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6:好,生死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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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輕舞笑得雲淡風清,眸光從陳鐵,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數名世家公子小姐身上掃過,道:「說說吧,諸位是依據什麼說我是使手段進入宮學的?」她剛可聽得清清楚楚,看向她的諸位世家公子小姐,在那位聶公子無端指責她後,沒一個不在嚼舌頭。

  「甭管我們依據什麼而言,總之,你就是使了手段進了宮學,此刻被我等指出,就必須得離開!」陳鐵滿身透著紈絝浮誇之氣,卻義正言辭道。

  「我若不離開呢?」

  雲輕舞抱臂好整以暇地問。

  「那就別怪你聶爺我不客氣!」陳鐵不打算再多言,沒等音落,他豁然鼓動真氣,就猛地握拳攻擊。

  掌風勁猛,速度如電。

  呵呵!修為尚不到合之境初期,找茬的勇氣倒真是可嘉!

  雲輕舞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待陳鐵的拳頭快要挨到自己的一剎那,雲淡風清地一掌拍出。縷縷真氣在掌間縈繞,爆發出一股強勁之力。

  「嘭!」

  兩人一掌,一拳相碰,悶響聲起。

  陳鐵臉色稍顯變色,只覺一股浩然之氣從少年手掌竄出,直接衝進他右臂,震得他右臂劇痛難忍,仿若要爆裂一般。

  心神一緊,他察覺到不妙,本能地向後飄出數丈,拉開與雲輕舞之間的距離。

  周圍唏噓聲一片。

  「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你的修為已達到什麼境界?」站穩身形,陳鐵沒於袖中的那隻手顫抖不止,接連問道。好險,若不是他電光石火間及時收手,右臂定然會被廢掉。圍觀的弟子愈來愈多,其中多數人看出陳鐵在那芝蘭玉樹般的少年手中吃了虧,且吃虧不小。

  怎麼可能呢?

  初選時,也沒見這名滿天下的文弱少年,有此等威力,眼下,他怎會爆出這麼強的武力值?

  最為關鍵的是,少年的修為似乎,好像還不到天之境初期。

  而聶煜的修為,明顯要比其高几個小階。

  奇怪,真是奇怪!

  「有趣,看來這雲輕狂修煉的功夫很不簡單。」站在外圍的一名世家公子,眸中神光晦暗不明,唇角浮起一絲輕淺的笑意,低語道。他身旁站著一名貌美的女子,聞他之言,女子微不可見地點點頭,道:「咱們先看著,有必要的話,不妨也先探探他的底。」

  「探什麼底?一會我就將人結果掉。」

  「你?」

  「就算少年修煉的功法了不得,可他的修為在那放著,你覺得以我的能力,還將人拿不下?」

  「決定了?」

  「這有什麼好決定的,一會看我的就是。」

  幾乎是以唇語交談的這對男女,並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小姐,他們是刺客,是來自絕門的兩名刺客。與文長老在宮學外的小樹林中碰面的那一男一女,正是他們二人。

  男的名醉風,女的名醉月,修為皆接近合之境大圓滿。

  至於他們年歲不大,修為卻為何如此高絕,這與他們的門主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絕門門主是位女子,身份、樣貌、年歲皆不詳。

  準確些說,應該是很神秘。

  因為她很少出現在絕門,就算偶爾出現,也是帶著面具,身披黑色連帽斗篷,從頭到腳全罩在其中。

  「聶公子,過招講究的是公平,剛我接你一招,現在該你接我一招了,這樣才能讓大家清楚知道我是否是使手段進的宮學。」雲輕舞盯著數丈外的陳鐵,唇角輕啟,清越的嗓音自唇齒間漫出。

  音落,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等陳鐵應聲,身體已騰空而起,像離弦之箭,朝其疾速靠近。對付陳鐵這樣不自量力之人,雲輕舞只需兩成功力便足矣,然,僅僅這兩成功力,已然很了不得。

  陳鐵剛才吃過虧,又怎會再掉以輕心?

  只見他表情嚴肅,鼓動體內所有真氣至右掌,迎向雲輕舞擊來的一掌。

  悶響聲再起,兩人各往後飛出數米。陳鐵右臂吃痛,咬緊牙關,提氣再度攻向雲輕舞,瞧他不肯罷手,雲輕舞神色一凜,懸於空中,當即又擊出一掌。

  「是你自找的。」淡淡的聲音蕩漾在空氣中,雲輕舞眸光清冷,就那麼看著陳鐵被她擊出的掌風,自空中擊落餘地。

  陳鐵此刻好不狼狽。他驚愕,他懊悔,不該不自量力,朝對方發出第三次攻擊。

  現在好了,少年的擊出的第三掌壓根就沒有碰到他的拳頭,只是掌風和他對接,悶響聲起,跟著他重摔至地上,右手完完全全廢了。劇痛侵蝕著身上的每根神經,鮮紅的血從右手指縫湧出,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上。

  「這……」

  「少年修煉的功法很詭異,不用大驚小怪。」

  「那你……」

  「呵呵,功法再詭異,他的修為在那放著不是,別擔心。」

  「要不,要不我上。」

  「不可,聽話。」

  之前低語的那對世家公子小姐,擰眉看著陳鐵左手托著血淋淋的右手,被人從地上扶起,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再度交談了數句。

  慢慢的,男子的目光挪至雲輕舞身上,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森然。

  忍住自右手傳來的鑽心之痛,陳鐵道:「你出手可真狠!」雲輕舞在他數步外飄然落定,挑眉:「狠嗎?」頓了頓,她嘴角微彎起一抹弧度,淡淡笑道:「是你壞了規矩,我又豈能坐以待斃?」一人出一招,接一招,證明她是靠著真本事進的宮學便可,誰讓他做小人,發出第三招?

  陳鐵眼底閃過一抹掙扎。

  右手已廢,少年的修為境界卻並未探出一二,若就此罷手,他的右手豈不白白被廢?

  可繼續下去的話,他這條命怕是就要交到少年手中了。

  罷罷罷!只要能探出少年的底,舍掉這條爛命也算值當!

  思量到這,他朝圍觀的弟子中間看了眼,看到有好幾道目光示意他別衝動,他心裡一暖,臉上卻不動聲色。

  右手脈絡盡斷,那他就用左手。

  拿定主意,他忍住右手傳來的極致痛感,暗自催動真氣到左手,一步步走近雲輕舞。

  「不準備罷手麼?」眼睛微眯,雲輕舞暗忖:「二愣子,無仇無怨,怎就如此想不開,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呢?」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朝自己走來的聶姓公子,意欲何為?「你廢了我的右手,那麼就還我一隻手吧!」陳鐵臉上忽地堆起瘋狂的笑意,雙腳一跺,擊出左掌,朝雲輕舞襲來。

  雲輕舞神色淡然,身形一閃,錯開他的攻擊,跟著,就還他一掌。

  「咔嚓」一聲響,陳鐵懵了,他的左手……

  腕部斷裂,脈絡被震碎,與右手一樣,同樣被廢。

  痛,極致的痛侵蝕著他的神經,熟料,沒等他回過神,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隨之血花飛濺,他那隻被廢的左手從腕部被利器割斷,脫離了他的肢體,落於地上。「我本不與你計較,你卻非得皺我的眉頭,那我只好讓你長點記性。」雲輕舞淡淡道,神色間不見絲毫負疚。

  她可是知道的,在宮學裡,但凡主動挑起事端者,那麼生死全憑實力說話。

  「我的手……我的手……你,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陳鐵倒在地上,痛得慘呼不止。

  雲輕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既已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為何還要拼死攻擊?嗯?」陳鐵被劇痛折磨得面容扭曲,遲遲沒接話。「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會殺你。」說著,她抬眼朝周圍掃了一圈,微笑道:「請問還有哪位覺得我是靠見不得人的手段進的宮學?」

  周遭靜寂一片,沒人出聲說一句話。

  瞧沒人吭聲,雲輕舞收回目光,理了理袍袖,準備提步回青木園,誰知,一道好聽的男聲這時響起:「將人抬下去醫治。」

  「是,藺師兄。」隨著兩道應聲響起,人群中很快走出兩名宮學弟子,他們行至陳鐵身旁,將人從地上抬起,不大會就已走遠。

  「雲輕狂,你很不錯,我很期待你能真正成為我宮學弟子。」

  一抹白色頎長的身影凌空而落,穩穩站在雲輕舞身邊,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嘴角抽了抽,雲輕舞轉頭,看清來人長相,眼角也跟著抽了抽,暗忖:「我又不是你哥們,需要這麼熱絡地打招呼麼?再者,藺大師侄,你師父難道沒告訴你我是誰?」藺祁乃東院莫長老的大弟子,其人樣貌俊雅,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不過,宮學中隱約有流傳,這廝的本質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無害。

  嗯,也就是說,藺祁腹黑夠嗆,在東、南、西、北四院的大弟子中,只有另外三人在他這吃虧的份,他從來不會在他們手中栽跟頭。

  「我也很期待。」

  雲輕舞禮貌地回了句。

  「做人低調,有時候也未免是好事。」藺祁朝她眨眨眼,出口之語有些意味深長,這令某女頗感莫名其妙。低調?他是在說她參加學員初選時,一言一行過於低調?呃……有嗎?自己有嗎?

  她可是一直都在奉行能高調絕逼高調,才不會去管『低調』兩字是何玩意呢!

  咳咳咳……不過,高調的同時,她還是要隱藏些實力滴,這可是師尊交代過的,她不能不聽,嗯,其實也很樂意聽,很願意將師尊說過的話牢記於心。

  雲輕舞心念電轉,望著眼前這身形挺拔頎長,容顏俊雅的男子,眉頭一展,臉上浮開一抹淡淡的笑容。

  圍觀在旁的宮學弟子,好似瞬息間被她這一笑所牽引,目光齊刷刷地凝聚在她的身上,只覺心頭從未有過的一輕。這抹微笑雲淡風清,似天高月朗,讓他們暫且忘卻了所有煩惱,忘卻了數日後將要面對的血色複選。

  周遭空氣中不再有令人皺眉的血腥氣,不再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有的只是一抹微笑,一縷清風。

  那微笑浮在雲輕舞俊秀如玉般的臉上,又仿若浮在場所有人的心頭。恍惚之間,他們不由齊齊在想,我也似那少年一般瀟灑隨性,我也似他一般讓人不可小覷,真好,真好,我就是那少年,少年就是我。

  他們沒有動,沒有挪目,此時如沐明月清風,共享著少年自骨子裡散發出的閒雅清逸。

  他們摒神靜氣,生怕發出絲毫聲音,破壞掉周遭靜謐寧和的氛圍。

  雲輕舞的眸光從藺祁身上移開,淡淡地看向諸人,那眸光清透而明亮,令人身心倍感安寧。

  「我覺得那雲輕狂並非只是修煉的功法詭異。」絕門刺客醉月啟用密音入耳之術,與身旁的同伴道。她盯著雲輕舞,眸中神光複雜:「你還是三思而後行比較好。」聞她之言,名叫醉風的那名男刺客,輕點點頭,目光亦望向雲輕舞,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殺意。

  「要不咱們選擇刺殺,你看如何?」

  醉月提議。

  「不妥。」醉風搖頭。

  「為何?」

  「刺殺稍有不慎,會驚動整個宮學。」

  「那就按照原計劃放到複選時再動手。」

  「距離複選還有幾日,如果再被那老東西出言不遜,我擔心我會直接將其結果掉。」

  「理他作甚?若等不急,咱們還是那句話,讓他到門中退單就是。」

  「絕門接的單子從未退單過,我不想規矩壞在我手上。」

  「我知道了,你還是想借今日這機會與那少年比試比試。」

  「不是比試,我要和他以生死做賭注。」

  「我不同意。」

  「放心,我不會有事。」

  朝醉月輕點點頭,名叫醉風的男刺客,在宮學裡姓翁的這位世家公子,揚聲道:「雲公子未免也太過狠辣了!」他這話一出,雲輕舞的臉色不禁變了變。循聲看去,就見一相貌堂堂,氣息冷然的高大男子自分流而開的圍觀弟子中走出。

  麻痹,說她狠辣?

  難道不知宮學裡是以實力說話嗎?再者,是那位聶功子找茬在先,出手在先,她不該教訓教訓麼?哼,就算要其小命,也不為過。

  「聶公子既已被你廢掉雙手,為何還要……」見雲輕舞不開口,醉風在她數步外站定,又啟唇道。卻不成想,沒等他說完後話,雲輕舞對上他幽冷的眸,挑了挑眉,淡淡道:「進到宮學,一切全憑實力說話,而那位聶公子不僅詆毀我,且先對我動的手,我予以反擊有何不可?」

  「全憑實力說話?」醉風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那笑如同他的目光一般冰冷:「那在下倒想見識見識雲公子的實力了。」

  雲輕舞凝向他,不知怎地,忽覺得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曾經的她很像——危險而嗜血。

  殺手?

  怎麼可能?殺手進宮學做什麼?眉頭微擰,她在思索,世家子做殺手,這可能嗎?

  驀地,她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為尋求刺激,只要有能力,誰都能走那條道。

  好吧,管他是不是殺手,只要敢向她伸出利爪,那就等著去閻羅殿報導吧!

  「你想和我比試武功?」雲輕舞笑容輕淺,唇齒間漫出一句。

  醉風不答反問:「雲公子敢嗎?」

  雲輕舞低笑:「你想怎樣個比法?」

  醉風道:「生死比試。」聞他之言,周遭立時響起一陣吸氣聲。

  尚未複選,就不將自個的命當回事,翁公子莫非腦抽?哦,不對,從眼前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判斷,翁公子的修為明顯要比雲公子高出不知多少階,如果雲公子答應比試,那麼無疑是他腦袋不夠用。

  「輕狂。」沐瑾不知何時走到雲輕舞身旁,在他身後還跟著宮澈等幾位皇子公主,聽了那位翁公子之言,沐瑾搖搖頭,不贊成雲輕舞應承其以生死論實力。

  藺祁皺眉,掃了翁明一眼,而後又看向雲輕舞,道:「兩位最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他眼神暗示雲輕舞,千萬不可應允。

  雲輕舞卻仿若沒看到他的暗示,只見她朝藺祁和沐瑾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眸光往一不起眼的角落看了眼,嘴角微啟,應道:「好。」她家男人就在那裡站著呢,他眼裡有鼓勵,有不贊成,但接收到她眸中流溢出的神光,他最終寵溺而無可奈何地輕點點頭。

  「輕狂(雲公子)不可!」宮澈和清平公主,以及通過初選的月明澤,三人幾乎同時急聲勸道。

  清平公主本躺在床上靜養,熟料聶煜找雲輕舞茬一事,鬧得整個宮學幾乎都傳了開,於是,她顧不得多想,就趕了過來。

  「我已應允。」目光從宮澈和清平公主幾人身上滑過,雲輕舞淡淡道。

  長平公主與靖王站在宮澈身後,緊抿著嘴,冷眼旁觀,臉上不見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今晚月出時比試台見。」雲輕舞淡然如清風朗月般的姿態,令醉風心裡極為惱火,但他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情緒起伏。雲輕舞眼神深沉,頷首:「好。」比試台,也叫決鬥台,更叫生死台,設在宮學中心的廣場上,而四院就坐落廣場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

  宮學裡雖設有生死台,但自玄武宮學建立以來,在這個上面進行生死決鬥的弟子,兩個巴掌都能數的清。而那幾對登上台做生死較量的,要麼是真正的實力比試,要麼是兩男為爭一女,總之,敗的一方都是當場死在了台上。

  「唉!你們覺得今晚有看頭麼?」

  「說不上來。」

  「怎就說不上來?翁公子可是初選第一名,其修為咱們都望塵莫及,雲輕狂剛才使出的功法是厲害,可再厲害,能厲害過翁公子?」

  「沒錯,我也是這麼覺得。」

  ……

  低低的議論聲不時飄進雲輕舞耳里,她只當沒有聽見,也沒去在意諸人看向她時流露出的憐憫眼神。

  然,宮學裡面也不是說你想決鬥,就能決鬥,而且下狠手取對方性命,而是雙方登上決鬥台之前,須徵得四院長老一致同意,且雙方都是出於自願方可。

  否則,就是故意殺人,死罪難免。

  至於雲輕舞和聶煜那一出,是對方找茬,挑釁在先,然後又是技不如人,才落得斷手的下場,話又說回來,就算雲輕舞要了聶煜的命,在這以實力說話的地方,且是他無視宮規突然出的手,要真一命嗚呼,那也只能算他活該。

  結果卻是雲輕舞以君子之量,饒了他一條性命。

  倘若真是個曉事的,事後必不會再囂張。可惜的是,真正的聶煜怕是多半已經死了!

  「既然你們雙方都已決定,那就隨我前去見四大聖者。」藺祁不急不緩的聲音揚起,雲輕舞和醉風一前一後應了聲,就隨其身後離開了。清平公主擔心的目光一直鎖在雲輕舞的身影上,直至看不到人,這才收回視線,問宮澈:「四皇兄,雲公子不會有事吧?」

  「我不會讓他有事。」這是宮澈的回答。是的,他不會讓那少年有事,哪怕少年喜歡的是太子,他也不會讓其死在比試台上。

  沐瑾若有所思地看了宮澈一眼,而後拜別身旁諸位皇子公主,轉身踏上通往青木園的小道。

  「你怎不多勸兩句?」月明澤不知何時追上他,出言問道。

  「她是個有主意的,我自認沒那個能力勸住,再者,我有阻止,結果她還不是應了比試。」沐瑾妖冶的臉上浮開一抹苦笑,瞥了宮澈一眼,道:「你該清楚她的能力。」月明澤沉思片刻,道:「翁明的修為很高,我都懷疑以他的能耐作何還要進宮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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