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往天花板上看了看，這裡距離二十樓還要隔著數層地板的距離，她分不清到底更願意接受哪一種工作，就像還在學校的時候，撓頭寫數學題的時候默念還不如去跑個八百，真跑了八百又覺得不願意待在教室吹空調的自己是個傻子。
難道她要面對的選擇從來都是只能比爛？
江楹川分不清自己現在動不動就起回二十樓的念頭究竟是不是陷入了跑步和數學的困境，跟系統商量必定只能得到那一個結果，嘆了口氣，江楹川又低下頭，拿起了手機，看看這群喝著她買來的咖啡的人在聊些什麼。
[真假的？這麼說我們要有老闆娘了？]
[你又知道一定是女的送了？]
一看到「老闆娘」三個字，原先還背靠著椅背悠閒玩手機的人手一停，從底下抓著椅子往前挪，心裡虛著，探頭探腦地往周圍掃了一圈，沒有人在看她。
也是，這裡沒有人知道她和季鶴聞的關係，江楹川暗笑自己草木皆兵，卻是端正起了身子盯著手機看，往上一滑，才知道大家說的「老闆娘」是什麼意思。
[號外，我們萬年不收任何花束不受任何殷勤的季總在今天卻意外地收了束花。]
[這瓜保真嗎？季總怎麼會啊？]
[保真包甜，我那前台小姐妹說季總聽她念了遍花里夾的賀卡就讓她送上去了，玫瑰花哦~]
江楹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得氣血上涌，那個波浪號仿佛有聲音，吵的她直突突，玫瑰的刺也扎到她身上，痛的她之前買咖啡出的那一身還未散去的熱又回來了，還直往她腦門上沖，捏緊了手機，【好傢夥，我在這買咖，她在那收花。】
【有誤會！】
【有個屁誤會！】江楹川屁股剛一離開椅子，便發覺了自己的古怪，又掃了一圈，沒人主意她，悻悻地坐了下來，她這麼激動幹嘛？
江楹川想一笑帶過開始工作，但是手機不斷閃爍的呼吸燈卻不斷吸引她的目光。
敲擊鍵盤的聲音忽然消失，江楹川發誓自己這一次打開手機只是想把那個八卦群設置成免打擾，可是在看到群里議論紛紛時，又忍不住陷入進去。
[不會是前幾天那個小草莓播種者送的吧？]
[很有可能，你們沒發現嗎？季總的不對勁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先是頂著草莓招搖，那天來巡視，我們拼命使眼色她都無所謂的樣子，是根本就不把這當回事吧？甚至可能就是想讓我們看見，再加上今天再是一反常態地收花，嘖嘖。]
[季總這麼光明正大，是官宣的程度吧？]
[我之前聽小姐妹說看到過季總和她新招的特助舉止有些親密啊，會不會是她？]
江楹川看到這擰著瓶蓋的手一緊，又看底下不斷彈出新的回覆。
[你的意思是小助理給季總送花？你這不是搞笑麼，我季總的王霸之氣何在？還能給一個小助理吃的死死的？你說看舉止親密多半是小助理倒貼吧？聽說昨天跟安總會面時還作陪，今天就沒跟著了，是勾引不成直接被開了吧？]
[就是啊，我們季總光正偉，還能帶頭違反公司條例？你說季總和安總有一腿我還勉強可以信。]
八卦的眾人被這條引導，又有了新的討論方向。
[！！！我有思路了姐妹們！季總是從A市出差回來才有的小草莓，露水情緣之後安總一路追妻追到H市？這樣小助理在安總來之後被開也說得通了！]
[雖然你的邏輯無懈可擊，但我覺得季總沒這麼隨便吧？還是老熟人比較靠譜，我看最近楚少挺高調，不是逢年過節便送花嗎？我都不用看日曆的，每天一經過公司前台就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楊小姐又低調了？花粉過敏都要繞著走，我那前台的姐妹說哪天要是沒受到楊小姐的花她還不習慣了。]
[都有可能吧，金誠所至金石為開，那到底是誰虜獲了咱們季總的芳心？]
……
接近飯點，身邊不斷有人結伴經過，嘴裡議論的還是群里未完待續的話題，看著她們眉飛色舞，真正虜獲季總芳心的人此刻恨不得直接衝到二十樓，將鶯鶯燕燕問個究竟。
江楹川攥緊了手機站起身，卻在電梯前猶豫再三，最終按了下行的按鈕，她激動什麼，她又不喜歡季鶴聞，她們把她排出在外不是最好？再說了，實習女友，哪裡管得到季鶴聞頭上。
江楹川把她的反常歸結為成為輿論中心的不適，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讓她覺得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指指點點，即使絕大部分人並不知道她是誰。
江楹川約了劉清妍吃飯，她現在不在二十樓，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這些公司認識的朋友相處，端著餐盤混在公司員工中，江楹川才覺得自在了許多。
兩人雖然手機上聯繫不斷，但實際現實里的接觸卻是少之又少，許久未見的兩人邊吃飯邊聊天，江楹川簡略講了一下自己進了新部門以及上午發生的事，畢竟她實在找不到人傾訴，系統卻在此時問江楹川要不要給季鶴聞帶份飯。
【她自己不會買嗎？我都不是特助了怎麼還要幫她買？】
【來都來了。】
還有什麼比「孩子還小」「來都來了」這種四字箴言更讓人氣憤又無奈的，江楹川還想反駁，系統又說道：【難道你心底里不想去看看她嗎？】
明明是單調的電子音卻帶著誘惑，江楹川不自覺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三兩下解決完，跟對面的劉清妍說了句抱歉就要去打飯，她發誓她最多只是想看看那束玫瑰是怎麼回事，她頭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太令人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