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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星將小玉米放在陸母的身邊,替兩人蓋上被子,他看著陸母昏迷的臉,有些擔心:「娘無事吧?」

  「不用擔心,小苗下的藥只有昏睡效果,沒有其他副作用,」陸一鳴把自家夫郎有些冰冷的手握在手中,哈了一口氣,替他搓了搓手背,「門外也無需擔憂,謝承的副官在外面收拾殘局,宮中他們自有安排,我們靜心等他們回來就好。」

  無需裴星提問,陸一鳴將他憂心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裴星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陸一鳴順勢摟過:「夫君上一世是否每天都會經歷這些駭人的場景?」

  「嗯,」陸一鳴沒有隱瞞,為了讓裴星放鬆一些,他在對方的後腰敏感處用拇指緩慢摩挲,試圖安慰,「前幾年確實如此,後幾年好一些。」

  不過不是以一敵百,以一敵千的次數也不少,雖然這種情況他都會緊急避險,也就是三十六計,先走再說。

  一個人的力終究是有限的。

  裴星說好乖巧地躲在屋裡,其實偷偷透過門縫,鎖定陸一鳴的身影,好幾次夫君都深陷囹圄,他咬著自己的手指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怕自己泄露的聲音影響夫君的動作。

  目睹夫君與小苗默契無比,酣暢淋漓的模樣,他卻突覺夫君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夫君想回原本的世界嗎?

  會覺得待在大荊國無趣嗎?

  夫君和小苗這麼厲害,是不是有朝一日也會像神仙一樣,位列仙班,不顧凡塵?

  沉默了數秒,裴星終於將深藏的真正恐慌問出口:「那夫君還會走嗎?像是來到大荊一樣,又在哪一天悄無聲息地到達其他地方,與他人結婚生子。」

  裴星惶恐的眼神讓陸一鳴的心狠狠顫悠一下,自從圓房後,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對方如此害怕的神色,他凝視著這恍若星辰的鹿眼,沒有答覆,而是俯下身去夠那一片柔軟,由溫柔到肆虐,舌尖香津纏綿,仿佛要將懷裡的人揉到他身體裡去。

  他心尖上的人,到底為此承受了多少個日夜的煎熬。

  小星星對小苗一直沒有排斥現象,他以為對方已經徹徹底底接受小苗和他的異能存在,剛開始或許是真的只是好奇,但是隨著接觸越多,小苗和他展現的不似常人的地方也逐漸成為小星星的心病。

  他們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讓他好不容易替小星星建立起的信心再次動搖,不知不覺中已經根深難解。

  而這一次的以一敵百,大概就是這種不安的頂點。

  怕他消失,怕他離開。

  唇間嘗到了一絲鹹味,陸一鳴停下狠厲的動作,輕柔地替他吻去眼角的淚珠:「沒有夫郎的地方便不是家,你讓我上哪兒去?」

  小星星流轉著晶瑩的眼眸中只有他一個人,眼中濃濃的情深填滿他整個心臟,心中的悸動再次噴薄而出。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陸一鳴俯首在他耳邊正式表白:「我愛你,裴星。」

  ……

  應離他們徹夜未歸,皇帝駕崩的事情傳遍大街小巷,每家每戶連夜換下紅燈籠,掛上白燈籠。

  國不可一日無君,按照先皇遺詔,眾臣請新君。

  大年初一新皇登基,主持大局,整個京城不見紅綢,滿城縞素。

  陸一鳴早前向新皇請辭,他這個太醫本來就當得名不正言不順的,儘管皇帝和太醫們都有意向他繼續留下來當職,但他志不在此。

  他要回家!

  他要當奶爸!

  他要每天和小星星在床上……

  為什麼要留在這,在家陪老婆,混吃等死的日子不香嗎?

  他又不是沒錢。

  陸一鳴走的瀟灑自如。

  三個月後,開恩科。

  他被打臉了。

  當時在皇帝面前有多豪言壯志,揚言自己要在家當鹹魚,這次以省試第一參加殿試,見到似笑非笑的皇帝,臉就有多疼。

  他辭官後,又重新當了教頭,不過這一次是替顧煥訓練精兵。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教授一些格鬥技巧和交流分享作戰計策,晚上帶娃,半夜和小星星負距離交流。

  這日子確實過得逍遙,陸一鳴真的想這麼過下去,但是被小星星醉酒後不經意的一句話打破。

  最近京城裡出了不少話本,自從小星星認識了字後,一直有讀書的習慣,近期尤愛讀話本,他曾經在書櫃中不小心瞥到一眼,後來不知道被小星星藏到哪裡去了,估計是臊得慌。

  作為一個民主的好夫君,他當然不會剝奪夫郎這一點小小的愛好。

  於是就有了某天醉酒時的故事。

  一向在床上羞澀的小星星,破天荒在喝了酒後對他「耍酒瘋」。

  醉酒後的小星星說話磕磕絆絆,陸一鳴任由他推倒在床,饒有興趣地聽他細細講來,他以為是情話,出口的卻是文縐縐的官腔:「好個狀元郎,穿著紅衣裳,今個兒榜下捉婿,把你捉回去當我的壓寨相公~」

  裴星無骨的雙手在陸一鳴身上煽風點火,後者眼眸漸深,抓著他的雙手危險地問道:「哪裡學來的官話?」

  陸一鳴問了兩遍,才讓這個小酒鬼乖乖把藏在小箱子裡的話本拿出來,他紅著臉搖搖晃晃地將冊子取出,動作熟練地翻到某一頁遞給他,他指眼睛迷糊看不清字,胡亂指了個地方甜糯地說道:「喏,這裡學來的,這可是京城最熱的話本,我這是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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