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226:生不如死方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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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她也是怒極堂妹的做法,即便那丫頭因為顧念血脈親情,有給她服用解藥,可那紅衣少女在她心底的份量,讓她一時間很難找出藉口,原諒堂妹的所作所為。還有就是,如果不是她一時心軟,答應堂妹的要求,將其帶入竹韻軒,後面的事也就不會發生。

  所以說來說去,今日之事的源頭,無疑還是出在她這。如此一來,她還有什麼資格對那人啟口?

  上官雲霞神色驚慌地跑出竹韻軒,就一路往宮學裡設的醫館奔去。經過醫館裡的杜大夫仔細診脈後,她心中的恐懼和害怕散去不少。

  肝火有些旺,沒別的病症。

  專注地看了看杜大夫開的藥方,又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番,最後她自我安慰,一定是嚇唬我的,那該死的莫雲一定是嚇唬我的。醫館裡的藥童煎熬湯藥,她服用後沒有即刻離開,而是坐在醫館內想再等等,她怕,即便她不停地在心裡作自我安慰,但說到底她還是怕,怕自己真被下了毒,怕自己萬一回到學員,回到住處毒發,那時可該怎麼辦?

  要是……要是這次僥倖度過此劫,她不會再去招惹那該死的莫雲,是的,她不會再去招惹對方。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遠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如果真的毒發,真的撐不下去,那麼臨死前,她無論如何也會給爹爹留下話,讓家裡給她報仇。

  想著心事,上官雲霞的心出奇地平靜了下來,而這一平靜,她不由思量起數日前雲輕舞和上官雲煙說的話。

  假翁明、假聶煜,她的嫡親表哥在來宮學參加弟子甄選的路上,就已被血幻宮和絕門的人殺害,真是這樣麼?她腦中回想著在宮學見到表哥時的情景。

  陌生,表哥看向她的眼神是陌生的,尤其是她遠遠地看見他,從背後出聲喚那一聲表哥時,他竟然沒有止步,也沒有回過頭看她,就是她最後提氣飄至他面前,擋住表哥的道,眼裡看到的除過冰冷,再無旁的情緒。

  表哥似乎不認識她,否則,眼神不會那麼陌生。

  他們年少時的關係可是極好的,表哥很是疼愛她,又怎會因為幾年短暫分別,就完全不記得她?

  尤其重要的一點是,表哥身邊出現了一個叫蘇寧的女孩子,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蘇寧?

  她這可是沒有丁點印象。

  複選考核結束,宮學中都在傳這屆新弟子中,那叫蘇寧的女孩子是絕門殺手。

  大家都在傳,她想不相信都難。

  蘇寧是絕門殺手,那和蘇寧走得極近,明顯看著感情不一般的表哥,會是什麼身份不言而喻。不,和蘇寧走在一起的不是她的表哥,是假翁明。她的表哥人品端正,才不會去做什麼殺手。上官雲霞想到這,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心靜下來了,原先看不明白,想不通透的事,一下子全清楚明了。

  真蠢!

  她真是蠢到家了!

  蠢得為個殺死表哥的殺手,登上生死台,拋去女孩子的矜持,道出那一番沒臉之語。就這也就罷了,她卻還寫信給舅父,將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一股腦道出,讓舅父和聶家聯繫上,一起為個殺手報仇。

  好荒唐啊!

  雙手捂住臉,上官雲霞眼眶逐漸濕潤。

  現在寫信阻止舅父來寧溪鎮,顯然已經來不及。

  忽然,她胸口一陣刺痛,人直接從椅上倒向地面,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杜大夫,及在醫館中問診的宮學弟子,誰都沒有留意到她。聽到她嘴裡發出的吃痛聲,諸人才挪目而望,就見前一刻還好端端地坐在椅上的人,此時蜷縮在地,抱住胸口瑟瑟發抖。

  「雲霞師姐,你怎麼了?」上官雲霞在宮學裡並不是小透明,因此,問診中的弟子裡有人認出了她,急忙奔過去出聲詢問,奈何上官雲霞這一刻痛得已經在地上打滾,根本無法回答出言作答。

  果真中毒了!上官雲霞心中悲絕,卻並未怨恨雲輕舞,她覺得自己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心境就這麼一下子提到如此高的程度,連正被胸口傳來陣陣劇痛折磨的她,都為此感到驚奇不已。她在地上來回打著滾,杜大夫讓好幾個宮學弟子按住她,卻還是被她使出蠻力不時地掙脫開。

  痛!好痛!確實痛得生不如死,確實痛得想要尋死!

  那人沒騙她。

  上官雲霞心裡悲絕而苦澀,張嘴發出一陣陣呼痛聲。

  她不想的,不想這樣丟人,卻是控制不住自己。

  腦袋清明,她的大腦並未因胸口傳來的劇痛折磨得喪失理智,清明無比,比任何時候都清明。

  多麼霸道的毒啊!

  讓她保持清醒,承受著劇痛折磨。

  「快……快將她抬到床上。」杜大夫臉色凝重,出聲急急地道出一句。

  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肝火有些旺,且前一刻還神色如常,好好地坐在一旁,這轉眼功夫便變成這樣,難道他的診斷有誤?坐到給患者安排的病床邊,他再次仔細地為上官雲霞搭脈。片刻後,他從藥童手中接過針囊,繼而緩緩展開,捏起銀針在上官雲霞身上的幾處穴.位上,從容地扎了數針,頓時,上官雲霞嘴裡的通呼聲減弱,因疼痛不停掙扎的身子,亦逐漸穩住。

  按住她四肢的幾名宮學弟子見狀,齊看向杜大夫,見其點頭,便收回手,退至一旁而立。

  「杜大夫……我,我……」

  慢慢平復好氣息,上官雲霞某眸中水霧縈繞,嘴角動了動,想問杜大夫自己的身體狀況,卻遲疑半晌,終什麼也沒道出。

  中毒?

  她若真中毒,為何被杜大夫扎了幾針,那種令她生不如死的疼痛感,怎短短工夫消散全無?

  可若是沒中毒,只是肝火有些旺,胸口處又為何會痛得難以自抑?

  杜大夫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就脈息而言,與老夫之前診斷的無二樣。」

  「我……我身體沒事……」

  脈息沒問題,也就是說她沒有中毒,但,真的是這樣麼?因為剛才劇痛難忍,上官雲煙鬢角的秀髮被額上滲出的冷汗已全然浸透,此刻的她,秀髮微亂,神色恍惚,整個人好不憔悴。

  「就是肝火有點旺,其他體徵無礙。」

  杜大夫如實道。

  「那我為何忽然間感到胸口劇痛難忍?」

  上官雲霞臉色煞白,一顆心緊揪在一起,滿目不安地看著眼前這位醫術相當高超的學院大夫。

  說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可笑,心中明明有答案,明明知曉自個中毒,卻就是抱著一絲僥倖,希望在竹韻軒里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杜大夫聞言,靜默半晌,嘆息道:「恕老夫醫術不精,實難探出你因何引起胸口疼痛。」頓了下,他嘴角噏動,一臉肅穆道:「不過,就剛才老夫施針來看,你的脈絡……」沒等他後話道出,上官雲霞的目光已如死水一潭,她截斷杜大夫之言,道:「杜大夫不必多言,我知道了。」莫雲沒有嚇唬她。

  回想起在她跑出竹韻軒前,那一抹妖嬈紅衣說的每一句話,上官雲霞不由緊握住雙手,就那麼怔怔地坐在病床上發怔。

  「我要死了麼?」心中暗忖,她嘴唇緊抿在一起:「痛不欲生,脈絡受阻,恨不得尋死……」死前,她真要遭受這種折磨麼?

  莫雲,你好狠!

  上官雲霞不想死的,一點都不想,她尚未出嫁,在這宮學,有她愛慕許久的男子,而他,尚未接受她,如果就這麼死去,豈不太遺憾?

  找他,她現在要去找他……

  眸中逐漸恢復光彩,上官雲霞決定去向自己愛慕之人告白,道出心底的情愫,可就在她的腳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口中發出一聲痛呼,手捂胸口倒在了床上。她痛苦地蜷縮著,大顆大顆的冷汗涔涔而落。

  那要命疼痛又犯了,僅不大會工夫,又肆無忌憚地侵擾著她的每根神經末梢。

  「杜……杜大夫……痛,我好痛……」

  杜大夫快步到她身旁,再一次幫她施針。

  「以老夫看,你還是……」等胸口處的痛感散去,上官雲霞起身下床,道:「謝謝。」音落,她就往醫館外走。她清楚杜大夫想說什麼,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

  等到了卻埋藏於心底的願望,她會抓住那一絲渺茫的機會,回府讓爹爹尋名醫試著幫她解毒。

  到那時,成與不成,就只看她的造化。

  注視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醫館門外,杜大夫搖搖頭,長嘆口氣,轉身繼續給前來看診的宮學弟子診病。

  胸口疼痛,與肝火比較旺,脈息受阻沒有關係,體內又無中毒之兆,那會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呢?

  杜大夫眉頭緊皺,暗自思索著。

  走出醫館,上官雲霞提氣,快速飄向南院。她要去找沈希文,對其表露心跡。

  「雲霞!」在上官雲霞從醫館門口飄離的瞬間,上官雲煙正好趕至醫館院門外,看到她凌空而過的身影,她想都沒想,運起輕功便緊隨其後,熟料,就在上官雲霞快要飛至南院大門口時,人忽地從空中墜.落而下,上官雲煙看到這一幕,嚇得忙提快速度,驚呼出聲。

  伸出手,險險將人接住,她落至地上。

  「雲霞……」抱著上官雲霞走到近旁的一塊大石上坐下,上官雲煙滿目擔心,關切地問:「你還好吧?」上官雲霞按住胸口,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吃痛的聲音。她不要人同情,尤其是被上官雲煙同情。

  忍,必須忍住,再疼,她都要忍住。

  她算是體知道了,胸口傳來的疼痛,是一陣一陣地來襲,只要她忍上片刻,痛感就會消散。

  許是牙齒咬得太過用力,她嘴角漸沁出鮮紅的血絲,看得上官雲煙眼睛一酸,眸中痛楚盡顯:「你為何不聽我的話?為何執迷不悟?為何要做那等蠢事?」她聲音沙啞,淚水自眸中湧出,落在了上官雲霞蒼白的臉上:「你個傻瓜,現在可後悔?」

  「你……你哭了……」上官雲霞心裡五味雜陳:「為我哭……」她極力隱忍著胸口傳來的疼痛,睜大眼盯著上官雲煙臉上滑下的淚水:「原來……原來你心裡有……我這個堂妹的……原來,原來你並不是很討厭……」

  上官雲煙仰起頭,逼退眼裡的淚,這才對上她悵然的眼眸:「你呢?你還不是因為將我當做堂姐,才在那晚想著法子讓我喝酒……你就是個不開竅的傻瓜,我是你堂姐,就因為比你長得好些,就因為修為比你高些,你就處處看我不順眼麼?」

  「是啊,我是看你什麼都比我強,才嫉妒的總想找你茬。」疼痛消散,上官雲霞虛弱地從上官雲煙懷中退出,與其拉開些許距離,坐到了大石上。她凝望天際,緩聲問:「想知道我本打算去做什麼麼?」卻沒等上官雲煙出聲,她自顧自地就給出答案:「我打算去找沈師兄,打算在死前向沈師兄當面表露心跡。」言語到這,她收回視線,淡淡地看了上官雲煙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投向天際:「你就不吃味?」

  「吃味?我為什麼要吃味?」上官雲煙不解。

  她盯著上官雲霞,卻久等不到她啟口,不由道:「你的毒應該不會斃命。」

  「呵呵,不會斃命,你是這麼覺得的?」上官雲霞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我就像個瘋子一樣咒罵莫雲,並且口是心非向她道歉,最後又在菜里下毒,莫雲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會由著我在她面前為所欲為。更何況,就她的性格,還有她說過的那些話,要放過我,根本就沒有可能。」

  「死在生死台上的那個翁明,真不是你表哥。」

  「我知道。」

  「那你還恨雲公子,還將莫師姑錯認雲公子,還做出那麼多錯事?」

  「我也是剛想明白。」

  「雲霞……」

  「嗯?」

  「我帶你去向莫師姑道歉吧,我和你一起相求,求莫師姑給你解毒,你說好麼?」

  「她不會給我解毒的。」上官雲霞蒼白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再者,我也不會去求她……」說著,她將話題拉回之前所言:「我喜歡沈師兄,可沈師兄喜歡卻喜歡你,為此,我真的好討厭你。」

  上官雲煙表情微愕:「……」沈希文喜歡她?這怎麼可能?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沈希文喜歡她,這與她又有何關係?思量到這,她直言道:「我並不喜歡他。」

  「我看得出來,否則,你們怕是早在一起,更有可能已經離開宮學,回家成親了呢!」上官雲霞自嘲一笑:「有時候想想,我還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也難怪沈師兄一直以來不願搭理我。」

  「別那麼說自己。」上官雲煙嚴肅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上官雲霞笑了笑:「是啊,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問題是明知那人不喜歡你,卻厚顏無恥地想纏上去,給人造成困擾,這就有些不對了。」

  「我帶你去找他吧!」見她按住胸口,神色吃痛,上官雲煙起身道。

  「算了吧……我,我還是別去打擾沈師兄的好,要不然,就算我死了,他恐怕也會惱我。」上官雲霞搖頭,緊跟著,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雲霞!雲霞!我這就帶你去找莫師姑,我這帶你去求她,莫師姑人很好,她一定會給你解毒的。」上官雲霞邊急聲說,邊蹲身準備抱起上官雲霞。不料,沒等她的手觸碰到上官雲霞,被疼痛折磨的上官雲霞就抬起頭,猛地往大石上撞去。

  太疼了,她無法再忍下去,或許死了是最好的結果。

  額上鮮血淋漓,這一刻,上官雲霞忘記她要活下去,將求生的意志全然拋之腦後,只因這一波疼痛來得過於猛烈,讓她不得不承認與其被這一波波襲來的疼痛折磨,直至死去,倒不如立時立刻自我結束生命來得痛快。

  她雙眸緊閉,陷入黑暗之中。然,即便是無知無覺的她,眉頭依舊牙齒緊咬唇瓣,沒有死死地皺在一起。

  神色間一派痛苦。

  竹韻軒,一棵碗口粗的花樹下,擺放著一張竹製躺椅。

  風兒輕拂,朵朵落花飛舞,雲輕舞眯著眼,正一臉愜意、舒適地躺在上面,欣賞著眼前富有詩情畫意的花雨。

  翹起的二郎腿晃呀晃,還不時伸手從身旁的矮几上捏起如瑪瑙般的黑葡萄,悠閒地塞進口中。

  「小煙兒,你也真是太沉不住氣了!」雙耳微微動了動,她無聲喃喃一句,慵懶閒適的狀態卻絲毫沒有改變。「莫師姑……」上官雲煙橫抱上官雲霞飄進竹韻軒,眼眶泛紅,站在雲輕舞三步開外,嘴角噏動,但長時間都未道出求其給上官雲霞解毒之語。

  她不知該如何求得雲輕舞施救。

  畢竟任何人都不會蠢到去救一個要取自己性命之人。

  然,作為堂姐,她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堂妹就此死去?

  雲輕舞眼皮子抬了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並不言語。上官雲煙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莫師姑,雲霞知道錯了!」

  「她知不知錯與我有什麼關係?」雲輕舞的聲音不急不緩,淡淡的,一如她的眼神,不帶半點情緒:「她既然能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難不成你覺得我今日之舉有錯?」上官雲煙怔忪,未曾料到雲輕舞啟口如此直接,她眼裡染上痛楚,嘴角輕顫,道:「我知道以雲霞的所作所為,就此死去一點都不怨,可是……可是讓我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我心裡會很難過,很自責。」

  「你明知她該死,卻還要來求我救她,難不成覺得我好欺?再有,你難過,你自責,與我有關?」雲輕舞嘴角彎起,緩慢而優雅地坐起身,她凝向上官雲煙,絕美的臉上笑容清新雅致:「我若不是百毒不侵,那麼請問,我的死又該誰負責?而你,又會為我做什麼?」

  上官雲煙想都不想,脫口便道:「若果莫師姑真出事,我會親手殺了上官雲霞,並且賠上自己的命。」對上她認真得眸子,雲輕舞半晌沒有言語。

  「莫師姑,雲霞因為胸口疼得受不了,差點撞死在大石上,您就看在她已知錯的份上……」上官雲煙單膝跪地,淚水沿著臉頰滾落,看得雲輕舞禁不住皺了皺眉,出言打斷她,冷聲道:「你這是在逼我麼?但你可知道,我這人最討厭被人逼.迫?」

  「沒有,莫師姑,我沒有逼你,我沒有!」上官雲煙連連搖頭。

  她只是想救堂妹。

  「沒有?你說那麼多話,難道不是在逼我嗎?你現在抱著她跪在我面前,難道不是在逼我嗎?」

  雲輕舞氣勢凜然,晃悠的雙腿停止擺動,雙眸眯起,冷冷地盯著她。這一刻,那些刻在她骨子裡的狂傲冷血之氣全然釋放而出。

  「……」

  上官雲煙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只覺心口好痛,只覺滿心愧疚,她沒想過逼眼前這人,半點都沒那樣想過。

  「莫師姑,我可對天起誓,我絕沒有那樣想過。」

  雲輕舞是強大的,這點毋庸置疑,面對這樣的她,面對鋪面而來的強勢氣息,上官雲煙不單單臉色發白,就是單膝跪在地上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錯了麼?我做錯了麼?」她的靈魂都在發顫,都在自責,都在懊悔:「我做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我更不該將上官雲霞抱到這竹韻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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