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679:必須要帶她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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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皆怔在原地,周圍靜寂得沒有一點聲音,雲輕舞望著這個讓他無比心疼的男人,望著他俊美哀戚的臉龐,望著他眼裡的悲愴,掀開唇角,綻放出一抹飄渺的笑:「我愛你,永遠……」她的眼還是闔上了,而她凝滯在唇邊的笑,美到了極致,宛若曇花開放的瞬間,剎那芳華,灼人眼球,永難忘懷。

  「舞兒……」

  哀絕悲愴的聲音揚起,劃破夜空,綿長不散。

  宮衍瞳孔緊縮,星眸中透出滿滿的絕望。

  抱緊她,再抱緊她,似是唯有這樣他才不會失去她,不會失去他的小丫頭。恐慌像狂風暴雨般席捲他,她只是睡著了,對,她只是睡著了,他這樣不停地在心裡告訴自己,奈何理智卻告訴他,那只是他空想。

  痛,心好痛,是誰……是誰在切割他的心,又是誰在狠狠地絞碎他的血肉,還有他的靈魂,誰在殘忍地連他的靈魂都在撕裂。

  他痛得面容扭曲,痛得幾度差點暈厥。

  青色的衣袍,沾滿她的血,他垂眸,看著懷中的她,看著衣袍上屬於她的血,身體不停地在顫抖。

  「舞兒!」雲漢卿眼裡淚水滾落,想要從宮衍懷中抱過雲輕舞,但看到宮衍此刻的狀態,他很難忍下心。

  宮衍輕吻著媳婦兒的眉眼,目光呆滯,喃喃:「我知道你累了,小懶貓,睡吧,好好睡一覺,有我陪著,沒人能打擾到你,就是咱家包子也不可以打擾你睡覺,不過,你睡飽了就要醒來,要不然我會懲罰你的……」胸腔里血海翻湧,終於,他不堪重負,「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那血飛濺到地上,化作一朵朵血梅,跟著,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文帝將他抱起,對雲漢卿道:「快將這倆孩子安置下來,我相信舞兒不會有事。」雲漢卿正處於極度悲痛中,聞他之言,忙蹲身抱起雲輕舞,語聲嘶啞,神色悲戚道:「舞兒,你會沒事的,爹爹去請你師尊來救你……」

  宮衍自昏厥中醒轉,已是第二日清晨,睜開眼,他目中神光空洞,連聲喚著自家媳婦兒的名字。

  「衍兒,舞兒在呢,她沒有離開你。」文帝坐在牀邊,望著他蒼白的臉,滿目憐惜道:「父皇已著人按著雲卿家提供的線索,去請逸塵真人過來,你要相信舞兒能撐過這一關,相信她能夠好起來。」

  「她沒離開我?舞兒沒離開我?」宮衍的目光有了焦距,驀地坐起身,抓住文帝的手啞聲問。

  文帝頷首。

  宮衍眼裡淚水滾落:「她現在在哪裡,我要去守著她。」

  「就在你隔壁房間,雲卿家一直照顧在旁照顧著呢!」不等文帝音落,宮衍赤腳就已出了房門,文帝見狀,輕嘆口氣,彎腰提氣他的錦靴跟上。

  說句實話,他現在還處於混沌中,沒弄清楚昨個夜裡看到的,聽到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四叫阡陌,是陌王子?

  衍兒叫擎天,是神界戰神?

  舞兒丫頭叫蝶舞,是神界小公主?

  ……

  想想實在是玄幻。

  不過,哪有如何?衍兒是他的血脈,是他看著長大的,舞兒是雲卿家唯一的嫡女,是給他生下小皇孫的兒媳,這天下誰都不能否認。

  「岳父,舞兒……」

  推開隔壁的房門,宮衍踉蹌著走到牀前,先是看了眼雙眸閉闔,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媳婦兒,然後挪目看向雲漢卿。他沒道出後話,雲漢卿卻知道他要說什麼,道:「舞兒還活著,只是脈息太過虛弱,只要逸塵真人能儘快趕到這裡,舞兒活命的機會應該很大。」

  宮衍悲聲道:「可是他能趕過來麼?又或者他並不在原來的地方。」

  「即便他不在這人世,但凡他心裡有舞兒,就會來到這裡救治舞兒。」雲漢卿和文帝一樣,心裡也有無數問號,但他決定不會多問自家閨女一句,現如今,他只希望他的舞兒能度過危險,能好好的活過來,這比什麼都重要。

  「岳父,你去歇會吧,我在這照顧舞兒。」

  雲漢卿嘴角動了動,終沒多言,和文帝一前一後走出房門。

  宮衍穿上文帝拿過來的錦靴,坐在牀邊握著雲輕舞的手,聲音嘶啞悲戚:「別丟下我,舞兒,你聽到了嗎?你不能丟下我,要是你不聽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定不會放過你,你知道的,我向來說到做到,一點都沒和你開玩笑。」

  輕吻著她的指間,他眼裡的淚滴滴滑落:「在地府時,你對我說的話,還有我對你說的話,難道都忘了不成?你說你不能沒有我,我也說了我不能沒有你,舞兒,那些話你要是都記著,就醒過來和我說句話,好不好啊?」

  從坐到雲輕舞牀邊,一直到傍晚,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屋裡就沒聽過。他說了很多,說了他和她曾經的過往,說了他和她這一世共同度過的每個美好瞬間,尤其是說到他娶她時,她臉上畫的妝容那一刻,他禁不住笑出了聲,眸中含淚的笑聲,其中所蘊含的感情,讓人聽著禁不住動容,禁不住會為他和她之間的愛情落淚。

  雲輕舞的脈息愈來愈微弱,卻始終不見逸塵出現,宮衍看著窗外暗下來的天色,急得嘴唇都起了水泡,無論文帝如何相勸,他都不去休息,寸步不離地守在雲輕舞牀邊,緊握著媳婦兒的手,不停地跟她說話,陪伴在她身邊。

  桌上燈火搖曳,屋裡忽然變得亮如白晝,隨之一道優雅低沉,帶著些許嘆息的聲音在宮衍身後響起:「在這是無法救活小丫頭的。」轉過頭,看到眼前白袍如雪,長發如銀,相貌清逸絕塵的男人,宮衍抑制住滿心傷痛,道:「你來了。」

  「我要帶走小丫頭,你可答應?」

  來人是逸塵,只見他輕頷首,神色間看不出任何情緒。

  實則,當他看到躺在牀上,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某女時,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必須要帶她走麼?」

  宮衍寫滿傷痛的眸子落回雲輕舞臉上,專注地看著她,內心極其不舍,然,轉瞬,那不舍便被他強壓下去,問:「何時我能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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