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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還沒出門,崔沁又在另外一塊板子上寫下一行字,

  「陳七,你把這塊也去掛上!」

  陳七探頭探腦瞄了一眼那木板,看清內容,目光發燙似的挪開,躬著身子哭笑不得,

  「娘子,這.....這是掉腦袋的事啊....」

  雲碧在一旁聳聳肩,涼颼颼道,「那你就滾唄,我們書院可不要當奸細的!」

  有了劉二忍辱負重在前,陳七把心一橫,將另外那塊板子給扛起,大步朝門口走去。

  其他皆是女流之輩,崔沁也懶得去責備,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人一遣散,宋婆子滿臉愧色跪了下來,

  「姑娘,是老奴失誤,竟是叫慕家鑽了空子。」

  雲碧苦笑著擺擺手,「也不能怪你,這裡頭還有兩個人是我買來的。」

  崔沁聽著這話若有所思,朝宋婆子溫聲道,「嬤嬤起身,與你無關。」

  宋婆子是她和離當天遇上的,彼時慕月笙去裴府料理喪事,怎麼都不可能會安排人來,自然是懷疑不到宋婆子身上。

  宋婆子又問,「那您打算怎麼辦?」

  崔沁平視前方,不假思索道,「不接受嗟來之食,我不想與旁人再有任何牽扯,更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宋婆子明了,看來崔沁是打算趁著過年,重新甄選人手。

  是日夜,街上燈火輝煌。

  年關的曲江園兩側,哪怕是入夜依舊人滿為患,遙見有商船遠遠往渡口駛來,等候許久的各家管事齊哄哄湧上去搶那南海來的舶來品。每年到這個時節,便是錢賤貨俏。

  慕月笙從南郊大營清點營田回京,路上恰恰遇見喝醉酒的文玉,順帶捎了他一把,將人丟入馬車。

  文玉渾身酒氣,隱隱還夾著些花紅酒綠的香氣,刺鼻得很。

  慕月笙嫌棄地將他往旁邊一丟,冷聲問道,「你這是打哪裡來?你尋花問柳,不擔心你家母夜叉生氣?」

  文玉喝的眼神微醺,眼下一片醉紅,懶懶癱在角落裡,覷著他道,「你懂什麼,這女人呢,也不能日日由著她,偶爾得給她點教訓,否則她以為我還真沒了她不行!」

  慕月笙便知這回怕是鬧僵了,也懶得搭理文玉,手撐著額閉目養神。

  文玉見他不說話,屁顛顛爬到他身邊,笑嘻嘻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

  「對了,你與崔娘子如何了?」

  慕月笙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隨口應付道,「很好。」

  「啊?很好?她肯理會你了?」文玉吃了一驚,眼底興致濃濃。

  慕月笙唇角染了些許笑意,淡聲道,

  「近來挺好,相安無事。」

  文玉瞅著他那沒出息的樣子,癟了癟嘴,「挺好跟相安無事是兩碼事。」

  慕月笙笑了笑,置若罔聞。

  也不知是酒意催人,還是一時興起,文玉掀簾瞧了瞧外頭的光景,見這裡離燕雀山很近,便推搡著慕月笙道,

  「允之,今夜月朗星稀,不若你裝作遠歸旅人,去書院探一探香閨,臘八已過,書院散學,她定是清閒得很,沒準瞧見你便高興....」

  慕月笙聞言神色微動,一貫清冷的眉梢如有春光駐足,竟是掠過一絲難有的悸動。

  亥時初刻,慕月笙的馬車緩緩抵達燕山書院。

  月色將山門前的廣坪照得白亮,薄煙微籠在山腰,將一應翹檐脊獸給遮掩,偶有燕雀從雲霧中穿梭而過,嘰喳一聲,為夜色添了幾分生氣。

  書院靜得出奇,恍若無人。

  文玉打著酒嗝,將清雋秀逸的年輕閣老給拖下了馬車。

  慕月笙不是踟躕的性子,雖是對她的行蹤乃至每日吃食了如指掌,卻是沒把握她肯不肯見他,上次闖入她香閨將她氣得不輕,慕月笙也知該要緩著來,以至於愣在山門下,駐足不前。

  由心,自是想她的,哪怕看一眼也好。

  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清朗的眉眼斂著情緒,覆在睫上的月沙似薄霜。

  文玉見他徘徊不前,愣沖沖往前拍門,

  「來來來,我去幫你敲門!」

  「咚咚咚!」三聲喧響打破了夜的寧靜。

  門被吱呀一聲被從里拉開,頭頂一片暈黃的燈芒似天光灑落,一下子掠走慕月笙眉眼間的清冷和矜貴,渾身籠罩著難以言喻的雅致。

  只見一穿著黑袍的小廝懷裡扛著一塊牌子,半闔著眼打著哈欠朝來人瞧去,待看清那張逼人的俊臉時,嚇得打了個哆嗦,忙不迭將懷裡的牌子給丟去側邊。

  可惜,已經遲了。

  上頭那明晃晃「狗與慕月笙不得進」的字樣,清清楚楚撞入了文玉的眼帘,他登時酒醒了大半,驚愕地指著那被丟在門角的牌子,

  「這...這...怎麼回事?」

  話未問完,撩眼往後看,又一個黑衣小廝探出一個頭,仿佛是剛睡醒,眼神迷迷茫茫的,他頭頂也扛著一塊牌子,

  「不對,狗能進,慕月笙不能!」

  陳七對上慕月笙陰沉的視線,瞬間嚇蒙了,牌子往下一滑,恰恰滑落在他雙手,他抱著牌子直挺挺跪下,

  「主子饒命啊!」

  「我們露餡了,今天夫人把我們所有人都給揪了出來,還要趕我們走!嗚嗚嗚!」

  他們哪裡敢真的掛上去,只得裝模作樣扛在身上。

  文玉瞠目結舌欣賞完這一齣戲,到最後竟是笑得直不起腰來,他撐著門框,指著那兩塊牌子問慕月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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