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470:不想再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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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兒的目光一怔,尋思半晌卻還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之言,於是不甘心地咬唇,悶聲道:「姚婕妤太張狂了,奴婢見不得她明明沒有腦子,卻還咋呼著幫腔淑妃,一起給主子不痛快。」

  「被她們說兩句,我又不會少塊肉,沒必要耿耿於懷。」鄭麗婉淡淡道。

  主子沒告訴過她那個天才少年,神醫雲公子的真實身份,但就她自入宮看到的,聽到的,無不傳遞著一個信息給她——文采斐然,修為高深,醫術卓絕,風華萬千的雲公子,就是坊間盛傳的寧遠候的痴傻嫡女,就是主子寵到骨子裡的皇后娘娘。

  也是,主子計謀、武功、文采、相貌乃至方方面面皆天下無雙,唯有同樣出眾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而雲公子,不,是皇后娘娘,她就是那個與主子可以比肩的女子。

  容顏絕色,時而恣意張揚,時而瀟灑隨性,時而又傲然於世,時而淡漠無害,然,無論是怎樣的她,都有股子迫人的力量,從骨子裡自然而然地透出,讓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林昭儀是一路沉默回到自己寢殿的,綠娥、綠鴛隨在她身後,緊抿著唇,亦沒出聲。

  「這都怎麼了?」接過綠鴛奉上的茶盞,林昭儀坐在矮塌上,輕啜一口,挑眉看向綠娥、綠鴛,淡淡地問:「在為主子我抱不平?」

  綠娥抬起頭,與她目光相對:「主子,您就不該好心。」

  「是啊,我確實不該好心呢!」

  林昭儀扯唇自嘲一笑。

  「那主子幹嘛不給姚婕妤點厲害瞧?」她家主子一片好心,反倒被咬一口,姚婕妤也太不識好歹了!綠娥腦中閃過姚婕妤的嘴臉,眼裡蹭蹭地往外竄小火苗。

  綠鴛亦道:「主子,奴婢也覺得您該給姚婕妤點厲害瞧。」

  林昭儀放下茶盞,嘴角泛起抹如有若無的笑意,不過,那笑透著難掩的冷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旁人做的事,想要我背黑鍋,如果我真和姚婕妤在那槓上了,豈不是便宜了那人。」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人想要算計她,和她過不去,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捏不成?

  淑妃?

  她可不會忘記哪個最有嫌疑,導致她滑落雙胎,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本想平淡安穩度過餘生,有人偏要和她過不去,自己是不是該如那人所願,也做些什麼?

  林昭儀眸光閃爍,置於膝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

  「漪瀾殿那位真是欺人太甚,主子,咱們暫時不能拿漪瀾殿怎樣,卻可以找機會挫挫姚婕妤的威風,免得她在犯蠢,幫著漪瀾殿給您添堵。」漪瀾殿是淑妃住的寢殿。林昭儀心中有事,這會聽綠娥還在念叨姚婕妤,一個不悅的眼神掃過:「我和她明爭暗鬥犯得著嗎?」不入皇上的眼,位份又沒她高,腦子也不靈光,遲早會自個作死,她沒必要和這樣的人糾纏不清。

  綠娥道:「可就這麼被姚婕妤反咬一口,豈不是讓她以為主子好欺負。」

  「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姚婕妤。」林昭儀眉目微斂,唇齒間吐出一句,半晌,接道:「從今日起,多留心漪瀾殿那邊的動靜。」

  「主子,您是要……」綠娥話說到一般突然打住。

  綠鴛看她一眼,而後將眸光挪至林昭儀身上,恭敬地應聲是。

  「你們要知道,有些事不必太執著,但有些事卻萬不能忘記,我之前隱忍,一是因為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是我的心死了,可今日有人偏還要和我過不去,我若再龜縮著不做些什麼,就太沒脾氣了!」

  林昭儀眸光冰寒,語氣卻輕淺得近乎漠然:「淑妃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她心思深著呢!而賢妃對於姚婕妤的解釋沒有搭理,說明她對今天這事心裡有數,既如此,我們就等著事態發展,無需多插一腳。」

  「皇上肯定不會讓姚婕妤好過。」綠鴛道。

  斜瞥她一眼,林昭儀語氣驟然一冷,道:「記住自己的身份,皇上的心思豈容我們亂琢磨!」

  夜靜謐無聲,寒涼的月照進殿中,鄭麗婉在秀兒、春兒服侍下正要寬衣就寢,外殿門外突然傳來宮侍的稟報聲,她心神一緊,整理了下身上的宮裝,便準備往內殿門口走,熟料,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這時揚起:「都退下吧,這裡不用伺候。」

  綠娥、綠鴛屈膝一禮,垂眸恭敬地退離而去。

  「你還好吧?」

  頎長挺拔的身影走到鄭麗婉兩步外站定,他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啟唇問了句。

  「嗯。」

  鄭麗婉輕點頭,抬眸對上男人深幽孤月的清眸,行禮道:「臣妾謝皇上掛心。」他不是皇上,不是主子,他只是爺的影子,可他卻有著和爺近乎一模一樣的容顏,且在爺有意栽培下,其風度,氣息,哪怕一個眼神,都與也極為相似。

  當然,這僅是對不熟悉爺的人而言。

  影凝視著她,唇角微掀,漾出抹極淺的笑容,但那笑容卻似冰花破竹般沁人心脾,他看著她,定定地注視著她清亮的眼眸,目中划過抹不知名的情緒,輕聲道:「姚婕妤已被打入冷宮,漪瀾殿那邊也有被敲打一番。」

  為何告訴她這些?

  鄭麗婉深望他一眼,轉身往牀邊而行,淡淡道:「皇上今晚要在臣妾這安寢?」

  「你……」影走在她身後,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並無旁的意思。」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也牢記著她的身份,這後宮中旁的女人於他來說只是在執行主子交代的任務,他對她們不存在任何心思,哪怕她們落胎,身死,皆與他無關,只因那是主子要的,而眼前這個女子,她和他一樣都是奉主子之命行事,和她在一起,他雖頂著主子的名頭,但他的心卻是自己的,她性子清冷,不喜言語,可是與他配合的極好,而且,他們相處至今,他覺得自己對她生出了異樣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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