個靈魂,可是抹殺之後呢?濫用權利的口子一旦打開,就如同洪荒猛獸,再難輕易地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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