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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眼睛看過來,特別是蘇月娥,她緊咬著唇,幾乎都可以滲出血了,如今成王敗寇,就在這一瞬,若是賭贏了,倒也值得。
其實她的芸兒跟劉晟私通這事,她也是今日才知曉的,若不是趙嬤嬤揭穿,大喊著鬧賊,她還蒙在鼓裡呢。
劉晟一臉輕佻的模樣,似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以為恥,渾然就像沒事的人一樣。
沈芸卻早已是心如蟻咬,顧不得臉面道:「晟哥哥,你倒是說個話啊?芸兒可是清清白白的交給你,你可要對芸兒負責啊!」
「負責?負什麼責?」劉晟嗤的一笑,仿佛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可沒逼著你,是你自個不要臉面,非要送上來,看你這麼傾慕我的份上,我就當發發慈悲,陪你玩會兒,你居然要我負責?」
臉還是那張臉,可沈萬璉看著,竟發現變了,這哪裡還是那日端善的面孔。
或許說,這就是他原本的樣子,沈萬璉又氣又恨,枉他為人數十載,竟連人和畜都不會分。
這時候想來,幸好玉兒警醒,才沒讓珠兒嫁給他,那可真是害了珠兒一輩子。
沈芸聽了這話,氣得差點暈厥了過去,她指著劉晟,顫聲問:「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前幾日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了,沈芸不敢相信,或許她不願相信。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難道又是因那賤種,才不願娶她的?
這一連串的打擊,徹底讓沈芸發瘋,她不管不顧,衝上前來去拽劉晟的手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說過對芸兒是真心的!」
此時的沈芸披頭散髮,那發瘋的模樣,簡直形同潑婦,不堪一看。
劉晟本就是拿她取樂,沒有動過真心,如今看她這樣,眼裡更是嫌棄,不由一把甩開她的手:「瘋子!別纏著我!」
沈芸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蘇月娥心疼沈芸,忙喝身旁的丫鬟:「還不去扶著二小姐!」
她就算平日裡心思多,可對上劉晟這樣翻臉不認的人,也是又氣又恨,一時沒轍了。
沈萬璉捂著胸口,一口老血差點從喉頭噴出:「孽障!孽障啊!真是家門不幸!我沈家出了這麼不要臉的女兒,就算是旁人有錯,可若你這丫頭矜持點,學學你的長姐,何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蘇月娥怕他動怒,忙上前扶著他搖晃的身子:「老爺-你--」
「你給我閉嘴!珠兒沒有娘親教導,都能知道自重自愛,可芸兒是你一手養大的,I你看看她成了什麼樣子!」
沈萬璉從未對蘇月娥發這樣大的火,一來他覺得顏面丟了,二來這劉晟也不肯負責,他急怒攻心下,只得把火發在蘇月娥身上。
「不好了!二小姐暈過去了!」一丫鬟驚慌道。
劉晟一臉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始作俑者雖是他,可他沒有分毫愧疚。
沈萬璉憤然道:「小侯爺,是草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也害了自己的女兒,這一切都是草民的錯,如今我沈家鬧成這樣,也容不下小侯爺你了,請小侯爺自便吧!」
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蘇月娥卻畏懼劉晟身份,攔了攔道:「老爺先別動怒!這事情興許還又轉機,芸兒她---」
她還想努力一把,就算芸兒做不了正妻,給這劉晟做個妾也好,一個清清白白的閨女,如今這個樣了,以後還有誰敢要。
沈萬璉喝道:「婦道人家插什麼嘴!」就把蘇月娥嚇得話也不敢說了。
如今莫說這劉晟不願娶,便是想娶,他也不想把女兒嫁過去,任由人糟蹋。
「小侯爺請!」沈萬璉抬手,早已是怒不可歇,若不是為了一家老小,興許他連捅死劉晟的心都有。
劉晟冷哼一聲,無所謂的聳聳肩,正在轉身要離開時,忽然聽到沈珠喚:「爹爹!出了什麼事!」
不知為何,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忽然頓住腳步,見到那明眸善目,他頭一次有了羞恥心。
想從前時,他身邊從不缺女眷伺候,可自從來了淮陰縣,為了親近沈珠,他一直偽裝著端方的一面,可日子久了,難免有些壓抑。
正好這個時候,沈芸送上門來,她又那麼主動,自然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珠兒妹妹--」話才出口,忽然被人攔住:「離珠兒遠點!」
沈玉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可看到大廳里的場景,又聯想到那日劉晟和沈芸的事,多少也猜出了點眉目。
「你--」劉晟冷眼看沈玉,好似要吃人一樣。
其實沈珠也隱隱猜到了,對劉晟的靠近,她忙不迭後退了一步。
「劉公子請自重!」這是她連日來,說得最冰冷的一句話。
劉晟在萬花叢中走過,還從未被傷得如此,雖然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可對他來說,卻是心在滴血。
「小侯爺!」身旁的馬彪見他難過,臉上早已露出殺氣,可還未發作時,就被劉晟打斷:「罷了,我們走吧!」
大廳里亂作一團,沈芸被人抬了下去,沈萬璉一臉疲憊,對沈珠招手道:「珠兒,到爹這裡來。」
沈珠忙應了聲是,就過去了,沈萬璉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欣慰道:「真是爹爹的好閨女!」
蘇月娥恨恨的瞪著沈珠,卻也不敢發作,方抬頭,看到立在那的沈玉,他雖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可眸子裡的冷光,叫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