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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安帝季昶的生母便是當時王氏的一名婢女,因為被陳氏牽連沒入掖庭,他也算因禍得福被生了下來,可惜他生母等一干宮人都被詛咒過,後來陸陸續續全部跟王氏一般去了,因此他對巫蠱詛咒一事深惡痛絕,大晉宮廷也對這事一直諱莫如深。

  眼見著晉安帝的臉色越發不好看,章皇后繼續道:「臣妾本也不敢往這方面想,可是宣了太醫也找不到原因,而且臣妾總是詫異,明明是不想動輒責罰宮人的,可是臣妾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氣。」

  章皇后揉了揉心口,望著晉安帝淒悽慘慘地問:「甚至陛下,您難道不曾想過,為何您的肺疾這麼多年都沒發作了,偏偏去年冬日就發作了,甚至比以往更甚?」

  晉安帝想起了小時候親眼見過的掖庭慘狀,還有近來總是做些怪夢,他氣憤地一拍桌板,「來人,給朕查!咳咳……即使把這宮裡翻個底朝天,朕也要看看還有誰敢在這宮裡興風作浪!」

  吩咐罷,他轉身看了眼嚇得瑟瑟發抖的章皇后,想起她也是跟他一樣曾經在掖庭見過這污穢的,遂安慰道:「咳咳……皇后不必擔憂,朕這次定會給你個交代!」

  章皇后淚眼欲滴,「陛下……」

  她一把撲進了晉安帝的懷中,自科舉案發以來,兩人何曾如此親近?晉安帝不禁暢快起來,摟了她好生安撫。

  為了以示公正,章皇后率先讓人查了她的翊坤宮,倒是幾乎掘地三尺。

  這也彰示出晉安帝要一查到底的決心,一時間整個大晉皇宮,人人自危。

  第81章 東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

  太子太師徐聘敏感的察覺這次巫蠱事件可能將會直指太子,可惜太子帶著東宮部分幕僚離了京都,他一個外臣,探聽不到任何宮內的一手消息。

  章皇后跟蕭氏會趁太子離京作亂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是做了種種應對準備,可惜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用如此低端卻又惡毒有效的方式,晉安帝的心態被他們握得死死的。

  事情果不出人意料,禁軍金牛衛竟然在太子東宮發現了刻有皇帝皇后生辰八字的小人跟詛咒符,一時間晉安帝震怒異常,當場被氣得吐血不止,將東宮眾僕役悉數下獄,要求大都督蕭元崇跟禁衛統領戴荃徹查。

  以太子太師兼吏部尚書徐聘為首的太子黨上書此事有疑,要求面見皇帝。稱太子偶居東宮,況大都督蕭元崇乃齊王岳丈,恐不適宜調查此事。

  可惜並未得到召見,晉安帝被氣得舊疾再度復發,當夜急召了太醫署王院正等人覲見。

  一連幾天皇帝都未上朝,朝堂人心惶惶,沒想到局勢變化如此之快。

  不久,有東宮宮人出來指證,太子季景辭自獵場摔斷腿後性情大變,並且因為一年之約對帝後懷恨在心,竟偷偷請了巫醫做法,妄圖將病厄轉移至至親之身。

  京都百姓間也紛紛開始傳言,說辛未年皇室不睦,帝後不合,災厄不斷實乃有奸人作祟。

  大都督蕭元崇跟戴荃上書請求晉安帝讓太子季景辭即刻回京都接受調查,太子太師徐聘跟東宮少詹事陳楠當朝反對,稱蕭元崇誣陷太子,打斷祭天大典,意圖不軌。

  晉安帝見雙方炒得不可開交,憤怒之下斥責了太子太師徐聘等官員,並將他們一一禁足,不過到底還是換人,另派已經升任大理寺卿的蔡項跟宗正寺卿臨江王季詠去往少康山親自調查此事。

  看似公平的背後,太子一黨卻很是心寒,當初科舉案後,面對騎牆派蔡項等人的示好,太子不欲結黨營私,冷淡處置。

  蔡項其人,寒門出身,睚眥必報。

  而臨江王季詠,跟長公主夫妻本就走得近,此事焉能客觀公正處置?

  只怕真讓他們去調查,太子這巫蠱禍亂宮廷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可惜徐聘跟陳楠兩位主心骨被禁足,西南王沈懷陷在西南生死未卜,更可怕的是太子人在少康山,情報滯後且孤立無援,一時間東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

  朝明殿。

  「咳咳……咳咳……」

  章皇后親自捧了痰盂小心拍著晉安帝的背,語帶哭聲,「陛下小心著些。」

  晉安帝看著章皇后忙碌的身影,心情複雜,他這身體是越發不如從前了,「若華,辛苦你了。朕這身體,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瞎說,」章皇后嗔怪地看了一眼皇帝,哭了出來,「陛下可一定要長命百歲,不然……不然臣妾跟阿喻可該怎麼活……」

  眼見著晉安帝不提,她又見縫插針道:「都怪臣妾,不該戳破這巫蠱之事,不然陛下也不會又被太子氣倒了,都是臣妾的錯。」

  晉安帝揉了揉額頭,打斷:「好了,你知道的,朕是向來容不下這巫蠱惑亂之事,揭發出來是對的。」

  他拍了拍章皇后的手,看著她認真道:「咳咳……只是這事兒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還有待查證。」

  一聽晉安帝這話,章皇后心裡涼了涼,不過面上還是勉強道:「陛下說得是,雖然太子跟臣妾向來不睦,不過跟您到底是親父子,他又打小受君子儒風教導,想來萬萬不至於此。」

  這話就有些扎心了,說實話晉安帝從未關心過太子小時候的成長,甚至二人很多場合總是水火不容,並且太子其實從小並不怎麼完全接受儒家道學,他更欣賞外儒內法,講究刑名術數,注重實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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