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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前腳剛走,沈萬璉喝道:「玉兒…」

  還不待他發怒,沈玉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沈萬璉道:「父親,孩兒這麼做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您今日也瞧見了,他們父子倆的嘴角,若孩兒不這麼說,他們哪肯善罷甘休!」

  第25章 硯寶(捉蟲)草民不過是路過,周大人……

  聽過沈玉的解釋,沈萬璉才抬手去扶他,面帶疑惑道:「那楊文彬又是如何認得珠兒的?」

  本來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珠兒又養在深閨里,極少拋頭露面,沈萬璉不得不問。

  沈玉聞言,面色又恨又愧,咬了咬牙道:「這事都怪孩兒,若不是孩兒那日帶珠兒出去,也不會遇到姓楊的畜牲。」

  「竟是你把珠兒---帶出去的。」沈萬璉聲音提高了八度,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

  沈玉見再也瞞不住,這才把當日的事,一五一十全跟沈萬璉說了。

  沈萬璉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小孩兒心性,總是愛玩的,想著珠兒自小沒了娘親陪伴,想出門玩玩,也情有可原了。

  再聽養子這麼一說,也讓珠兒男扮女裝了,算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可楊文彬那廝還如此張狂。

  末了他嘆氣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也怪不得玉兒你,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如今他騙走了楊文彬父子,可若到了時日,還交不出人來,可如何是好?

  「玉兒。」沈萬璉揉了揉額頭,只覺得頭痛欲裂:「那你且說說……可有什麼好的對策?」

  這個養子一向性子沉穩,足智多謀,沈萬璉如今可全指望他了。

  沈玉道:「請父親放心,孩兒已想好了對策,前日裡孩兒不是跟父親提過,那京里來的大官麼?」

  「你是說……那僉都御史周文宣--周大人?」

  「正是。」沈玉道:「那周大人吏屬都察院一員,孩兒前兩日見過他一回,此人看上去一身浩然之氣。」

  僉都御史位居五品,代替朝廷監察百官,若有失德,或者風紀不佳,可直接上奏彈劾。

  「那周大人真肯幫這個忙?」沈萬璉有些猶豫,更怕他們這些官僚相護,他也摸不准那周文宣真實的想法,若是貿然求助,只怕得罪了楊家,更難以在這淮陰縣立足了。

  沈玉神色一凜,撩袍跪了下去:「父親,這個禍端也是因孩兒而起,孩兒向父親保證……」

  話剛落,就聽到沈珠的聲音:「爹爹!爹爹!」

  只看沈珠扶著門框進來,腳步都是踉蹌的,顯然早已是驚慌失措。

  「珠兒當心!」眼看著她要摔倒之際,沈玉顧不得許多,趕忙眼疾手快將她攙扶住。

  「哥哥,那…那惡賊真的來過了?」沈珠的小臉駭得慘白,就如透明的一樣。

  沈玉見了只覺得心疼,待她站穩了腳,才鬆手道:「我正和父親說這件事,你只管放心。」

  沈萬璉看著愛女沒了血色的臉,怕嚇壞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珠兒,不要瞎想,爹爹還沒同意呢。」

  沈珠眼眶微紅,搖頭不信:「爹爹沒有騙珠兒麼?」

  春燕明明說他父子二人來提親,以那惡賊霸道的行徑,爹爹一個商人,又怎能跟他抗衡?

  沈萬璉失笑道:「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這傻孩子,就連爹爹的話也不信。」

  說了會話,沈萬璉才抬頭吩咐:「還不快給大小姐泡杯參茶,給她壓壓驚。」

  一個婢女忙應了聲是,這才匆匆泡了參茶過來,遞給了沈珠手裡:「大小姐喝茶。」

  沈玉笑道:「瞧你臉色也不好,喝點茶壓壓驚也好。」

  沈珠這才捧著茶,一飲而盡。

  喝完了茶,手腳也不像方才那樣冰涼了,臉色也跟著紅潤了起來。

  沈玉陪著沈珠回房,這才告退了沈萬璉。

  路上,沈珠一直悶聲不響,似乎心裡有心事。

  走到清風苑的小徑上,沈珠才忽然開口:「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珠兒?」

  沈玉剛要否認,可對上沈珠清澈如水的的眸子時,那到嘴的說辭又咽了下去。

  「珠兒你……怎會這樣問?」

  沈珠看著沈玉,那樣認真,好似隨時要把他看穿:「哥哥同我從小一塊長大,哥哥心裡想什麼,又怎會瞞得過珠兒的眼睛。」

  這句話一語擊中,就像在沈玉心裡敲打了一下,心也怦怦直跳起來。

  有風吹過,入鼻皆是淡淡的清香味,也不知是迎頭的女貞子自帶的香,還是珠兒身上的味道。

  兩種味道混淆在一起,只讓人心神陶醉。

  沈玉呼吸一促,眸子隱隱現著火色:「珠兒你放心,哥哥是絕不會把你交給那畜牲的!」

  兩日後,朱雀大街。

  雲墨軒里來了一位客人,掌柜的看他三十出頭,穿得一身素素,斯斯文文的,料想就是一窮酸書生,所以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著。

  「這些不過是尋常的清竹節硯。」那客人點了點硯台,不甚在意的問:「可有上好的洮硯?」

  呵,口氣倒還不小,一開口就要鎮店之寶。

  誰不知洮硯是最貴价的硯台,看他一窮酸樣,可真不知天高地厚。

  掌柜的連眼睛都沒抬一下的:「洮硯有是有,不過在兩日前,被旁的客人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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