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1章 虎毒不食子
陸聖為翼天做過很多很多事，好的壞的，不好不壞的，陸聖都幹過！
抓神靈體，陸聖都數不清多少次了。
最初，翼天要抓所有神靈體，陸聖率領天翼衛出動，以天翼世界為中心，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追查。只要有神靈體的線索，天翼衛傾巢出動，絕不放過！
最初，陸聖並不知道翼天抓神靈體做什麼？
直到陸聖掃蕩無數世界，將所有能找到、能抓到的神靈體都帶回來。
這些神靈體，還沒成長到突破神明的地步，境界最高也只有神帝境界，在他們手中如同螻蟻。任由他們拿捏，一點浪花都翻不出來，直至死亡飛灰湮滅，自此消失不見。
陸聖說：「第一次他殺神靈體的時候，我震驚過，問過。神靈體是天地寵兒，萬物生靈親昵者，又與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
「他說，生為神靈體，就是原罪！就該死！」
君九和墨無越知道原因，是為了無臉男人。為了無臉男人，翼天才會殃及無辜，他高高在上眾生之巔，根本不屑於弱者的生命。
陸聖灌了口酒，繼續說道：「我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繼續為他抓捕神靈體。」「周圍世界都找遍了，天翼衛也放出去無數探子，去更遠的地方尋找。後來沒有神靈體，半神靈體也行，只要是和神靈體有關的，他都不放過。而我一一照做，直到我為此
付出代價。」
陸聖苦笑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陸聖喃喃道：「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那雙紫羅蘭的眼睛。」
「你愛上了她，卻殺了她？」墨無越金眸冷血嘲諷的看著陸聖。
君九也皺了眉頭。
愛一個人，卻殺了她，這算什麼愛？
自欺欺人嗎？
陸聖垂下頭，直勾勾盯著酒葫蘆說道：「我沒殺她，我放了她，但她最終還是因我而死。」
陸聖與那位神靈體姑娘的相遇，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陸聖也沒有想到，他抓了那麼多神靈體，每一個對他而言都是獵物，沒有任何區別。
翼天曾對他說，不要憐憫螻蟻，螻蟻根本不配！
強者是不會低頭看螻蟻掙扎的，殺了螻蟻，結束螻蟻可憐的一生，才是強者應該做的事！
直到遇見她，陸聖的認知瓦解了。
陸聖告訴君九和墨無越，那是一個很小的小世界，最強的強者也不過靈帝境界。那個世界，甚至不與外界往來，如一個與世隔絕的桃源。
而她，是那個世界的保護者，被簇擁為王。
天翼衛的到來，對那個世界是毀滅性的，沒有一個人能抵抗天翼衛！她為了保護自己的世界，甘願跟他們走，明知下場是死，也甘願赴死。陸聖的眼神陷入回憶中，喃喃說道：「我對她很好奇，好奇她真的不會逃走？真的能偉大到赴死？那個小世界離天翼世界太遠了，路途遙遠，我有太多太多時間看著她。看
著看著就著了魔。」
一個是劊子手，一個是獵物。
陸聖回憶他和她相處的一幕幕，沒有哭泣、沒有求饒、沒有怨懟和不甘心。他們和平相處，就像是朋友，越深入越覺得對方是知己。
美夢一場，陸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這一站的終點。
直到她主動與他告別，他才發現天翼世界近在咫尺，他的每一步都在送她去死。
陸聖后悔了！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違背命令，第一次殺了自己人。
陸聖殺了所有同行的天翼衛，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們曾抓住神靈體。陸聖讓她走，讓她回到自己的小世界，從此以後他和天翼衛永遠不會靠近那個世界。
陸聖：「我以為，只要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她也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繼續過從前的生活，但我太天真了。」
「是她沒有走，還是那位存在發現了她？」君九問道。
陸聖抹了把臉，聲音悶悶的說道：「她沒走。」君九嘆了口氣，「她不可能走。沒有遇見天翼衛之前，小世界與外隔絕，安然無恙。遇見了，知道外界有難以對抗的敵人，她可以逃，但她所在的小世界逃不了。你也說了
，她是那個世界的女王。」
哪怕陸聖殺了同行的天翼衛，陸聖承諾會保密，她也不敢信。
她賭不起。
天翼衛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毀滅小世界，更何況陸聖？更何況陸聖背後還有個更可怕的存在。
一個人的生命，和一個世界的生命，她毫不猶豫選擇放棄自己。
這是責任！
生而為王，就要擔負的責任。
陸聖笑了笑，眼神複雜悲傷的看著君九說道：「果然是神靈體，互相理解嗎？我不明白，我不接受，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做了什麼？」墨無越金眸冷冷看著陸聖，有點好奇了。
陸聖開口：「我背叛了我的主人。」
陸聖想帶著她逃走！
不是陸聖吹牛，偌大的天翼世界，翼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翼天不在時，他說了算。
陸聖想帶神靈體逃出去，輕而易舉的，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但還有一個人例外。
翼天找到了他們，當著陸聖的面，焚燒了心上人的身軀，撕碎了心上人的靈魂……
陸聖的一生，順風順水，高高在上，從未嘗過痛苦的滋味。
直到那一刻。
現在回想起來，陸聖都覺得心好像被撕裂了，靈魂也痛的顫抖。陸聖抱著酒葫蘆，難得的不喝了，只是表情呆呆的呢喃：「這或許就是規則和世界意識，對我殺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惡的懲罰吧。我活該，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
她死？」
「要懲罰我，殺了我不是更好嗎？規則和世界意識不殺我，翼天也不殺我，我連自殺都不行。」
陸聖喃喃說著，他的身上突然從內而外的散發一股黑暗混亂的氣息，緊接著臉上、手上蔓延出黑色的紋路。
是心魔！
最厲害、最致命、最麻煩的心魔！
君九他們一驚，立馬起身和陸聖拉開距離。君九皺眉喊道：「陸聖！」
小綿也在喊陸聖。
但陸聖一直沒有反應，墨無越冷冷眯眸，掌心凝聚神力。
「等等，我再試試。」君九拉住墨無越的手，然後另一隻手凝聚神靈體的力量，揮手打入陸聖體內。
神靈體至純至善至神的力量沒入陸聖體內。陸聖眨眨眼，這才恢復了一點清明，他低頭厭惡的看了眼，立馬運轉神力，將心魔壓了下去。陸聖自我厭棄的說道：「看吧。換了別人，得這種嚴重的心魔，早就死了無數次了。而我至今還活著，唯一的影響，也就不斷跌落的修為。要等修為消散再死，不知道還要
等多少年。」
「等等，我有個問題！」小綿張嘴說道。
陸聖看了他一眼，「問吧。」
小綿問道：「你背叛了你的主人，他只是殺了你的心上人，沒有殺你就不說了，他沒有懲罰你嗎？沒有把你抓起來嗎？」
君九和墨無越對視一眼，也看著陸聖，他們也好奇這點。
翼天各種凶名，心狠手辣，歹毒殘暴的威懾數十個世界！
最忠誠的屬下背叛了，翼天只是殺了神靈體，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翼天不可能心慈手軟，不可能放過陸聖，這一點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陸聖聞言表情淡淡，無所謂的說道：「虎毒不食子吧。從小到大，他對我都是無下限的容忍，我可能是託了我娘的福，也不知道我娘是誰，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君九三人沉默了。
信息量有點大！墨無越回過神，語含殺意的問君九：「小九兒，不如我們先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