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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顆藥丸就是紅色蟲子的母體了,廖晨還特意講述給張莉聽。說藥丸里只有一雌一雄兩隻血蟲,但是只要藥丸表面的蠟衣化掉,蟲子感受到溫度就會開始吞噬血肉,然後以很快的速度繁衍。

  其實從張莉吃下那顆藥丸,到我們趕到她家,總共不超過三個小時。這血蟲的繁衍能力驚人,也難怪廖晨那麼有信心,認為沒人能從張莉體內徹底拔除這種蟲子。

  不過張莉也說,她感覺不到疼,被蟲子咬過的肌膚,就會麻木沒有知覺。這也是張莉一直感受到身體上的痛楚的原因,不過給心理上造成的壓力太大了。

  誰都無法想像自己的身體裡養了這種蟲子,何況是一個年紀輕輕心地單純的小姑娘。

  我們在手術室門口收了大半夜,張莉才被推出來。她已經昏迷了,她根本沒有用麻藥,醫生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對於他們這種正統的醫生來說,這種病症也是見所未見。白家偉已經提前提醒過他們,一定要讓所有人小心這種蟲子,一旦鑽進身體,就會變得和張莉一樣。

  張莉住進了重症監護病房,因為其可傳染性,被一個人隔離,連醫生進去的時候,都穿著厚厚的防護服,連眼睛都儘量不暴露在空氣中。

  接下里幾天,我和李壯去看張莉的時候,只能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看她。

  她大部分時候都是醒的,只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睜開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每次我們看完張莉之後,李壯都會偷偷跑到樓下去抽菸。我每次都會跟著他,怕他想不開跑出去尋找廖晨的下落。

  不過李壯還算理智,也是因為連警察都找不到廖晨,他更是無跡可尋。

  這種平靜而壓抑的日子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晚上,在病房裡。我做了噩夢,夢境中的場景依然是在我們的病房裡。

  我聽到有女人在小聲抽泣的聲音,順著聲音往門口看,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我一眼認出來,是張莉。她怎麼會從自己的病房跑到我們這裡?

  想要開口問她,但是我發現自己張不了口發不出聲音,甚至連身子都動不了。

  按照常規的說法,我也應該是被鬼壓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

  很快,我就被李壯的聲音吵醒。這次是真的睜開了眼睛,不過病房裡除了我和李壯之外,別無他人。

  不過李壯在歇斯底里的咆哮:「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擔心李壯是不是被夢魘纏身,但是看到他的眼神卻格外的清醒。他看的方向,也是門口。

  再次朝門口看去,我好像也隱約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不過馬上就只剩下房門,什麼都沒有了。

  我小心的詢問李壯發生了什麼?李壯沒有回答我,而是把身上的被子掀開,直接跳下床就往外走。

  我趕緊跟上,跟著李壯一路到了張莉的重症監護室。

  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的醫生,白家偉這時候也從電梯走出來,看到我們之後就朝我們走過來。

  跟著白家偉,我們得以從門口的玻璃上往裡面看了一眼。

  張莉的脖子上,床上都是血。眼睛還是睜開的,不過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光彩。

  張莉死了,醫生告訴我們,是張莉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拔掉了輸液用的針頭,扎進了自己的脖子。

  值班的醫生雖然從監控畫面看到這一幕,立馬趕過來,但是已經晚了。

  李壯握緊拳頭重重的砸在牆壁上,大聲的咆哮,嚇了所有人一跳。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張莉被廖晨和紅狐狸蠱惑心智,讓她用針頭刺殺李壯。

  但是張莉沒有做到,她被李壯用半截鳴鞭抽醒了。但是命運即是如此,張莉沒有殺死李壯,卻用同樣的手段,了結了自己。

  因為白家偉的身份,我們得以最後近距離的接觸張莉的屍體。

  李壯伸手去把張莉的眼睛合上,我拉住他,說小心蟲子。

  李壯不顧我的阻攔,還是這樣做了。不過張莉的眼睛合不上,李壯紅著眼眶,沉聲低語:「你安心走吧,我會找到那個畜生為你報仇的。而且,你其實無論變得怎麼樣,都挺好看的。」

  說著李壯竟然慢慢彎下腰,在張莉布滿紅點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

  我和白家偉趕緊把李壯拉開,雖然張莉死了我們很傷心,但是不能讓李壯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怕李壯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我把他硬拽出了病房,由白家偉善後。

  兩個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到了天亮的時候,白家偉一臉疲憊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說已經都安排好了。

  李壯紅著眼睛問他,什麼安排好了?

  「醫院做了檢測,她死之後,身體裡的蟲子也跟著一起死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建議儘快火化遺體。」白家偉講述的,不過是張莉的後事而已。

  李壯怒目瞪著白家偉,連我也感覺到,白家偉的神態過於平靜,這讓我很反感。

  果然,李壯蹭的竄起來,抓住了白家偉的衣領子怒吼:「這就是你們警察的能耐嗎?你口口聲聲說會保護,但是到現在為止,你到底保護了誰?我們倆出事的時候,你永遠都是事後出現,現在這妹子也自殺了,你們為什麼不派人二十四小時看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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