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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玳姬聞言怔住,倒沒聽懂似的,呆呆的也不接話,只是眨了眨眼睛。

  衛蘭澤只好又問一句,「你可願意?」

  玳姬這次是全然聽懂了,霍地從椅中立起,臉騰的一下通紅,手足無措走了兩步。

  「殿下,您,您怎麼忽然…?」

  她咬住唇,吶吶著不再言語。

  衛蘭澤見狀,反問玳姬,「我也想問問你,上次在田莊,你不是很大膽嗎?」

  玳姬將頭垂了下去,那時,她受方君揚慫恿,又兼好容易再見到心心念念的他,多少有些邪性,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和膽子,言語肆意。

  如今他真問起她,她反而心中慌亂,不知所措起來。

  衛蘭澤又看她一眼,眼裡依舊沒什麼波瀾,只是輕聲道:

  「既然沒有不願,那就走吧。」

  他動作是輕緩的,也知道照顧她的感受,只是,他始終如一片葉,一朵雲,清清淡淡的與這凡塵的俗欲無關,眼中堆不起什麼情嘲,真的全然是完成一樁任務而已。

  等到結束,他將一件長袍搭在玳姬身上。

  「你若累了,歇一歇再起身。」

  玳姬紅著臉,羞答答點頭。

  與玳姬的結合正合方君揚心意,方君揚自然不再拘著兩人,衛蘭澤重獲自由。

  深暗的夜色里,燈火皆熄,本應萬籟俱寂之時,床上側臥的身影卻忽緩緩折起身來。

  又有一道人影飄近,跪在床邊,兩人也不點燈,夜色里說話。

  「主子,近些時日李元容興許會有動作。」

  衛蘭澤微微頷首,「吩咐下去,加緊提防。」

  兩人又在暗處不知小聲說了些什麼,那下屬告退,一道風一樣沒入夜色中。

  衛蘭澤躺回到床上,似枕臂陷入沉思。

  李元容此次的目的是搭救長公主,只是這次,他註定帶不走那長公主。

  床上的人似乎心情愉悅,墨色中微微挑起唇。

  而他和他的小妹,興許馬上就能再見了。

  ……

  虞扶蘇被拘禁在這山下小院裡,已快兩年。

  那日他回宮後再未出現過,只派人來接走了喬若的阿婆,又送了她姑母出來。

  他也沒讓人為難周姐姐,這樣,除了小院四周隱在暗處的暗衛,她和姑母、周姐姐相守一處,好似真過上了寧靜的田園生活。

  姑母還是老樣子,人糊糊塗塗的,還沒有喬若的阿婆清醒。

  周姐姐隔三差五消失一通,神神秘秘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麼久的相處,周姐姐對她和姑母依舊冷淡,總是擺著個冷臉不理睬她們,虞扶蘇知道她心中堅冰一般的恨,也知道這事急不來的。

  只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親近周姐姐,一點一滴融化姐姐的心。

  可她揣摩的透周姐姐的心,卻揣摩不准金殿上的帝王那顆敏感多變的心。

  他把她扔在這裡近兩年,一面都不見,一句話也沒有,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她真的是受夠這個人了,世界上哪有他這樣的人,莫名其妙,瘋瘋癲癲。

  若非有不得不回宮的理由,正好和他一輩子別再見。

  只是,她要回宮去,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以往每日,虞扶蘇招來暗衛,說她要見陛下,得到的無一例外都是。

  「陛下忙於政務,無暇出來。」

  長此以往,虞扶蘇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氣餒了,還是心淡了,漸漸的也不再多問。

  且又困在這小院中出不去,一日一日,得過且過罷了。

  恰好這一天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五,中秋團圓,況這一天對虞扶蘇來說,更有別的特殊意義。

  虞扶蘇生的巧,恰生在團圓夜裡,這一日之於虞扶蘇,本該是個大喜的日子。

  虞扶蘇卻如何喜的起來,想想從前再看看現在,不覺灌了一杯酒下腹。

  做女兒時的虞扶蘇,是滴酒也不沾的,只是,年歲越長,越能發覺,酒其實是個好東西。

  就算不能澆愁,至少能麻痹自己。

  她背靠圓桌,望向院中那株已開的丹桂樹,一口一口小啜杯中液體,桂花芳香撲鼻,混雜著清列的酒香,讓人有了些囫圇醉意。

  「你倒是會享受。」

  意識朦朧,仿佛聽到風中送來一句不客氣的問候,虞扶蘇一開始並不在意,只以為自己有些喝多了,有些幻覺也正常。

  直到那聲音再度傳來,虞扶蘇慢慢轉頭,看見立在身後的頎長身影,風撩起銀灰色的衣擺,輕輕在眼前飄蕩。

  酒意被迎頭風一吹,當即散了大半,眼中漸漸清明,虞扶蘇一把扔下酒杯,起身朝帝王走去。

  「你終於肯來了。」

  帝王身形比兩年前還要單薄消瘦一些,虞扶蘇想到兩年前老郎中的話,想說什麼,待開口時卻又無聲。

  帝王也看著她,不發一言。

  兩人默然對立片時,虞扶蘇先道:「我要回宮。」

  帝王不動聲色,黑眸壓視著她,許久後,嘲也似的問,「朕把你姑母都送出來了,你還回宮幹什麼?總不至於是想朕了。」

  虞扶蘇道:「陛下,我想花朝和霽兒。」

  帝王聞言,卻勾出一點涼涼的笑意,「朕不准你回宮,也不准你見花朝和霽兒。」

  虞扶蘇抬眸,「憑什麼?」

  帝王的笑有些詭異起來,「花朝和霽兒也是朕給你的,你忘了你說過的話,朕卻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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