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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兄弟二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擾,相安無事。

  真棒。

  陳施施安安穩穩地看上了風景。

  一眼望去,遠山如黛,皆是幽碧。

  時值近秋,稻田裡的穗子被太陽的光芒拋光了一層鵝黃,待到金色遍布整個大地時,村民們將發出豐收的喜悅聲。

  在等在的時間裡,老黃牛在路邊的樹蔭底下啃著野蔓,悠閒自得地噘兩口,偶爾甩甩尾巴,打發著盛夏最後的光陰,突來車軲轆聲響,它抬頭盯著漸行漸遠漸的四個年輕後生走遠才又垂下脖子去接觸青草的清香。

  牛與牛之間會嗷上一聲,遇上熟人孫大就打聲招呼相互問好,一切與世無爭。

  抵達郝家村里正家的時候,申時剛過。

  開門見山,一身男裝行頭的陳施施自報家門,對著人行禮:「郝叔伯近來安好呀,阿爹聽聞貴地正在聘請匠師做工,特讓我們幾個小輩過來見識見識,這是阿爹囑咐我們一定要帶到的米酒,說是前年應下的。」

  陳施施示意孫大將一個烏青酒罈遞出,她自己也講隨身攜帶的介紹信奉上。

  郝里正自是見過丁尋的,也知道丁家村里正的子嗣是兄弟兩個,想必小的這個眉眼也有幾分相似,就是另一個了,那眼前這個面生的少年又是誰呢?

  來者是客,還是攜帶厚禮來的,郝里正大笑著寒暄:「來就來唄,還帶啥東西,都是一家人,落座落座。」

  他接過信件,著兒子收下見面禮。

  一邊聞著米酒勾人攝魄的香氣,一邊看信。

  丁老頭有兩個兒子了還不知足,居然又收了個乾兒子,這老夥計到底搞了多少油水,竟然還真給他釀出這酒釀,嘖嘖嘖,聽說江西之地在易子而食了,也就只有我們這等風物豐熟且偏僻之地才有餘糧做釀了。

  陳施施無形地打量讀信老者的一舉一動,儘管他面色波瀾不驚,但眼底餘光已起波瀾,信當然是她胡謅的了,不過加蓋的確實是她公爹的印章。

  見印之下,果然郝老頭就更熱忱了,應承道:「賢侄呀,我這老友的意思,你叔我明白了,若是往日你想做這份工,二話不說就給你了,只是這次情況有點特殊,你們且聽叔慢慢細說,那出活的官家算起來是我們五服,喊上一聲表親三四十年前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現如今不是高升了嘛,我們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光,其實他本家親戚早就遷走發大財去了,聽說這次回來也是因祖宗託夢,而且因為這夢就更是高升了一品……」

  聲音自動壓低了一個音量。

  賣了個關子後才繼續說到:「所以得著人回來告祭獻祖,特別隆重,就特別事多,哎,換了四五波人馬了,都沒看上。」

  言外之意就是對方有錢,但事兒媽,所以這事不敢打包票。

  陳施施好歹也是在一堆老油條裡面混出來的,豈能聽不出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於是立即換上一張真摯無邪的笑臉講到:

  「就勞煩郝叔老在阿爹的面上,幫侄兒們引薦一二即可,成不成不打緊,有幸結識一下京都而來的貴人,也是侄兒們的福氣了。」

  這話也在理。

  眾所周知,丁尋是讀書的,若往後真走上那條路,不就得指望這鄉里鄉親的這層關係,難得貴人回鄉,機會如此難得,自然是要好好結識一番的。

  如此一想,郝老頭這禮收得心安理得了。

  而且當下就帶著人往東家那邊去,一路上還交代了一通對方的喜惡。

  陳施施一臉求知慾爆棚的表情,一邊答謝指點,心道,這禮送得真值當。

  到了東家屋裡,可巧了,正好有兩波人在競爭上崗,各自吹捧著手裡的設計帛稿。

  陳施施不厚道的笑了。

  不好意思了各位,降維打擊了解一下。

  ☆、接單

  郝里正先與那管家伯寒暄一番,再將陳施施等人引薦。

  管家伯看著熱情,面上和善地笑著,但話里話外透著一股應酬的味道。

  陳施施見他幾邊都不得罪,於是也沒急著上前毛遂自薦,且立於一旁看另外兩家爭辯。

  這兩家還都是從縣裡來的。

  一個黃衣男人捋著山羊鬍子介紹到自己的設想:「古有彭公修道得仙草滋養長盛不衰,我這屋脊樑柱均有瑞獸仙草做妝,意為靈氣豐蘊佐以東家先祖的庇佑福澤綿延,且這木材也是嶺南過來的瑞陽紅木,自帶木香百年不散。」

  又是引經據典又是進口木材,聽起來就是很貴的預算方案。

  對手那家生怕落了下乘,也攤開設計稿侃侃而談:「世翁伯且看小人的,只在木材、裝裱上做文章是個人都會,有何特殊之處,常言道人靠衣裳馬靠鞍,除這前堂後院的翻修外,重中之重應是正殿,除了楠木牌位絹絲帛畫,還差一尊先祖人像,說來也是機緣巧合前不久家父崑崙歸來,正巧得上了一方上好的原石,用來塑一尊真身像正正好。」

  嘖嘖嘖一個比一個奢華。

  陳施施一邊聽著一邊察言觀色,只見管家伯聽到楠木兩字時,眉頭緊了一下,但瞬而恢復如常。

  楠木雖說非皇家御用之物,但價格昂貴,多用於皇族貴胄,功勳伯爵之家,管家伯皺眉可見是逾越了。

  有預算,但不可太明目張胆地奢華。

  陳施施心裡有了盤算。

  管家伯未對兩邊的遊說發表看法,轉頭看向她笑到:「小後生,你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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