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22:動容,身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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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實在是越來越難摸准主子的脾性,生怕自己一個不慎,惹得主子動怒,隨之給自己招來一頓皮肉之苦。

  「進來。」竭力壓下心火,雲輕雪衝著門口冷聲道。

  采青推開門,和采碧垂眸而入。

  雲輕雪盯著她們看了一會,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都給聽仔細了……」壓低聲音,她邊說邊觀察著采青和采碧臉上的表情變化,見二人臉色煞白,身子微顫,氣得隨手就各甩兩人一巴掌,怒道:「我不管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交代的事必須得辦成,聽清楚了?」

  采青、采碧顫聲低應聲是。

  瞧著她們兩人明顯有些懼怕的神色,雲輕雪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想早點死,你們儘管畏首畏尾。」

  「主子……奴婢……奴婢一定遵照您的吩咐行事!」采青深吸口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眼神堅定道:「只有主子好,奴婢才會好,所以,奴婢絕對不會辜負主子的信任,替主子辦好這件事。」她這般表決心,雲輕雪心裡的氣瞬間消散不少,但嘴上卻還是強調道:「什麼叫遵照我的吩咐?什麼叫替我辦事?」她秀眉上挑,冷冷的目光仿若能看進人心裡。

  采青怔愣,但片刻後,她便明了了自家主子的話中之意,於是,她眼裡閃過一抹掙扎,跪地道:「主子,奴婢心裡有分寸,如果中間出現變故,萬不會與主子有所牽連,但奴婢請主子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一旦奴婢沒了,還望主子對奴婢的爹娘和小弟多照應一二。」

  她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是什麼,也清楚那件事事成後,會在東宮掀起怎樣的風浪。

  倘若太子殿下查不到雪院還好說,但萬一查到這,那麼她勢必會成為主子手裡的棄子。

  而這個時候,她除過自己主動將罪責攬到身上,再無它法可尋。

  采碧的爹娘雖已離世,可她卻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妹,如此一來,她們兩人的命運將會如出一轍,無半點不同。

  「你們一家的身契都在我娘手裡,倘若真有個什麼萬一,我會讓母親將身契還給他們,恢復他們的自由身。」收買人心的做法,從小到大她可是沒少從母親那學,且沒少被祖母用心教導,雲輕雪想著,眉目間的冷意逐漸消散不少:「至於他們恢復自由身後的生活,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母親給他們一筆銀子,足夠你們一家人開個小店,好日後養家度日。」

  采青眼眶濕潤,朝她連磕三個響頭:「奴婢在這提前謝過主子!」

  「好了,快起來,地上涼。」雲輕雪聲音輕柔,嘴角噙笑道:「還沒怎麼樣呢,瞧你就想些有的沒的,你也放心好了,我能有剛才那個想法,自不會讓你們魯莽行事,畢竟你和采碧在我身邊伺候有些年頭了,若是因為對付一個狐狸精,就折掉你們兩人,於我來說損失未免也太大了,所以,你只需打起精神,聽我的吩咐行事,必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為對付一個賤人,若同時失去兩個心腹,這筆占不到多少便宜的做法,她可不會冒冒然地去實施。

  采青的決心都表到那個份上了,采碧若再遲疑,那就忒沒眼力見了,因此,她「撲通」一聲跪地,一字一句亦向主子表決心。

  她只是提出等自家妹子滿十六時,請沈氏為其尋門親事,男方出身農戶,性憨厚就好,旁的她別無所求。

  雲輕雪自是欣然應允她,還不忘給她吃個定心丸,說一併會歸還她家妹子的身契。

  采碧感激涕零,得了她的應承,就沒再多言。

  清風拂面,淡雅的蓮香縈繞在鼻尖,雲輕舞和宮衍站在湖邊,良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回京,他要回京,明明有聽他提過,而她也說了暫時不會回去,可是真聽到他今個下午就要動身離開宮學,她這心裡卻泛起濃濃的不舍。

  既如此,她就和他一起回京便是,卻未料到他會溫言相勸,讓她就待在宮學,讓她就在外面玩兒,說什麼他只是回京看看,若沒什麼便立刻離京,前往宮學和她團聚。

  他還是怕她深陷險境,這個傻男人,他們都經歷了那麼多事,怎就是不明白她的心?

  不,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想她有危險,只是單純地想保護她,不想看到她深陷險境。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其實是太了解她,明白她心中所想,才態度堅決,聲音卻溫和柔軟,勸她安心留在宮學,隨便怎麼玩兒。

  傻男人,她又不是無知孩童,又豈會沒心沒肺地玩自個的,讓自己的親親男人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

  「舞兒……」宮衍嘆息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宛若大提琴鳴奏的好聽聲音揚起,打破了周邊靜寂中帶著絲壓抑的沉悶氛圍。

  「我想和你一起回京。」

  對上他深邃滿含柔情的星眸,雲輕舞嘴角動了動,語氣輕淺卻難掩絲絲縷縷情愫道。

  宮衍抬起修長的大手,輕撫著她絕美的臉兒,彎起嘴角,暖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他眸中的柔情簡直能將人溺斃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雲輕舞如春櫻般的嘴兒微微嘟起:「你該不會想坐擁東宮裡的美人兒,才留我一人在宮學?」

  「你呀,想到哪裡去了?」宮衍低笑出聲,動作輕柔,愛憐地颳了刮她秀挺的玉鼻,道:「感覺到了嗎?這裡只為你跳躍。」將她的手握住,讓她的掌心貼在自己心口,他語氣輕緩,認真而執著道:「我愛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唯愛我的妻子!」

  雲輕舞聽著這直白的愛語,臉兒上瞬間布滿紅暈:「就你嘴甜。」她小小聲嘀咕了句,整顆心裡滿滿都是幸福。

  「是實話。」攬她入懷,宮衍湊到她耳畔,聲音輕柔而綿軟:「舞兒,就待在宮學好麼?」

  「那你答應我一旦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就立馬傳信於我。」雲輕舞仰起頭,水潤的眸中情意流轉,語氣嬌糯道:「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也不答應你。」

  「好,我答應你。」

  宮衍親吻著她的額頭,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你一定要小心。」雲輕舞叮囑,忽地她又想到什麼,不由續道:「讓小黑跟在你身邊吧,嗯,還有軒轅前輩,你不妨也留在身邊,一來可以護他周全,二來也可避免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出來。」

  「黑澤留下。」宮衍道。

  雲輕舞蹙眉:「讓他在你身邊,我待在宮學放心。」頓了下,她輕撫上他的俊臉:「這裡有師父,有師兄們在,還有我自己的修為已達到新的突破,安全絕對不成問題,所以,你真的不用為我的安全擔心。」

  宮衍靜默不語。

  「我們都要好好的,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在一起,答應我吧?」雲輕舞踮起腳,在他溫涼的唇上親了一口,笑容如花綻放,如綿綿春雨輕柔:「再說了,沐瑾和明澤都還在宮學呢,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宮衍依舊不語,但他神色間顯露出的情緒,以及收緊的臂彎,足以表達出他此時的態度。

  是的,他應了,應了自家媳婦兒,為此,他感動的同時,一顆心柔得幾乎能滴出水。

  暖日照耀,蝶兒翩舞,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良久,方鬆開彼此。

  小黑和軒轅瑾隨宮衍在用過午飯後,三人出發離開了宮學。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雲輕舞這才收回視線,和沐瑾提起輕功飛向玄武宮學。

  作為武聖的弟子,某女自然有了自己住的院落。

  「雲輕狂……」

  無人知曉當她聽說莫雲這個名字時,整個人激動得真真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莫雲,師祖收的關門弟子。

  一定是雲輕狂那個丫頭,一定是她!

  可是沒見到人,沒親眼確認宮學裡面傳的那一抹紅衣妖嬈,就是她認識的那個小丫頭,這令她的心始終難以徹底放下,所以,她躊躇到今日,終邁出腳步,前往這碧雲軒來加以確認。

  誰知人竟沒在院裡,想離開,改日再過來,卻不料,雙腿如灌鉛一般,一步都挪不開。

  於是,她決定留下來等,站在這靜寂無聲,唯有落花飛舞,香氣繞鼻的院落里等那一抹紅衣妖嬈回來。

  好美!隨著凌空而落的紅色倩影在眼前站定,上官雲煙想都沒想,啟口就喚了聲,隨之腦中就迸出那麼兩個字。

  絕美傾城,出塵飄逸,在那一身如焰般的紅裙映襯下,本空靈脫俗,不染纖塵的少女,無形中多了幾分妖嬈之感。

  容顏雖有所不同,但那一雙澄澈透清亮的眸子在她眼裡,卻再熟悉不過。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被上官雲煙認出,雲輕舞倒也沒矯情,只見她絕美的臉上笑容燦爛,歪著腦袋問:「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上官雲煙想都沒想,接住她的話,紅著眼眶就冒出一句。

  什麼人嘛?

  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她?

  「當然可以啦,可是你的語氣為何這麼沖,莫非我有惹到你?」稍加一想,雲輕舞就知上官雲煙為何會出現在自個的院落中,對此,要說她心裡不感動,那絕對絕對是假的,但考慮到此刻的氣氛有那麼些沉重,她聳聳肩,有意笑的沒心沒肺道:「要是我真有什麼地方惹到你,還望上官女俠多多包涵。」說著,她還不忘朝眼前背著古劍,身姿颯爽,身著白裙,紅著眼眶,一臉要哭不哭的女孩拱手行禮。

  上官雲煙眼裡淚水滾落,氣呼呼道:「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麼?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嗎?」雲輕舞與她四目對視,眨眨眼,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底湧上的感動,以及動容的神色,張開嘴,她想說些什麼,不料,上官雲煙帶著哭腔的聲音再度揚起:「壞丫頭,你就是個壞丫頭,為什麼不保護好自己?為什麼要陷自己於險境?」提氣,她飄至雲輕舞面前,伸手就擁抱住對方:「知道麼?我好擔心你回不來,好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你肯定會覺得奇怪,覺得以你我認識的時間,還有咱們之間的交情,我怎就對你這般上心,可我要是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原因,你信嗎?」

  將下巴搭在雲輕舞的肩上,上官雲煙的聲音漸變嘶啞:「看到你第一眼,我只覺你好熟悉,只覺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你,只覺呆在你身邊好安心,聽到你墜崖,我的心幾乎痛得失去了知覺,我有第一時間想過去幽魔嶺找你,甚至有想過躍下斷魂崖去尋找你的蹤影,但四院院長不光下了死命令,不許所有弟子踏出宮學一步,更是增強了宮學各方位上的警戒。沒辦法,我只能懷著對你的擔心日日飽受煎熬,還好……還好你安然回來了,還好你沒有出事,還好我又見到了你,雲輕狂,答應我,以後你去哪裡都帶上我,不,即便你不答應,我也要跟在你身邊,唯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雲輕舞的身子起初有那麼點僵硬,但在上官雲煙道出那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後,她慢慢抬起手回抱住對方。

  手上動作輕柔,拍著上官雲煙的背脊,好給其以安慰。

  她是真沒想到對方的友情來得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令她生出一股子奇異的錯覺——負心漢。

  對,就是負心漢,好似她就是個騙了女孩子感情,一朝遠走他鄉的負心漢,然,那個被她欺騙的女孩子,非但沒有怪罪她,反而還出乎意料的特別特別擔心她,進而在看到她後,情緒不受控制地抱著她好一番表白,然後是激動得淚流滿面。

  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心下猛地搖搖頭,雲輕舞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暗忖:「我在這亂想些什麼啊?」懷中的這位女俠只是覺得和她投緣,才會對她生出這般深厚的友情,她可是半點都看不出對方是拉.拉。對自己好一陣無語後,她聲音帶著暖暖的笑意,言語輕柔道:「小煙兒,謝謝你關心我,我真的好感動,好啦,別哭了,再哭就變成醜八怪了!」

  「和你站在一起,即便不哭,我也是醜八怪,所以,我不在乎。」

  上官雲煙吸了吸鼻子道。

  「這樣吧,只要你立刻馬上笑一個給我看,我便答應你以後走哪都帶著你,怎樣?」雲輕舞彎起嘴角,眸光狡黠,鬆開上官雲煙,並將對方的手從自己腰間扒拉下來,緊握住,道:「不過呢,我和我男人在一起時,可是不會帶著你的,這一點咱們得提前說清楚,省得你到時又在我面前掉金豆子。」兩人四目相對,上官雲煙先是一怔,轉瞬喜笑顏開:「你答應我了,你真的答應我了?讓我以後跟在你身邊?」

  「你這都水漫金山了,我不答應能行麼?」

  雲輕舞故意苦巴著臉,表現得像是自己被逼無奈,才不得不應承對方。

  其實說起來,她對上官雲煙的感覺也相當不錯,尤其是在聽其那一番話後,她似乎,好像身同感受。

  仿若她們真得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而且她們的關係還特別親密,總之,兩個人相處,幾乎與老朋友一樣,不存半點隔閡。

  「我不管,你剛答應了,至於你是被我逼的答應,還是忽然良心發現,感覺我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才應下我以後跟在你身邊,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賴定你了。」抹去臉上的淚,上官雲煙哼哼著道。

  此刻的她,完全沒絲毫高冷孤傲范,整個人就似那鬧情緒,剛被家長用糖哄乖的小孩子。

  雲輕舞瞧著她的小樣,忍不住笑了笑,而後叮嚀道:「記著在我是莫雲這個身份的時候,千萬別再喚錯了。」

  「我喚你莫師姑。」上官雲煙道。

  「在宮學裡便這麼喚吧。」雲輕舞說著,領其走向自己的書房。

  淡淡的陽光透過窗棱而入,上官雲煙坐在椅上,雙眸圓睜,大張著嘴兒久久沒有合上。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雲府九小姐?

  眼前這紅衣妖嬈,姿顏絕美傾城的少女,竟是京中盛傳的太師府,寧遠候的嫡出傻女?

  更是當朝的太子.妃?

  「你……你能再說一遍嗎……我……我剛才沒太聽清楚……」上官雲煙咽了咽口水,嘴巴噏動,囁嚅道。

  她那是沒聽清楚?而是聽得真切,卻又不敢相信罷了。

  「雲輕舞就是我。」雲輕舞坐在桌旁,單手支頤,一臉惡趣味地觀察著上官雲煙的面部表情變化:「我就是京中盛傳的傻女雲府九小姐。」

  「你是寧遠候的女兒,你不是鐵面戰神的什麼義子,你是太子殿下的正妃,你……你竟騙了全天下的人……你……你好厲害!」

  上官雲煙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在她看來,只要她沒有幻聽,那麼眼前的少女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身份開玩笑。

  畢竟『雲輕舞』三個字,代表的是大晉朝的太子妃。

  「那個……那個所謂的斷……袖,是你和太子演的一齣戲?」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正常人若是腦子沒出問題,是萬不會鬧出什麼斷袖之說,來詆毀自己的名聲。

  由這不難看出,坊間傳言太子有斷袖之癖,無疑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少女卻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在她面前表露出,除過拿她當真正的朋友,除過完全信任她,再無旁的解釋。

  上官雲煙想到這,眼眶又是一紅,盯著雲輕舞道:「你就那麼信任我?」

  「你是我認定的朋友。」雲輕舞微笑著簡單回她一句。

  「朋友?」上官雲煙喃喃,多麼簡單的兩個字眼,可這裡面包含的深意,卻令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對,我們是朋友,你也是我認定的朋友,我在此發誓,但凡你今日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向任何人道出。」

  她眸色認真,語氣甚是堅定。

  時間如流水,晃眼過去五日。

  宮澈一回到京城,就和長平公主進宮,前往皇后的寢宮探病,結果卻發覺自己是被母后以患重疾為藉口,從宮學騙了回來。

  那一刻,他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

  「母后,你……你的做法太冒險了……」在皇后打髮長平公主回她自個的寢殿後,宮澈揮退在內殿伺候的宮婢,捏著眉心,長嘆口氣,一臉凝重道:「我知道自己的心思遲早會被您察覺,可我沒想到的是,您會不跟我商量一聲,就採取那樣的手段。」

  皇后的臉色略顯不悅:「你這是怨母后了?」不等宮澈啟口,她又道:「太子身體有疾,你這一去宮學就又得在外呆兩年,我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想想法子,難道要等著太子的病痊癒,而後眼睜睜地看著你父皇將皇位傳給他?」

  「母后,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又豈會對您心生埋怨?」宮澈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只不過那笑容明顯有些發苦:「我只是覺得您至少也得跟我商量下,再決定要不要那麼做。」嘆了口氣,他神色難掩疲倦道:「父皇身體康健,怎可能在這一兩年內傳位於太子?再者,太子又是否真的身體有疾,您可掌握了準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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