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281:問,只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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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真要計較起來,她不覺得欠他頗多嗎?

  整個血幻宮弟子的人命可都在她手上呢,他雖不想拿她怎樣……就他的修為,恐怕也不能拿她怎樣,但被其不顧絲毫情面地撇清關係,他無法接受。

  景墨染如是想著。

  「你還真不待見我。」口中無聲喃喃,景墨染黯然神傷:「統共沒見過幾面,我卻就像是中了魔一般,被你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景墨染就是雪無痕,這個秘密到目前為止,雲輕舞並不知道。

  暗夜深沉,將義莊周圍的整個密林籠罩起來,沒有一絲月華,也沒有一絲寒風,仿若這裡的一切全陷入死寂中,不見有絲毫生命的跡象。也是,這樣的夜晚,誰又你能想到在義莊下面,曾發生過一場極致血戰。

  血氣瀰漫,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殘肢碎肉到處都是。

  江湖中頗具盛名,且甚是神秘的絕門,就在這個晚上,消弭於世。

  「景墨染出現在那片密林中太過湊巧。」

  回到侯府,兩人閃進空間,沐浴換衣,躺到牀上好一番纏.綿後,雲輕舞枕著自家男人的臂彎,若有所思道。

  宮衍輕吻著她的額頭,語聲輕柔:「他的出現是很蹊蹺,但也正因為他的出現,才避免你被九尾狐妖重傷。」現在想起來,他心裡還是好一陣後怕。

  「你說他身上的毒會是誰下的?」雲輕舞問。

  「這個不好猜。」宮衍如實回她一句。

  雲輕舞眉兒微蹙:「我總覺得自個被算計了。」

  「算計不算計咱們沒必要去細究,我這會只想緊緊地抱著你,感受你的存在。」說著,他低頭覆上她的唇。雲輕舞眸光迷離,推了推他,不但沒將人退離,反倒促使男人加深了這個吻。忽地,她身體騰空,聽到他道:「你在上面。」

  「還……還要……」

  丫的精力忒旺盛了,明明都已要了兩次,且每次時間相當的長,這才歇息不到一刻鐘吧,又……

  久不見她動作,宮衍星眸瀲灩,嘴角漾出邪魅的微笑:「不想動,那就我來。」伴音起,某女已躺倒枕上,而他,則在其上。

  「這是對你的懲罰。」身子一沉,他湊到她耳邊,聲音沙啞而低沉,富有磁性,道:「就是現在我還沒從差點失去你的恐懼中回過神,你這個壞丫頭,不許再不聽我的話。」眸光深沉,他每說一句,力度加大一分。

  雲輕舞環住他的脖頸,語聲時斷時續:「聽……聽你的……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等懲罰夠了,我自會饒過你!」

  宮衍嘴角勾起,眼神炙熱,用行動淋漓盡致地詮釋著他的懲罰與愛戀。

  東方尚未破曉,兩人自空間裡出來,想著今日有大朝會,宮衍便沒做多停,和媳婦兒告別,不舍地回宮而去。

  到雲鴻珂屋裡,雲輕舞在牀邊坐了好一會,見小傢伙睡得安穩,心神總算歸於安穩。

  絕門已滅,九尾狐妖重傷,要想恢復元氣,還不知需要多長時日,但她不怕,只要那隻狐妖敢再出來興風作浪,那麼就是其自個作死。

  想到這,她眼底閃過一道暗芒,無聲低喃:「如果是你,最好……別有第二次……」

  「姐姐。」

  雲鴻珂睡醒,眼睛還沒睜開,就出聲輕喚。

  「姐姐在呢。」

  伸手揉揉他的發頂,雲輕舞神色柔和,微笑問:「昨晚睡得好嗎?」

  「嗯。」雲鴻珂長睫顫了顫,扯開嘴角低應一聲。

  雲輕舞愛憐地捏捏他的鼻頭,眉眼含笑,聲音輕柔:「那是起來洗漱穿戴,還是再躺會?」

  「我身上不痛了,我要穿衣洗漱,和丘寶、星兒一起練功。」說話間,雲鴻珂已稍顯吃力地坐起身。「想練功不急於一時。」雲輕舞笑看著他,道:「傷疤雖已結痂,可用力過度的話難免不會崩開,聽話,等再過個三五日,和丘寶他們練功不遲。」

  「好,我聽姐姐的。」

  雲鴻珂乖覺地點點腦袋。

  「你的小廝在門外候著,我喚他進來伺候你穿衣。」起身,雲輕舞往門口走,忽地又回過頭:「小珂,日後你就住在侯府,嗯,還有在人前記得要喚哥哥。」她注視著雲鴻珂,嘴角泛出輕淺而溫暖的笑容,言語卻再認真不過。

  「……」雲鴻珂先是一怔,轉瞬應道:「哥哥放心,小珂會記住你說的每句話。」姐姐女扮男裝,必有她的理由,他不問,更不會給姐姐添麻煩。

  「我就知道我們家小珂最乖,最聰明了。」

  雲輕舞笑眯眯地說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晨風寒涼,早起的下人們各自忙碌,這讓靜寂一晚的侯府,不期然地又恢復了鮮活。

  「絕門昨晚被滅,你知道吧?」踏入黑澤住的院落,見人從屋裡走出,正欲伸懶腰,雲輕舞眼眸澄澈明亮,淡淡道:「九尾狐妖在我手上受了重傷,原本我可讓其斃命,卻未料到有人暗中出手,救了那該死的狐妖一命。」

  黑澤動作一僵,半晌,緩緩垂下雙手,卻沒有說話。

  「你說那個暗中出手的人是誰呢?」雲輕舞盯著他看不出情緒的妖冶容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似真似假地問:「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小黑?」同為妖族,而且能從她手上將人救走,對她的行蹤又可輕易知曉的,除過這廝,她還真想不出會有第二個人。

  黑澤沉默,而這沉默充斥著整個院落,雲輕舞的目光一刻都不曾挪離,靜靜地凝注在他身上,像是要看進他心裡一般。

  時間點滴流逝,黑澤隱於袖中的雙手時而收緊,時而鬆開,臉上表情卻始終未生變。

  「我平生最討厭背叛。」雲輕舞輕啟唇,雙眸中忽地迸射出一道凌厲的寒芒,不過,這道寒芒並沒有射向黑澤。

  她在懷疑他,不,她不是在懷疑,而是八成已肯定是他暗中出手,助那狐妖逃脫一命。

  黑澤唇角緊抿,兩隻手緊握,抑制著道出心裡話。

  是,是他出手擊偏她的劍,是他救了九尾狐妖,之前聽她說墜崖是九尾狐妖所致,那時,他倒是沒多想,可沒過數日,他心中不由一緊,覺得九尾狐妖出現在這人世,必不簡單,再結合神魔妖三族發生的那件大事,頃刻間他什麼都知道了。

  沒見到那隻九尾狐妖,他頂多覺得對方同屬妖族,無旁的想法,但……但昨晚他擔心她出事,不由暗中跟上,結果……結果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

  他不鍾情,卻也沒混帳到忘記曾經所經歷的事兒。

  被小丫頭重傷的九尾狐妖,有委身過他,即便他沒把其放在心上,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的確確有過關係。

  於是,他終忍不住……

  「在宮學複選考核時,如果不是我和衍命大,我們這會兒只怕早化作一堆白骨。那時我就發誓,一旦找到九尾狐妖,勢必將其殺死,沒想到的是,沒等我尋她仇,她到先對我生出報復之心,將小珂擄走,並送到淳王府上,你也看到了,小珂被我抱回侯府是個怎樣的狀況,這兩日他的情緒雖有些穩定,可誰又能保證他心裡沒留下陰影?」雲輕舞眸中寒芒退散,緩緩道。

  黑澤的思緒無疑被她的聲音拉回,但他仍未啟口言語。

  「黑澤,我對你說這些話,你有無聽進耳里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訴你,九尾狐妖這次逃脫,是否是你暗中出手,我不想去追究,但我醜話說在前頭,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這麼好脾氣。」雲輕舞語氣不輕不重,神色間也看不出特別之處:「血幻宮之所以被滅,緣由你是知道的,而我也問心無愧,卻不成想絕門會接血幻宮的單,欲對我下死手,好吧,對於這個我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家人下手,既然敢觸碰我的逆鱗,那就得承擔後果。」

  「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

  良久,黑澤啟口,終道出一句。

  「希望如此。」雲輕舞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沉思片刻,淺聲問:「你和那隻九尾狐妖認識?」

  黑澤嘆息一聲,頷首:「是,我和她認識。」微頓片刻,他補充道:「說起來,我和她還有過一段。」既然事情都說開了,他沒必要再瞞她。音落,他抬起頭,望向雲輕舞的臉,見其神色平靜,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黑澤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他本能地向前提步而行,但在快到雲輕舞面前的時候卻站住了,臉上浮起抹輕淺的笑容,看著雲輕舞,言語認真道:「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雲輕舞與他四目相對,眸中神光若有所思。被她這樣看著,黑澤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卻沒有斂起,只是呆呆地看著她。雲輕舞輕輕揚了揚優美的下顎:「你說的是真的?」有過一段,他和狐妖有過一段,也就是說九尾狐妖做過他的女人,有此關係,他真能做到不去插手她和九尾狐妖之間的仇怨?

  「自然是真的。」黑澤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眸中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已出言警告,但凡再有下次,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雲輕舞淡淡一笑,戲謔道:「你捨得?」

  黑澤表情沒變:「當初是她自願委身於我,後來分開,我們之間再無瓜葛。」未動心,又何談捨得與不捨得?要是不聽他之言,非得作死,那他只能予以成全。

  雲輕舞依舊微笑著。

  她的笑總是從眸子深處緩緩漾開,卻又停在唇邊,凝結為一個譏誚的弧度:「只怕她未必聽你的呢!」雲淡風清的她,讓這笑容顯得有些不真實。

  「聽與不聽取決於她自個。」

  黑澤看了她一眼,似乎九尾狐妖真與他無甚關係。

  「你說她為何出現在這塵世?」雲輕舞話題一轉,沉吟道:「師尊曾對我說過好些不明之語,還有我在修煉他留下的意念圖時,裡面有位長得很漂亮的女子以神識出現在我眼前,說她是我的母親,說她和師尊一樣,也是神,這讓我困擾。我是人,是凡人,怎會有那樣一個了不得的母親?小黑,你能告訴我其中的故事嗎?」這聲小黑一喚出,將她和黑澤的關係一下子拉進不少。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他不能說,不是他不想說。

  雲輕舞明亮的眸子登時黯然:「什麼叫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告訴我有何不可以?」

  黑澤唇角動了動,道:「小丫頭,你只要隨心而為,總不會出錯。」

  「師尊的出現和離去,似乎是專門在等,而你留在我身邊,說起來是被師尊禁錮在畫中,丟在空間裡,實則應該師尊有意為之。我不傻,從這些細微之處,不難想到有什麼事將要在我身上發生,不對,準確些說,應該有大事在我和衍身上發生。再結合九尾狐妖這麼個突兀的存在,這讓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郁,同時愈發肯定有事會在我周圍發生。」

  雲輕舞說著,那掛在唇際的笑容突然一冷:「小黑,我知道師尊和我那所謂的母親,還有你都不會害我,但九尾狐妖屢次找我麻煩,她的出現是不是專針對我和衍而來?」

  「你想那麼多作甚,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還是那句話,你只要隨心而為,一切都不事兒。」黑澤眼波平靜,絲毫沒受她的冷意影響。

  「嘴巴這麼嚴實,一點都不可愛。」

  收起外散出的冷氣,雲輕舞哼唧一聲,轉身往院門口走:「記住你說的話哦,要不然,我會不客氣地丟你回畫中。」

  黑澤微不可見地掀了掀唇,暗忖:「我會護你周全,也只護你周全!」

  冬日的夜出奇的靜寂,紅萼不知自己昏睡多久,總之,她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在一光線明亮,尤為雅致的密室里。

  疼痛在她清醒的瞬間,如洶湧的潮水一股腦地襲向她。眼下,她元氣大傷,想要幻化成人形療傷相當有難度,但不可否認的是,相較於以本身療傷,幻化成人形無疑來的更迅速些。可是以她的現狀,想要幻化成人只能想想罷了。

  「羽皇……你是羽皇,我的感覺不會出錯,可你為何不認我?」

  紅萼蜷縮在軟榻上,身子不停地在顫抖,她很痛,身上的傷痛,心更痛。

  碧色的眼睛裡滾落出一滴一滴的晶瑩,她好想離開這間密室,好想去找那個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做不到,這一刻她做不到。

  因為微微動一下,身上的傷就痛得她無法忍受。

  「醒了?」密室門向一邊劃開,宮澈提步而入,行至榻邊問。

  紅萼沒動,亦沒出聲,只是任眼淚落個不止。

  「你身上的傷我有給你做過處理,但要想完全恢復,需要的時間不短,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有子歸在,他應該能幫到你。」

  「子歸?白子歸?」紅萼聞她之言,慢慢地抬起頭,碧色的眸子鎖在他身上,問:「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宮澈神色淡然,緩聲道:「子歸記憶缺失,如何到這裡的我不知道。」其實他有想過,子歸多半是為尋他而來。

  從小到大,子歸就黏他,不管他去哪裡他都會跟上,鑑於其身體自出娘胎便不好,他對這位兄弟也是多有照顧。

  每次他和蝶兒偷偷見面,子歸都會站在一旁幫他們警戒周圍的動靜,以免被他人看到他們背著雙方父母暗地裡相聚。

  「他是為你來到這裡的吧?」聽似問句,但宮澈知道,紅萼心裡已有答案。

  他沒否認,但也沒承認,而是問:「你有哭過?」

  「關你何事?」紅萼不再看他,將頭埋在兩隻前爪之間。

  「是不關我什麼事。」宮澈沒有因她的冒犯生氣,道:「輕狂為何重傷你,我想知道。」

  紅萼靜默半晌,方啟口:「我不想說。」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須記住,不許再和輕狂過不去。」宮澈一字一句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都護著她?」紅萼碧色的眸中噴出怒火:「我差點死在她的劍下,阡陌王子該不會以為我好欺吧?」

  宮澈眸中神光冷漠:「那是你自找的,別以為我忘記當初在竹林中你是如何傷我的,還有,她被你擊落斷崖,這筆帳我還沒和你算呢!」

  紅萼怒視他:「有心取你的命,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誰還護著他?」宮澈沒接她的話,而是道:「你說的是太子嗎?」

  「……是,我說的是太子……」

  她語中的遲疑,宮澈又豈會聽不出?

  「本王知道太子在乎輕狂,可你言語中提到的,並不是指太子。」

  「我身上很痛,沒心情和阡陌王子閒聊。」潛意識中,她不想道出羽皇。

  宮澈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久久沒有挪離:「你在迴避我的問話。」他不是問,而是極其肯定道。奈何紅萼動也不動,似是全然沒聽到他之言,這讓他極為不悅,卻又無從發火,畢竟對方不想說,他又不能將其嘴巴撬開。

  「紅萼,本王遲早會知道那個人是誰,而你最好給本王記住,輕狂不是你能動的。」

  撂下話,他轉身而去。

  「不能動神族的小公主麼?你們一個兩個這麼護著她,那我還偏偏……不,我不能對那小丫頭動真格……」紅萼一雙碧色的瞳眸里滿滿都是掙扎,若果……若果她忍不下心裡的怒火,執意要致雲輕舞於死地,先不說阡陌王子會如何對付她,但就羽皇那,恐怕再不會與她扯上關係,這不是她要的,她喜歡他,深愛著他,哪怕被他從身邊驅離,她還是無可救藥地愛著他。

  止住的淚水再度滾落而下,紅萼只覺心裡好痛。

  他不愛她,甚至一點都不喜歡她,否則,不會無情地將她從身邊驅離。

  「是這樣麼?他真對我無情麼?倘若真無情,又為何從雲輕舞手上救下我?」

  紅萼嘴裡發出嗚嗚的悲鳴。

  她的心又痛又矛盾,像是要撕裂一般:「你可知道,為了尋你,我們的孩子尚未降生就已夭折,是我不好,沒有保護我們的孩兒,可是若不是因為尋你,我又如何累及身體,才沒能抱住我們的孩兒……」活著,她一定要活著,要問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她。

  醫治紅萼需要不少珍貴的藥材,宮澈倒也沒吝嗇,將能搜集到的藥材全搜集到一起,交給白子歸為其配藥。

  「你不好好呆在魔族,跑到這人世莫非是來幫阡陌王子達成所願?」

  喝下碗裡的湯藥,紅萼一雙碧色的眼睛半眯,盯著白子歸問。

  「你認識我?」

  白子歸看著她,目中神光沉靜無波。

  紅萼道:「你都沒被我現在的樣子嚇到,不正說明我們相識麼?」

  白子歸未語。

  她又道:「見到我之前,你可有見過會說話的紅狐?」

  「確實沒見過。」白子歸如實道。

  紅萼:「怕嗎?」

  白子歸搖頭。

  紅萼:「那不就結了。」

  「……」白子歸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並沒有做聲。

  「你還是這麼悶。」紅萼瞥他一眼,別過頭,道:「因為你潛意識中肯定對我有印象,所以才沒在見到我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白子歸嘴角動了動,道:「我暫時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很快就能知道。」

  「哦……」紅萼拖出個長長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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