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203:悲絕,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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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身子一震,往後疾退。

  待退到懸崖邊,無法再退時,她目中碧光一閃,方穩住了身形。

  剛才,就在剛才一瞬間,就在她剛才沒有來得及收手的一瞬間,十指上長長的指甲被森寒的劍氣削去了一截,這還是她收手夠快,否則,雙手勢必被那一臉冷酷的男子削掉。

  宮衍執劍而立,眼神銳利冰寒。

  黑袍人碧色的瞳孔緩慢收縮:「你很厲害!」她沒想的一個人類的男子,重傷後,竟還能出劍傷到她。

  宮衍未語,緊抿的薄唇幾乎成一條直線,這樣的他,在清楚他性情的人眼裡,完完全全就是怒極之兆。

  他目光銳利如劍,直直刺向黑袍人的面門。

  黑袍人在他的目光逼視下,隱藏在面具下臉色開始浮起一絲凝重。

  他會是誰?

  竟一點都不懼怕她。

  難道他沒聽到那臭丫頭說她是妖嗎?

  且是有著數千年道行的九尾狐妖。

  或許他是真沒聽到,畢竟妖族的存在於人類而言只存在上古傳說中,而她又自來到凡塵,行蹤一直很隱秘,在今夜之前,在被臭丫頭誤打誤撞戳破身份之前,根本無人洞悉她這麼個存在。

  「為什麼不說話?你該不會以為真能殺得了我?」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若有所思道:「還是說你怕了,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出手?」

  明明不是啞巴,卻就是不開口,他在琢磨什麼?

  黑袍人皺起了眉頭。

  「你違背天地間的規則,插手人間之事,就算我們今天殺不了你,想來你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雲輕舞臉色微白,但神態卻泰然自若,不見絲毫懼色:「知道麼?你今日的所作所為,遲早會毀了整個妖族,到那時,你又會作何感想?」

  她在攻心,希望黑袍人有所顧忌,能立刻收手,最好不要再插手凡人間的事,但她卻心裡沒底,畢竟這九尾狐妖能來到人間,能潛藏多年,還創建起絕門,無不說明是帶著目的而來。

  目的?

  黑袍人的目的是什麼?

  殺她?可黑袍人說了,不會殺她,只會讓她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再有,師尊一個大神,好端端的也來人間走了一遭,並且傳授她各種技藝,還有那個出現在意念圖中的母親,他們說過的話,這會想起來都好奇怪。

  什麼叫她遲早會知道一切?

  什麼叫如果老早發覺她的存在,便不會有她今日站在這?

  雲輕舞覺得腦袋裡仿若有一團亂麻,越是想理清,越是不得其法,只能任那團亂麻越纏越緊。

  不過,她有想到一點,那就是無論是師尊,還是那位漂亮至極的母親,以及眼前這狐妖,他們說過的話,都與她有著必然的關係。

  黑袍人皺緊眉頭,目光由宮衍身上挪開,投向站在遠處的雲輕舞。

  「你倒是伶牙俐齒。」有妖王和妖后做主,她有什麼好怕的?再者,她行事自有斟酌,又豈會亂了章程,且斷自己的後路。

  哼!自以為是的臭丫頭!

  雲輕舞背靠著一株花樹,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從自家男人身上划過,然後凝望星空,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衣袖,俊秀的臉上一派輕鬆。

  「臭丫頭,你就一點不擔心我會殺了你的情郎?」黑袍人雙眸半眯,裡面碧光閃爍,直覺告訴她,那神情自若的小丫頭多半有後手。

  「你覺得我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麼?」雲輕舞輕飄飄的嗓音揚起:「如你所言,作為人類,我的手段可是極其殘忍的。」

  稍頓片刻,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據說狐妖長得都很漂亮,我呀最是喜歡漂亮的事物,屆時,我會將你的皮完整地剝下,製成精緻的飾品展示在屋裡,你期待這一天嗎?」也不等黑袍人作答,她笑著又道:「我可是很期待呢!」

  「臭丫頭,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現在,我就送你的情郎上路。」

  黑袍人嘶啞的聲音里夾帶著難以遏制的怒意。

  就在她音落的瞬間,宮衍低沉冷冽的嗓音隔空響起:「你不該傷她!」言語雖簡短,卻透著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嚴。

  「我不僅傷她,還會在殺了你後再殺她,小子,你已受了內傷,想再傷我簡直就是妄想。」黑袍人抬起頭,迎上他沒有絲毫溫度的冷眸,眼裡染上一絲嘲諷的笑:「能挖當朝太子的牆角,你也夠能耐的。」

  說著,她眼裡的碧光逐漸散開。

  皎皎月光下,宮衍直視她的目光,臉上不見半點情緒。

  良久,他的聲音再度揚起:「傷她者,死!」

  黑袍人微笑:「你和臭丫頭還真是像啊,都夠狂妄!」

  宮衍沉默。

  「可是你有無想過,臭丫頭值得你以命相護嗎?」黑袍人說著,咂咂嘴,續道:「她不可能喜歡你,更不可能愛你,這樣的一個女子,你就真甘願捨棄自己的命去一力維護?」

  宮衍依舊沉默著。

  他眉頭微皺,一張臉隱在月影下,無論黑袍人如何譏嘲,始終不發一語。

  他在尋找時機,好一舉拿下對方。

  黑袍人嘆息一聲:「你在尋找我的破綻。」她不是問,而是肯定地道:「你認為你能尋到嗎?」

  宮衍慢慢舉起手中的劍,黑袍人見狀,詭異一笑,道:「看你的樣子是找到擊敗我的法子了,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能耐吧。」不待音落,她眸中碧光突然大盛,身後九道透明的影子如藤蔓竄起,齊向宮衍攻擊而來。

  雲輕舞瞧她發起了攻擊,眼神一冷,提氣就躍向宮衍:「一起。」

  「我可以應對,你退下,聽話。」宮衍拔地而起,避開那九道影子的攻擊,攬住媳婦兒的腰身,就往後疾飛:「我不想你有事,乖!」

  鬆開臂彎,雲輕舞眼眶泛紅,飄落至一旁,定定地看著他和黑袍人在空中交戰。

  傻瓜,之前挨的那一擊,怕是比她受的內傷還要重,卻不顧自己的安危,仍要護著她,大傻瓜!

  夜風習習吹起她的發,掀起她的衣袍,在月下恣意飛揚。

  她攥緊玉心,一雙眸定定地落在男人身上,一刻都不曾挪開。

  「我也不會讓你有事!」她唇角微啟,眼神堅定,無聲喃喃。

  山風加劇,漫天白影凌亂飛舞,黑袍人碧色的瞳孔慢慢收縮。

  她剛才發出的一擊,凝聚了全部狐尾的力量,狠狠地襲向宮衍。

  然,宮衍身姿靈活,並未被她擊中。

  九尾狐,是妖族裡堪稱為最神秘的族群,它們的力量源泉來自於狐尾。但凡九條狐尾齊發起攻擊,那麼也就是其力量達到了極限。

  黑袍人心神一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平凡的人類,會有如此超然的能力,帶著傷還能劈開她的九尾攻擊。

  她錯愕,她不可思議地凝向宮衍。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每條狐尾都堪比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擁有著強大的力量,可眼下的情況不由讓她深深地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過自大了?

  亦或是兩年前修煉時的走火入魔,在她體內留下了後遺症?

  黑袍人詫異,失神沒多久,就被一道帶著千鈞之力的寒劍破空斬落。

  劍招簡單,不帶絲毫花哨,只是簡簡單單地從上到下,當空劈下。可就是這簡單一劍,威力卻如山崩海嘯,劃破夜幕,洶湧而來。

  狐尾凌空搖曳,月華鼎盛,慢慢的又歸於常態。她身後的九條光影,似是懼怕而恐慌地在她身後緩緩抖動著。黑袍人眸光一變,口中發出一串串宛若歌聲般的音符。

  頓時,周遭萬物的力量仿若一瞬間凝聚在了她的狐尾上,而她的狐尾也在第一時間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宮衍催動真氣至劍鋒,劈下的劍勢愈發強勁,然而卻遲遲觸碰不到黑袍人。

  黑袍人正在積聚天地間的力量,好為己所用,所以,她不能慌,儘可能地抵制劍勢襲擊,從而為自己凝聚力量而爭取時間。

  月下,她舞動著雙手,身姿輕盈扭動,仿若幽靈在起霧。

  她越舞越快,聚集著周遭萬物所擁有的力量,忽地,她的身影一分為二,二變四……

  最終出現在宮衍和雲輕舞眼前的,與她的狐尾數一樣——九道身影。

  「小子,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就到身影齊開口,齊舞動,齊眸中含笑。

  但下一刻,她徹底怔住。

  只因那威力強勁的寒劍……已然劈在了她眼前!

  黑袍人眼裡的笑瞬間凝滯,舞姿亦戛然而止,一動不動。

  迅猛,準確,直劈向她的面門。

  宮衍薄唇微啟,一字一句道:「傷她就該付出代價!」音起,在黑袍人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他手中的劍已深深地刺入她的身體。

  鮮血飛濺,染紅了如銀月華,周遭靜寂一片,半點聲音都沒有。

  「你……你怎麼……」九道身影啊!他是如何知道這一道是她的真身?黑袍人張了張嘴,想問,卻因為身體上傳來的劇痛,一時間無法道出後話。

  九道身影齊悲鳴,跟著八道「砰」一聲散落,消影無蹤。

  黑袍人的身體宛若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去,宮衍執劍緊追,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肅穆和嚴謹。

  他可不信就憑那一劍可以殺死一隻有著高深道行的狐妖。

  雲輕舞看到黑袍人被宮衍刺中,心神稍有放鬆。

  熟料,黑袍人嘶啞森寒的聲音驟然響起:「小子,你去死吧!」

  隨著這聲音傳來,雲輕舞看到黑袍人倏然間絕地反擊,出擊九尾,以勢不可擋之勢,襲向了自家男人。

  太快,太迅猛,致使宮衍躲避不及,被其中三道狐尾刺中了身體,繼而被猛甩向空中。

  「不……」

  雲輕舞嘶聲大喊,提氣真氣就飄向宮衍。

  「別……別過來,我沒事……」宮衍在空中變換身身形,不顧身上鮮血飛濺,不顧鑽心之痛,回看她一眼,然後,揮起手中的劍,催動全身所有真氣,朝黑袍人刺去。

  寒芒迸射,黑袍人只覺眼前一花,隨之全身一震。

  痛,身上傳來一陣陣刺痛,她垂眸往自己身上看,就見全身上下數處往外噴血,對,就是如泉般噴出。

  這一刻身體仿若不是她的一樣,像是要炸裂開,劇痛深入她的每一寸骨肉,沿著骨節縫隙持續往裡鑽,伴心跳,伴血液脈動,越入越深。

  夜色沉寂,這一刻沒有一絲風,黑袍人忍不住了,張嘴直接發出一聲痛呼,同時,她甩出九尾,瘋了般地攻向宮衍。

  周圍的空氣為之猛地一震,宮衍身形搖晃,站在她數丈之外,想避開,卻因為深受重傷,又失血過多,閃身的速度慢了那麼一點,就這麼被她的兩條狐尾纏住身子,然後往懸崖方向狠狠地丟了出去。

  雲輕舞長大了嘴,口中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男人如同落葉,被丟下了懸崖。

  「傻男人,傻男人,為什麼要運力將我推遠,為什麼不要我和你一起並肩作戰,傻男人!」

  本能的,她攥緊玉心,運氣輕功,邊飛向懸崖,邊朝黑袍人揮出一劍。

  黑袍人來不及反應,被凜然劍氣直刺入左肩。

  雙腿一軟,她癱倒在地上。

  「輕狂……」

  「雲公子……」

  木槿,月明澤趕過來時,就看到一抹白影飛身躍下了懸崖。

  也就在這時,黑袍人的身體以肉眼無法覺察的速度變得透明,直至沒了蹤影。

  月被烏雲遮掩,木槿趴在懸崖邊上,張著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恨極自己,為何在告知宮衍竹林中的情況時,沒有和摯友一起再度前往……

  「我去竹林,你們身上有傷就留在這。」這是宮衍見到木槿,月明澤等人時說的話。

  木槿不應,月明澤亦不應,宮衍無奈之下,只好搬出自己是無憂老人弟子的身份,強制性地讓他們留在了安全之地。

  從木槿口中知曉媳婦兒有可能被困在竹林中,那一刻,他心中的焦灼和擔心,無人知道。

  望著他疾速飄遠的身影,木槿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與月明澤,還有淮王趕往竹林。

  淮王是受宮澈拜託,與木槿,月明澤兩人一起前往的。

  宮澈不想少年出事,尤其是少年為救他,才與那神秘的絕門門主在竹林中對峙著。

  他想知道少年的消息,奈何身上的傷讓他無法返回竹林。

  於是,他誠懇拜託淮王,到竹林看看情況。

  「輕狂……」山風吹拂,木槿嘴裡終於發出了聲音。

  低沉,壓抑,帶著極致悲痛。

  他想喚宮衍的名字,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是啊,不可以,『太子』在京城呢,又怎會出現在這?

  趴在懸崖邊上,他直愣愣地看著下方,一眼望不到底。

  霧靄繚繞,山風大作,時間在這一刻仿若靜止不前。

  「瑾……」月明澤眼眶泛紅,聲音嘶啞,想要將木槿攙扶起,但木槿趴在懸崖邊上,根本就不配合。

  雷電交加,豆大的雨點落下,不多會,懸崖邊上的三人就已渾身濕透。

  「我……我要下去找輕狂,你放開我,你特麼的放開我……」宮衍從地上爬起,要縱身跳下懸崖。

  月明澤扯住他的胳膊,硬是將他從懸崖邊上拽離。

  「輕狂不會有事的,她不會有事的,我們要信她不是麼。」月明澤聲音嘶啞,大聲勸道。

  「滾!」

  木槿盯著他,瞳孔漸漸收縮,冷冷道:「她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你聽到了嗎?」

  「她也是我的朋友,瑾,你冷靜點,輕狂修為高深,她……」

  沒等月明澤道出後話,木槿就已出言截斷:「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放手!」如若不是衍出事,她又怎會飛身躍下懸崖?

  月明澤眼神傷痛:「我相信輕狂不會有事。」木槿鼓動真氣,一掌擊在他身上。

  「沐公子,月世子也是為你好,就算要尋找雲公子,這會雷電交加,根本就無從著手啊!」淮王見月明澤被木槿一掌擊得吐血,卻仍舊扯住木槿的胳膊不鬆手,不由高聲勸道。

  「放手!」木槿赤紅雙目,衝著月明澤怒吼。

  月明澤固執地搖頭:「輕狂不會有事。」木槿不聽他之言,準備再發出一掌,淮王見狀,提氣上前,抬手就砍在他後頸上。

  眼前一黑,木槿失去了只覺。

  「淮王殿下,輕狂是我的朋友,我得去找她,勞煩你帶瑾離開。」月明澤說著,將木槿遞到淮王手上,耳後,迎著風雨,義無反顧地朝懸崖邊走去。

  「胡鬧!」

  淮王將木槿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衝著月明澤的背影喝道:「你也說了雲公子修為高絕,又豈會喪命在懸崖下,回來,我和你一樣,也相信雲公子不會有事。」

  月明澤不聽,繼續朝前而行。

  淮王咬了咬牙,橫抱起木槿,雙腳一跺,躍至月明澤身前:「你若要一意孤行,本王就陪你們一起從這懸崖上跳下去,可你最好想想後果。」他是在以勢壓人,他還就不信了,這固執的人會失去所有冷靜。

  月明澤眼神呆滯,被他堵住去路,喃喃道:「她不能有事,輕狂不能有事……」

  淮王注視著他,不再多想,給他也來了個手刀,月明澤身子晃了晃,闔上眼往地上倒去。

  ……

  耳邊風聲呼嘯,雲輕舞眼裡的淚不可抑制地往下滴落著,她催動真氣,加速下.墜速度,看到了,她看到了男人的身影,他仰面朝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眸閉闔,如一片落葉,沒有絲毫生機,往下疾速墜.落。

  「衍……衍……」她顫聲喚著男人的名字,鼓動真氣,進一步提快速度,風兒捲起她的衣袍,她牽起嘴角,帶著哭腔笑著道:「我不會讓你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她伸出雙手,接住宮衍的身體,以至於墜.落的速度加快了不止一倍。

  崖壁伸出的稜角,刮破了她的衣袍,劃傷了她的肌膚,她似是完全不知痛一般,抱緊懷中之人,護著他,不讓他被那些稜角傷到。

  內傷嚴重,就算她輕功再好,也上不到崖頂,更何況懷裡還抱著一個人。

  「衍……雖然……雖然我不想死,但賊老天非要你我今天葬身在這懸崖下,我也認了……因為有你,衍,你聽到了麼?因為有你,我死而無憾……」低下頭,她在男人額角印下一吻:「你就是個大傻瓜,天底下恐怕沒有你這樣的傻瓜了,明明都已受傷,還逞強,還將我推開,自己獨自犯險,傻瓜……」

  就在她滿心悲戚時,一聲聲鳥鳴忽然傳入耳里,跟著自遠處飄來一團火焰,雲輕舞眸中的淚水頓時止住,抬眼仔細看去,才發覺那由遠而進的火紅,並非火焰,而是一隻大鳥,一隻極其漂亮的大鳥。

  火鳳凰?不,不是,是朱雀,師尊留下的那些古藉中,有關於各種上古靈獸的記載。

  它是朱雀,是靈獸,它是來救他們的嗎?

  雲輕舞神色激動,嘴角輕顫,定定地看著那火紅的朱雀飛到她身旁。

  抱緊宮衍,她坐在了朱雀的背上。

  許是大悲大喜過度,在不知不覺中她暈厥了過去。

  朱雀扇動著雙翼,長鳴連連,穿梭在雲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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