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209:交心,再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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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男人肩上的牙印,她眨巴著水潤澄澈的美眸,鼓起腮幫子道。

  宮衍似是沒感覺一樣,唇角掛著柔和的微笑,目光寵溺,專注地看著她:「解氣了?」

  「哼!」雲輕舞傲嬌地瞪他一眼,而後錯開視線不予搭理。

  「怎麼了?是我在花林中太過了嗎?」

  宮衍有些心虛地問。

  雲輕舞沉默半晌,終搖頭道:「為什麼遲遲不醒?你知道麼?我該用的藥都給你用了,也幫你療好了內傷,還給你服下了朱雀靈獸的內丹,又每天抱著你泡靈泉,可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你……你就是不見醒過來,你現在告訴我,做什麼不醒轉,做什麼害得我擔心?」

  緊攬她入懷,宮衍輕撫著她的臉兒,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遲遲不醒,但我要對你說的是,對不起,對不起,害得你擔心,都是我不好。」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什麼,邊吻著媳婦兒的眉眼邊柔聲道:「我醒來後,腦中出現了一個人名,那個名字好像刻在我心裡一般,可我確定從未聽說過。」

  雲輕舞道出滿心怨氣,神色自然好轉不少,聽完他之言,不由問:「什麼名字?」

  「擎天。」

  宮衍唇齒間漫出兩字。

  「擎天?」嘴角噏動,雲輕舞念叨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半晌後,她蹙眉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啊,江湖中沒這個人名,坊間亦沒傳出有關擎天這個人名的事跡,可『擎天』兩字卻在我醒轉那一刻,就躍然出現於我腦中,且好像與我有著很深的淵源。」宮衍若有所思地輕點點頭,英挺的眉毛也跟著微擰起,似是在沉思著『擎天』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雲輕舞眼瞼微斂,仔細斟酌片刻,抬眼問:「你有做夢?」不等宮衍作答,她又道:「他或許是你夢中的某個人名。」

  宮衍淺聲道:「我不知道有無做夢,只是清楚記得一睜開眼,腦中就多了那麼一個名字。」

  「好了,別想了,他是何人,我想到我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現在費勁腦汁琢磨,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先把那個名兒放一邊吧。」雲輕舞神色淺淡,語氣輕緩,凝向身旁的男人,嘴角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久久沒有開口。

  「你還有話與我說?」

  宮衍似是看出端倪,不由溫聲問。

  「嗯。」雲輕舞點頭,良久,她眸光微閃了閃,終下定決心,輕語道:「衍……」

  「嗯?」宮衍注視著她,靜候她後話。

  雲輕舞抿了抿唇,沒有看他滿含柔情的深邃雙眼,一字一句道:「其實,其實我不是真正的雲輕舞,準確些說,我並不是你們這裡的人……」宮衍握住她的手,勾起嘴角道:「我知道。」

  「啊?」怔了怔,雲輕舞對上他的染著溫暖笑意的目光,輕淺一笑,道:「是啊,你知道的,要不然你也不會知道我叫血舞。」靜默片刻,見男人沒有其他異常反應,她開始繼續敘說。宮衍聽得很認真,沒有插一語,耐心地聽她道著前世的一切。

  望著他如潭般的深眸,雲輕舞聽不出息怒的聲音揚起:「……我不知道自己怎會到這裡,只知最後一刻的意識是轟然一聲巨響,然後再睜開眼,就變成了雲輕舞。」這是她的男人,對他敞開心扉,她覺得不是件糟糕的事,她想要他了解真正的她,了解曾經的血舞,而不是這一世背著傻女名頭的雲輕舞,雖然她現在就是雲輕舞,但情感上她還是希望男人知曉她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知曉她是一個無名無姓,代號叫血舞的超級殺手。

  因為那是她前世的人生,她不想隱瞞,更不想隨那聲爆響遺忘。

  不好的記憶也是記憶,是她人生的一部分,有它們,她才是一個完整的存在。

  基於此,她把自己幼時的經歷,把生命中那個本與她來說極其重要的男人,以及那個男人最終背棄她,用一顆定時炸.彈要了她命的過往,全與宮衍如實道出。這是她的秘密,是她原本要埋藏在心底,不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在這一刻,她想說給他聽,說給他一個人知道。

  宮衍心中好生感動,他的傻丫頭不僅將身心全交給了他,更是將她深埋於心的秘密也告訴了他。

  「你受苦了!」許久,他愛憐地抱緊她,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要是我那時在你身邊該有多好……」他長嘆息一聲,道:「那個男人在失去你後,一定很後悔,後悔不該那麼無情地對你。」

  雲輕舞淡淡道:「他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爆.炸聲響起那一剎那間,我和他已經橋歸橋,路歸路,再無半點瓜葛。」宮衍親吻著她的額頭,以安撫她隱隱發痛的心,雖然她臉上表情看不出不妥,可以他對她這兩年多來的了解,那些過往的記憶重新躍入腦中,就像是心中的傷疤被人揭開,還是會痛的。

  就像他一樣,噩夢醒轉前遭遇的種種,一旦想起,心就會無休止地發痛。

  對上他柔和的目光,感受著他的親吻,雲輕舞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淚水:「我是不是很傻?傻得不知他從未喜歡過我,傻得自以為是,傻得被他矇騙多年,終在他手上丟了命。」他信她,信她說的一切,沒有絲毫懷疑,不僅靜靜地聆聽她敘說往事,且小心翼翼,愛憐至極地吻著她,安撫她曾經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傻男人,對她之言半點都不質疑,無條件地相信她,無條件地寵她,疼她,愛她,惜她,憐她,這麼一個傻男人,她若還有所保留,那簡直就是不知好歹,天理難容!

  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宮衍憐惜道:「我的舞兒很聰明,只是太重情,太純粹罷了!」

  雲輕舞吸了吸鼻子,往他懷中蹭了蹭,低語道:「你知道嗎?寧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和微笑也如出一轍,所以,當我兩年前在街上第一次看到他時,我腦袋懵了,以為他追著我來到了這裡,實則,他們只不過是兩個相像的人而已,他們之間沒有牽扯,寧王不是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其實在那個時候,我有猜測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我並未往心裡放。」宮衍柔聲說著,雲輕舞眨著濕漉漉的水眸,仰起頭問:「為什麼?你為什麼沒往心裡放?」

  宮衍將她的頭按在自己心口,笑著道:「因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以前的你和旁人有什麼關係,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只要把握住現在的你,疼你愛你寵你,讓你永遠呆在我身邊,每天過得幸福快樂,這樣的話,你便會忘記從前種種,只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你可真是老謀深算。」

  雲輕舞嗔他一眼,伸手又在他腰間捏了一把。

  「我不老。」

  宮衍笑得一臉寵溺,抬手輕捏了捏的她的俏鼻,動作親昵,一瞬間掃清了雲輕舞身上所有的悲傷氣息。

  姐兒傲嬌道:「哼,你可比我年長好幾歲呢,不老才怪。」

  「夫人這般強調為夫的年歲,是因為為夫……」後話他說的很小聲,落在雲輕舞耳里,令她瞬間雙頰滾燙難耐:「流.氓!」狠狠地剜他一眼,她不解氣地又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宮衍低笑:「為夫很正經的,夫人莫冤枉為夫。」

  雲輕舞卻鬆開了他的手,沒有發笑,神色顯得有幾分凝重道:「你是重生的對不對?在你前世的經歷中有遇到我,而我又在你受難時出言幫你說過幾句公道話,因此你感激我,才會在重生後的第一時間前往雲家的莊子上尋我,然後想著法子將我扒拉到身邊,成為了你的太子.妃。」第一句話雖是問,但語氣明顯很肯定,再結合後面之言,無不肯定了宮衍是重生者一說。

  「舞兒,我……」

  宮衍聞她之言,燦若星辰般的眸中立時立刻聚滿痛苦,他嘴角噏動,不知該從何說起。

  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瞬間變得僵硬,感受到他身上流露出的悲絕氣息,雲輕舞的心很痛很痛,她抱住他,抱住自己的傻男人,滿目歉疚,懊惱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剛才那番話,衍,我不是逼你說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事我基本已猜得八九不離十……」

  修長的大手輕貼在她的唇上,宮衍沒讓她再說下去,道:「你猜得是對的,咱們自認識到現在,我時不時道出的那個噩夢,是真切存在過的。按照噩夢裡的時間,再有半年多,我便會被構陷,會失去儲君之位,會被關進一座地牢,會被人毒瞎雙眼,灌下啞藥,砍下四肢,而那些跟隨我的人也全沒有好下場。」

  含著極致痛楚的嗓音在屋裡迴蕩著,宮衍緩聲道:「我就是在地牢中遇到你的,我聽到他喚你的名字,後來短暫的相處中,你主動告訴我你來自另一個世界,說你不屬於這裡,說你不是真正的太師府九小姐,說你叫血舞。你說只要你活著,就會幫我討回公道,你還說只要努力的活著,總會有機會為自己洗脫罪名,可是……可是我還是死了。」

  「衍……」對於她有到這異世來過一遭,雲輕舞這個時候並未顧得多想。

  眼裡止住的淚再度滾落而出,她聲音沙啞,輕喚著男人的名字。

  「死於那時的我來說是種解脫,但我不甘心啊,為什麼父皇不信我,為什麼連見都不見我,就一道聖旨定下了我的罪名?那些跟隨我的人,他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全部做了我的陪葬?他們中有的人是在我眼前被害得,看著那鮮紅的血,看著他們被殘忍的虐待,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好恨,恨自己輕信於人,恨自己被親情蒙蔽了雙眼,從而落得被背叛的慘烈下場。」

  不知何時,宮衍已經淚流滿面,他的聲音壓抑而痛苦:「獄卒虐我,凌辱我,你上前護我,被獄卒無情地打傷,我覺得我罪孽深重,臨死還要連累你。」

  「是寧王嗎?是他和雲輕雪,還要皇后害得你嗎?」雲輕舞捧住他掛滿淚水的俊臉,哽聲問。

  宮衍薄唇緊抿,沒有出聲,她流著淚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兩年前你對雲輕雪的態度突然改變,你和皇后的關係也不怎麼好,還要你對寧王的態度,淡漠疏離,這些我都看得出來,傻子,你這個大傻子,我一次次地問你,你就是不告訴我,自己一個人承受著極致悲痛,心裡該有多苦啊!」

  「舞兒,別哭,我……我沒事……」雲輕舞眼裡滾落的淚,灼痛了宮衍的心,他閉上眼,強行逼退滿眼的痛與恨,同時平復好情緒,方重新睜開眼,動作輕柔地拭去媳婦兒臉色的淚水,語聲低啞道:「乖,別哭了,我真得沒事,別為我擔心,好麼?」

  雲輕舞抱緊他,淚水依舊止不住地往下落:「你怎會沒事?你怎會沒事?你壓抑著自己,看著仇人在眼前,卻不能立時立刻除去,你心裡有多痛,有多憤恨,我不用深想都知道。衍,傻瓜,大傻瓜,為什麼要一個人背負這些傷痛,為什麼不早早地告訴我?有我和你一起分擔和面對,你的痛和恨就會減輕很多,傻瓜,大傻瓜!」

  宮衍和她額頭相抵,喃喃道:「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我要你好好的,永遠快樂歡愉。」

  「傻瓜……」

  「嗯,是你的傻瓜,我只是舞兒的傻瓜。」

  「不要想著你這麼說就能繼續阻止我不插手你的事。」

  「我有做妥善安排,只要他們露出馬腳,勢必被一網打盡。」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面對。」

  「好吧,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切得聽我的,不可以私自做任何事。」

  「放心,我就算想做什麼也會告訴你的。」

  止住淚水,雲輕舞道:「那你可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動作?」

  宮衍搖頭:「我睜開眼時是三年前,或許從那一刻開始,事情怕都起了微妙的變化。」

  「不怕,只要他有那個野心,要露出破綻是遲早的事。」雲輕舞斷言。

  「我有時候想啊,與其整日裡謀算,倒不如和你攜手遠離京城,游遍天下山水來得自在。」宮衍嘆道。

  雲輕舞眸光柔和,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殘淚,待準備收回手時,被他一把握住,緊貼在自己的俊美的臉龐上,於是,她由他握著,道:「你有你的責任,若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咱們舍下一切去遊歷山水,留下追隨你的那些人又該怎麼辦?再者,你以為你遠離朝堂,拋下儲君之位,那人就會全然安心,放任你離京麼?」

  「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覺得對不起。」宮衍嘆道:「將你拉入這皇權爭鬥中,是我自私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更談不上自私,你只是想要守護我,想將我護在羽翼下,這些我都懂。」雲輕舞輕聲說著:「正因為我清楚你的心思,懂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才更要和你面對那些該死之人。」言語到後面,她眸光驟然一冷,語氣亦冷得徹骨。

  宮衍在她耳邊低喃:「有你真好!」

  雲輕舞卻忽地眼珠子一轉,盯著他道:「你出現在莊子上,又求娶我做你的太子.妃,全是出於感激我,對不對?」宮衍怔住,不等他啟口,就聽她又道:「因為感激,所以你用自己的婚事決定對我負責,我沒說錯吧?」

  「……」宮衍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沒有作答,雲輕舞佯裝生氣:「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舞兒,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宮衍只覺此刻自己嘴拙,不知該如何解釋,雲輕舞注視著他,雙眸眯起:「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瞅著他憋屈的樣子,她心裡的小人兒笑得不亦樂乎。

  深吸口氣,宮衍表情變得鄭重,道:「我不否認一開始是因為感恩,才連夜離京去雲府的莊子上尋你,可即便是因為感恩,我那時也是想著將你護在羽翼下,讓你這一生再不受到傷害。」

  「是嗎?」雲輕舞揚眉,絕美出塵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宮衍頷首,她又道:「那也不用求娶我做你的太子.妃吧?」丫的倒老實,沒打算說些虛的。

  「我要給你我的一切,要你享受和我一樣的尊榮,所以,我只能求旨娶你做妻子。」宮衍璀璨星眸中,寫滿認真,道:「舞兒,我不懂感情,這點你我認識後,你該知道,但我可以對天起誓,在和你相處過程中,我沒用多久就喜歡上了你,為了弄清楚你說的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我還專門問過瑾,後來,我就當著你的面表露了心聲,你沒忘記吧?」

  雲輕舞看他一眼,道:「我沒忘,可我總覺得你是因為感恩才娶我的。」說出這話,她禁不住極度鄙視自個,男人這麼實誠,還傲嬌個.屁啊!

  邊吐槽自個,她的眼角,嘴角邊微不可見地抽了下,可就是這麼細微的表情變化,卻被宮衍盡納眼中。

  於是,他目中神光柔得似能滴出水,抱緊她,低喃道:「感情不是責任,我若不是真心喜歡你,愛你,又怎會對你表露心聲?是,我求娶你那會,尚未對你生出男女間的情感,但也正因為求娶了你,和你成為了夫妻,讓我認識了一個了不得的舞兒,知道麼?在與你相處的日子裡,你幾乎時刻給我驚喜,我高興,我歡喜擁有你這樣的女子做妻,我甚至在想,能遇到你,能娶你做妻子,是我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舞兒,相信我,我愛你,全身心地愛著你!」

  他語聲輕淺,卻情意綿綿,雲輕舞聽在耳里,心下好不甜蜜。

  然而,她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嘴上卻道:「我的牙好酸哦!」為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她還專門配上一個小表情。

  宮衍在她俏鼻上颳了下,笑容邪魅,勾起嘴角,湊近道:「我來嘗.嘗吧。」抬手將他的頭推開,雲輕舞眨巴著澄澈的水眸瞪著他:「不想被我踹下床,你就可勁地占我便宜。」丫的忒沒正經了,竟想著占她便宜,真是的!

  「為夫從不占夫人便宜,為夫只是寵夫人。」宮衍低低地笑出聲,神色柔和,道:「咱們什麼時候出去?」師父和師兄們知道他們出事,勢必焦急不已,如此一來,在這裡繼續逗留,就極為不妥。

  思量到這,他忽地想到了什麼,不由問:「你好像說過我進不到這個修真世界裡的?」

  「我之前是說過。」雲輕舞抿了抿唇,看著他道出一句,卻沒有要說後話的意思,宮衍見狀,啟唇道:「那我現如今怎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遇到了什麼契機?

  雲輕舞看出他不好糊弄,只得如實道:「應該與我的血有關。」

  「?」宮衍不解。

  她起身邊穿戴,邊道:「你失血過多,我怕你會沉睡下去,就……」宮衍沒等她說出後話,就道:「你就過血給我是不是?」傻丫頭,他的傻丫頭,怎可以傻成這樣?血能隨便過給別人的嗎?她難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

  「我所做的,和你為我做的一樣。」雲輕舞言簡意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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