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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體內有他的血脈氣息,他昏迷中還一直叫你的名字——那小子命倒是挺硬的。」母親沒有計較,接著問:「那個人族魔法師和你什麼關係?」

  薩米爾:「亦師亦友,我在他的白塔里幹過一段時間。」

  母親:「哦,可是你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記,這就是人族的師友關係嗎。」

  薩米爾:「……」

  母親:「那個預言系的小魔導師和你什麼關係?」

  薩米爾:「朋友!這次真是朋友!」

  「你朋友可真多。」母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們都是你的朋友?還有那個羽人,半精靈什麼的,好傢夥,你交友範圍真廣。」

  薩米爾咽了下口水,端詳著他母親的神色,艱難地說:「那個精靈,不只是朋友……」

  母親的笑容收斂起來,緩緩道:「精靈始祖?」

  「是。」薩米爾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精靈和龍族的關係可不怎麼好啊,還是精靈始祖……」母親嘆了口氣:「你可真會挑。」

  「我喜歡他。」薩米爾說:「喜歡很久了。」

  母親搖了搖頭:「他現在的情況可不算好。」

  薩米爾的心頓時提起來,急迫地問:「怎麼了?」

  「他被惡魔吸收了生命力,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後來也只恢復了少許……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薩米爾手腳冰涼,扭頭就要往外跑。

  母親拉住他,說:「你幹嘛去。」

  「我、我去看看……」薩米爾說不出話來,只想趕緊去看看亞特蘭斯的情況。

  如果亞特蘭斯真的活不久了……

  薩米爾此時才感到後悔。

  他們之間,本來是兩情相悅,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很少。而在一起的時光中,也總是充斥著猜忌、試探和謊言。

  「哭什麼。」母親悠閒地說:「精靈始祖的壽命,本來是無限的,現在的話,大概只能活個上萬年吧。」

  薩米爾愣在那裡。

  正常精靈的壽命是幾千年,龍族壽終正寢的話是上萬年,當然,也可以努力再多活久一點。

  就在這時,艾路敲了敲門,說:「薩米爾,小叔叔醒過來了,他想見你。」

  「你的朋友想見你呢。」母親笑著說:「去吧。」

  「母親,那我和亞特蘭斯……」

  「你們之間怎麼樣不關我的事。」母親揮了揮手,懶洋洋地說:「薩米爾,只有你需要對你的感情負責,自己想想吧。」

  薩米爾情緒複雜,出門見了艾路,也是有些茫然的狀態。

  艾路試探地叫了他一聲,薩米爾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羅德斯特怎麼樣了?」

  「小叔叔他沒事,惡魔畢竟沒有針對他,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薩米爾又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後,他忽然問:「你當時怎麼會來?」

  「我是從小叔叔那裡知道的,他沒帶上我,早就自己來了。」艾路撓了撓臉:「不過,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不,你幫了大忙!」薩米爾真誠地說:「謝謝!」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願意豁出性命,不懼危險地來救他,薩米爾十分感動。

  艾路怔了怔,隨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沒事。」他笑著說:「已經到了,小叔叔在裡面等你。」

  羅德斯特正背對他坐在椅子上,黑色長髮披在背後,屋內點了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讓薩米爾想起了他們當初在學員考核中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薩米爾心裡一笑,快步走過去,這次羅爾斯特沒有困住他,而是撥弄了一下燭光,讓屋內更加明亮。

  「你沒事了吧?」薩米爾問。

  羅德斯特搖了搖頭,他抬頭看到了薩米爾眼角的一點閃光和臉頰的淚痕,緩緩抬手拭去。

  「這眼淚是為精靈流的嗎?」他輕聲問道。

  薩米爾偏過頭,不好意思地遮掩了一下眼角。

  羅德斯特靜靜地看著他。

  沒辦法了。

  從亞特蘭斯選擇成為誘餌去見惡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如果他不是人族的傳奇魔法師……

  但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憑什麼站在這裡呢。

  羅德斯特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站起來,伸手覆蓋住薩米爾的雙眼,薩米爾沒有掙脫,只是疑惑地嗯了一聲。

  這場景和當初的何其相似,只是一切都不同了。

  羅德斯特靠近薩米爾,氣息交纏,他停在薩米爾的唇邊,輕聲說:「我要回去了。」

  薩米爾問:「這麼快嗎?」

  羅德斯特:「因為惡魔的所作所為,對人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必須早點回去處理。」

  薩米爾知道他肩上責任重大,便說:「那祝你一路順風。」

  羅德斯特盯著他:「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薩米爾誠摯地說:「謝謝你來救我。」

  「惡魔對瑞德拉斯大陸威脅很大,這本來也是我的責任。」

  羅德斯特說完之後,嘆息一聲,在他耳邊落下一個若有若無的吻。

  「雪林白塔,永遠歡迎你回來。」

  他放開了手。

  薩米爾走出屋外,看到的卻不是艾路,而是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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