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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他好想把她帶著身邊,走哪帶到哪。
沈珠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又想起方才那孟浪之言。
便故意催促他:「哥哥...你去吧,珠兒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
他聞言,似無奈的笑了笑,修長的指尖一勾,將沈珠的碎發拂去耳後。
不過是不經意的舉動,卻落在旁人眼裡,是何等的恩愛,令人傾羨。
「那好。」趙玉珩道:「你若是累了,也早些回去歇著,我儘快早些回來陪你。」
說罷這話,他囑咐身邊的香兒:「照顧好太子妃。」這才轉身離去。
待他一走,沈珠心裡才鬆了口氣。
香兒捂著嘴笑道:「太子妃,殿下待您可真好,奴婢看著都覺得心生感動,您難道就沒有一點感動嗎?」
這香兒平日裡也怕極了趙玉珩,有他在場,也就規規矩矩的,不怎麼說話。
可跟著沈珠在一塊,卻親近許多,雖然沈珠做了太子妃,但她人很親和,所以香兒已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你這丫頭…」沈珠面上一熱,正要假裝訓斥她幾句,可不知怎的,不由想到了春燕那丫頭。
香兒的年紀跟春燕相仿,從前在沈府,二人也這麼說說笑笑,打發光陰,想必那個時候,她才是最自在快活的吧?
念及此,沈珠抿了抿唇,抬眸望向園子裡,風景倒是很宜人。
「我想四處走走。」丟下這麼一句話,她才往那杏花林中步去。
香兒應了聲,也緊跟身後,快步追了上去。
如今這個時節,杏花並未完全開放,有些枝頭上起了花包穀,卻還是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味。
沈珠並不全是為了賞景,只是入宮以來許久,她一直鮮少有機會出來走動,眼下哥哥也不拘著她,倒是可以看看。
不遠處有一雙清澈的眸,她那雪白的俏臉上,隱隱顯出一絲傷懷之色。
「小姐,你不過去看看麼?」身旁的王媽媽瞧她如此,忍不住喚道。
被稱為小姐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慈安皇后口裡所提的陸敏芝。
她今日入宮,是去見陸太妃的,也就是她的姑母,可誰知途經此地,碰到了方才那一幕。
他那樣冷心冷情的男子,竟會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叫她看在眼裡,真是又羨又妒啊!
陸敏芝捏了捏手裡的帕子,語氣有些哀怨:「去看了又如何?不看又如何?不過是徒增傷感,令人難堪罷了。」
「小姐。」王媽媽盯著遠處毫無察覺的沈珠,忽然眼珠子一轉,在她耳邊附道:「奴婢倒有一對策,不知小姐覺得如何?」
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陸敏芝聽完,眸子猛地睜大。
隨即手裡的帕子又捏緊了,而後手抖了抖,搖了搖頭道:「不成的,罷了,這樣缺德的事,我可做不來,王媽媽,我看還是算了,只能怪我和他無緣無份,以後這樣的話,休要再我面前說了。」
王媽媽嘆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心眼太實了,奴婢只是為小姐你不值啊!」
明明太子妃的頭銜,非她家小姐莫屬,誰知半路會殺出一個商賈之女,這樣低賤的身份,哪能跟她們家小姐相比,王媽媽是看著陸敏芝長大的,自然是心有不甘,所以方才才想了一個毒計。
誰知才說完,就被陸敏芝搖頭否決了。
她不甘心道:「小姐,若是你心裡不忍,這事就由著奴婢去做,你也不用去多想,若是事成之後,小姐能得償夙願,那麼奴婢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王媽媽的對策,便是想讓沈珠無法生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一個無法生育的女子,莫說放在尋常百姓家,夫家不能忍受,何況是帝王之家,就算太子殿下有多寵愛她,也不得不休了她。
陸敏芝面上閃過一絲猶豫,可很快的,又被理智掩了去。
忽然她語氣陡然一厲:「不行,損人陰德的事,還是算了,王媽媽以後不許再說了,今日你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你可記住了?」
聞言,王媽媽也就不敢再往下說了。
沈珠對這一切,並沒有察覺,更沒有聽到遠處的聲音在說些什麼。
她逛了一圈,覺得有些乏了,身上也懶懶的,這才和香兒一塊回了東宮。
用過午飯,趙玉珩都還未回。
她撐著身子坐了會,後來實在是睏乏了,這才上榻歇下了。
正睡得香時,忽然覺得有些口渴,就迷迷糊糊喚了聲:「香兒…香兒…」
沒有聽到香兒的回應,她覺得奇怪,就睜眼瞧之。
沒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張如墨似畫的臉,正含笑看著她。
沈珠頰邊一紅,避開他灼熱的眸:「哥哥…是何時回的?」
趙玉珩回了有一會了,他進來時,見珠兒睡著,也不想吵醒了她,所以便和衣躺在她旁邊。
這麼算時辰,也有大半個時辰了。
可他知曉珠兒臉皮子薄,照實說了又會難為情。
於是扯了謊道:「才回。」
說罷這話,似又想到什麼,便笑問:「是不是…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水喝?」
不等沈珠回答,他就下榻倒了杯水過來。
沈珠剛要伸手去接,就被他避了過去。
他唇角彎了彎,眸里的溫柔浮現眼底:「我餵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