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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啊,染染。」她在心裡說道。

  「未來的日子裡,我也要好好的努力呀。」

  「可是——」

  「沒有了你的校園,我好像失去了目標和方向。」

  「你別走那麼快,等一等我,好不好。」

  每次姜識很想倪染的時候,就會到有她名字和照片的光榮榜前站一會。一直到學校拆掉了光榮榜。光榮榜拆掉的那天,她哭得不行。老師和同學都被她嚇一跳,還以為她是怎麼了。

  姜識只是搖頭,說自己沒事。

  她無法告訴旁人說,我是因為太想我喜歡的那個人了。

  她只能無言的哭泣。

  在日記本里寫下關於那個人的所有。

  -

  倪染畢業離開學校後,姜識的情緒挺糟糕的。

  剛開始每天情緒會崩潰,到後來慢慢變得平和。原本她就是一個沉悶少言的人,而且常年一個人相處,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周圍的人都察覺不到。

  她和倪染一樣,在漫長而孤寂的時間裡,總是和自己相處。時間久了,就會安慰自己,想要再見到染染一面,她也要過好自己的生活才行。

  可是——

  即便她每天都自我安慰,但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後來一次年級月考。

  各個班級的同學全部被打亂,分散到不同的班級。

  姜識被分配到了以前高三的一個教室,她的座位號是29號。靠在最後一排的倒數第二位。

  和往常一樣,姜識很平靜。

  可是當她朝那張桌子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邁開步子。

  她整個人定在原地。

  目光一直順在那張桌子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在那桌面的右上角,畫著一個卡通人物。

  在那個卡通人物的下方,寫著兩個雖然很潦草,但姜識一眼就看明白的字。

  是倪染的名字。

  這是染染以前用過的桌子!

  姜識感覺到自己呼吸的起伏。

  過去一直壓制在內心深處躁動,在此刻湧現。

  考試的那幾天,是姜識那段時間最快樂的日子。

  只要一打了下早讀課的鈴聲,在別人還在收拾課本準備去考場的時候,她已經整裝待發地沖向了考場。

  她臨摹倪染寫的字,一遍一遍地撫摸曾經有過她痕跡的地方。三天的考試很快結束,姜識挺捨不得走的。

  結束考試的那天,夕陽的餘暉剛好落在了桌面上。

  姜識盯著出了神。

  她很小心翼翼地在倪染那兩個字後面,補上了她的名字,姜識。

  「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再碰一面吧。」

  即便是我遠遠地看著你也好。

  那時候姜識對於自己從高一開始喜歡的人,心裡只敢奢望,與她再碰一面,即便沒有任何的交際。

  倪染畢業後,姜識幾乎把學校里有關於她的點滴痕跡,全部都收集了起來。她畫的稿子,她寫的字,還有她畢業時,偷偷拍的合照。姜識都如數珍存。

  姜識在遇見倪染以前就喜歡寫日記,只是那時記得都是一些瑣碎而細小的事情。大多都是些日常所見所聞,遇見了她後,日記本里寫的所有秘密,都是關於她的。

  有一次雨天,倪染沒帶傘。

  好像她一直都是不喜歡打傘的,她喜歡站在屋檐下,去看一旁的路燈。姜識一直都以為,她看的是燈。後來,她離開學校後,姜識站在她曾經站過的位置,抬眼往上看。

  才知道,原來她看的是雨。

  細雨是纏綿的,大雨是急促的。

  如果有風,雨也沒有了方向。

  大自然好奇妙。

  像是陳粒唱的《奇妙能力歌》一樣:「我看過沙漠下暴雨,看過大海親吻鯊魚,看過黃昏追逐黎明。」

  姜識在日記本里寫道:「當我意識到,原來你站在那屋檐下,看的不是路燈,而是下的雨時,我突然很難過。具體難過的原因是什麼,我說不上來。好像就是那一剎那覺得,我好像對你一點都不了解。」

  「我想要參與你的人生,可我似乎在門外,怎麼也進不去。」

  姜識經常會在放學後去倪染以前所在的畫室,裡面又換了一批人。以前倪染坐的那個位置,也換了另外一個人坐在那裡。

  也是個女生。

  那女生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身是學校的校服褲。她的皮膚很白,但這個人看著面色清冷。臉上幾乎沒什麼笑容,在別人說說笑笑時,她很安靜地畫畫。時不時眉頭微皺。

  這點倒還是跟倪染挺像的。

  是一個喜歡安靜的做自己事情的人。

  姜識仔細看了她幾眼,試圖在她的身上,找到倪染的影子。

  每次姜識去,都會下意識地往她身上看。去的次數多了,有人就認出姜識,問她是不是找什麼人。

  姜識原本是想要否認。

  可是,在那一刻,畫室里那個女生突然抬起了頭。

  她看向姜識的瞬間,姜識磕磕絆絆地說了句:「嗯,我想要找倪、倪染。」

  還是緊張了。

  說話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說完,姜識別過眼。

  她不敢看那個女生,那個女生的正臉很好看,她的漂亮跟倪染不同。

  她是清冷的,但倪染在姜識這裡是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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