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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徳在門口,看到春燕替沈玉求情,那心裡的妒意如火苗一樣,瞬間的就燒起來了。
正好沈萬安投了個眼色給他,邵徳上前道:「老爺,這事小的可以作證,大少爺他…他確實心悅大小姐,他覬覦大小姐多時……那日小的親眼看他輕薄大小姐。」
春燕不敢置信的看著邵徳,失聲道:「你…你說什麼?」
邵徳垂下頭,不敢直面春燕的眼睛,而是繼續道:「一個月前大小姐來找大少爺,然後大少爺他…他對大小姐無禮,大小姐哭著從房裡跑了出來…這事後…大小姐就沒有理大少爺了…」
他說得結結巴巴的,可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
春燕本不信的,可聯想到大小姐對大少爺那樣生氣,若說只是尋常爭執,斷然也不會如此。
沈萬璉聽後,心中震驚不小,他看向沈珠,只看她低垂著頭,面色確有羞惱之色,倒也不似作假。
沈萬安呸了一聲,鄙夷道:「賤種!連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如此說,你還要狡辯到幾時?」
沈玉眸子一冷,在邵徳臉上掃過,他想不到害他的人,竟會是平日裡老實巴交的邵徳。
可這事…千真萬確,他如何抵賴,都是賴不掉的。
邵徳感到背脊一涼,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想到沈萬安說:「你便是不為自個著想,也應當為春燕姑娘想想,難不成他日你要春燕姑娘跟著你受苦,一輩子為奴為婢,受人所制麼?」
這句話就如一記重錘,敲打在邵徳心頭,他寧願苦著自己,也不願委屈了春燕,可若他還是這窮小子模樣,又拿什麼照顧春燕,給她安定無憂的生活。
那一刻,邵徳被說動了,這就是人性,在道德面前,哪有什麼高尚可言,他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邵徳咬了咬牙,繼續道:「老爺,小的還有一證,便是大少爺親手為大小姐作畫,那畫不止小的見過,就連春燕也見過。」
那畫被春燕收了起來,這麼一提起,她也想起來了。
不一會兒,畫被人送過來,沈萬璉攤開畫像仔細一看,整個人都驚住了。
這畫裡面的人,就像活的一樣,特別是那雙眸子,靈動逼人,他想就連淮陰縣最好的畫師,都不一定能勾勒出這樣的珠兒。
一幅畫不能說明什麼?可卻往往能看出一切。
沈萬安揚了揚唇,眼裡有幾許得意之色:「大哥,想必你也看出來了,若說這賤種對珠兒沒有歹心,他也不可能把珠兒畫得這麼傳神,只有思憶成狂到他這樣的境界…」
說到這嘿嘿一笑,那意思再直白不過了。
沈萬璉早已是氣得臉色鐵青,揚起手甩了沈玉一巴掌:「畜牲!從今往後我沈萬璉沒你這樣的兒子!把他送官收押,就按別籍異財的罪名告官!」
這一巴掌下來,沈玉白淨的臉又添了彩。
那臉上火辣辣的疼,早已讓他麻木了,他的心也冷了下去。
他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珠兒,看來他這一去,定是有死無生了。
「珠兒…我沒有做過!珠兒!你相信我!我沒有!」
「還想蠱惑大小姐!快給我滾!還不快滾!」
沈玉在兩個小廝的拖拽下,遠離了沈珠的視線,沈珠攥了攥手,心口怦怦直跳。
忽然半晌不說話的她,扯著沈萬璉的袍子,眼淚汪汪道:「爹爹…他…」
沈萬璉正在氣頭上,看沈珠心軟,不由拂袖道:「珠兒,那樣的畜牲再也不是你哥哥!從今往後休要在爹爹面前提起他!聽到沒有!」
第61章 鞭刑你中邪了?發什麼愣,還不快動手……
「珠兒!珠兒!」沈玉撕心裂肺的聲音迴蕩耳邊,久久不去。
棠梨苑裡,沈珠額上冒著冷汗,從榻上驚坐而起,她手撫著胸口,不停的喘息著,一張俏麗的臉也煞白如霜,看著就像大病了一場。
春燕撩起珠簾進來,看到她這幅模樣,不由心疼道:「大小姐--你醒了,方才你暈了過去,可嚇壞奴婢了。」
「我暈了?」沈珠迷茫的看著春燕,神情有些呆滯。
春燕看她這樣,心裡越發難過了,幾乎帶著哭腔道:「大小姐--你還好麼?你可別嚇奴婢啊?」
方才老爺大發雷霆,大少爺被送去了官府,大小姐求情未果,接著太過激動,就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春燕現在腦子也是懵的,她實在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些都是真的。
春燕鼻子一酸,哽咽道:「大小姐--大少爺他真的對你....」真的如邵德所說的那樣麼?
聽了這話,沈珠漆黑的眼珠動了動,可很快的,又瞬時暗沉下去。
空氣里又是一片死靜,她的心空落落的,就如被人抽走了一縷一魄。
那一直藏在心裡,不願被人窺視的秘密,如今卻鬧得人盡皆知。
她咬著唇,俏白的小臉滿是痛苦,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裡面,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哥哥--那個記憶里的哥哥,就如一場破碎不堪的夢,留下的唯有傷痛,什麼也不復存在了。
陳嬤嬤進來看了,眼眶也是紅紅的,她對春燕搖頭道:「別再吵著大小姐了,讓她好好清靜清靜。」
想必大小姐比誰都傷心,曾經那樣疼愛她的大少爺,會落到這樣的下場,雖然陳嬤嬤也不願相信,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