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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導演跟主演雖然零交流,但是劇倒是拍都挺順利的。
就是張燦燦壓力很大,三天兩頭去按摩,還被拍到,差點被當成去嫖男人。
「那個小寡婦還能想什麼,我就說了,沈添青這人神奇得很。」
晏牧雨撩了撩頭發,她剪了個狼尾,看上去有點野,實際上說話永遠一個調調,像機器人。
「就是裹腳,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我以為她挺護食的,但是又會把人推開,真是複雜。」
晏牧雨覺得自己就是草履蟲,在感情上向來的不彎彎繞繞。
很煩沈添青那一套,緬懷可以,但沒必要把一輩子搭進去。
藝術作品裡叫至死不渝,你這純粹是自討苦吃。
有本事出家。
「她這個人習慣了,太喪又太驕傲。」
林馳笑笑,「你去劇組可能會碰到她姐。」
晏牧雨昂了一聲:「就是她那個不太對付的親姐姐?」
林馳點頭,譚檀這個人雖然婚姻失敗,但是婚姻這種東西在她們的圈子並不代表一切。譚檀在s市開的工作室在藝術行業也小有名氣,林馳之前和她接觸了幾次,覺得這個人挺溫和的。
甚至忍耐力特別強,但她還記得自己在她手鐲上看到的那個縮寫。
這個姐姐跟妹妹一樣,都像是對同一個人念念不忘的樣子。
真是稀奇,沈添青的念念不忘有理由,有隱衷,因為她受困於妹妹這個身份,也因為姐姐的孽債而不能觸碰。
那作為姐姐的譚檀,又為什麼念念不忘呢?
既然那麼喜歡,當年為什麼又要辜負時絮?
晏牧雨聽了完整版的愛恨情仇只覺得非常無語。
她嘴裡嚼著紫甘藍,一邊嘆氣:「都有病吧。」
林馳:「……」
「林馳你也別一副人家什麼都沒猜的樣子,你就是要我注意點譚小姐是吧?」
「不就是姐妹爭寵嗎,有什麼好稀奇的,我那個種馬爹搞出那麼多私生子都把我和我哥打趴下了。」
晏牧雨說得非常輕鬆,「人類觀察我最在行了。」
晏牧雨在業內也算有名,她這個人長得就很有辨識度。以前做首席掌鏡的時候非常個性,耳朵打的耳釘都像個要出來賣釘子的,審美卡在□□與清純之間,每次出片都能賣脫銷。
就不說明星粉絲雞血,她自己的粉絲也很雞血。
只不過近年來她算是不修邊幅,但出來探班隨便扒拉的穿著在工作人員里依舊很顯眼。
時絮補口紅的時候隨便瞄了一眼周圍,就看到了她。
晏牧雨還嗨了一聲,她打了個招呼,笑得一如時絮第一次看到她的印象。
像一隻腦子不太靈光的蓬鬆紅毛狐狸。
雖然是黃毛的。
姚方方一邊的拿著小電扇,一邊順著時絮的目光看過去:「晏監怎麼在這裡啊?」
時絮:「來探班的吧。」
晏牧雨這人在圈內也算是前任遍地走,這一行前任多很容易反目成仇是公認的。愛的時候合體撈金,分的時候不死不休,但是她算半個圈裡人,就算跟明星談,也是和平分手,每個人都是誇她的。
也算個奇人。
姚方方:「我們這難道有晏監的前任嗎?」
化妝師噗嗤笑出來,時絮的臉又上了一層粉,嘆了口氣。
「來看沈導的,她們是朋友。」
姚方方:「沈導還有朋友啊。」
時絮:……
小柿:「閉嘴吧你。」
開始拍攝的時候周圍像是一瞬間靜下來,天已經黑了,劇院裡的群演座無虛席,都穿著挺有年代感的衣服。
幕簾一層層拉開,時絮在不急不緩地上台,這次的舞台很大,不是臨水戲台,給她一種時空交錯的失序感。
她跟同台的演員配合得很好,沈添青坐在監視器前,看著各個角度的孟蘅,心裡一點也不平靜。
譚檀站在畫外,她跟很多人一起看,旁邊小聲的低語傳入她的耳里——
「我去這認真的嗎?沒聽說孟蘅是戲曲學院畢業的啊?」
「這一場下來跟真的演出一樣,便宜群演了哈哈哈哈這場真的不用眼,身臨其境啊。」
「臥槽,這個動作??好輕盈,救命,這張油彩臉我都看……」
「厲害。」
譚檀看得很認真,她前方側面是幸夏萱,這個人居然在擦眼淚。
「小女子……」
這一出是《驚夢》,譚檀很多年沒聽戲,她個人沒這個愛好,哪怕學的專業也算古典文化,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沒想到她的不喜歡戲,會喜歡上一個很喜歡戲的人。
甚至是台上人,戲中人。
這一切都太像十多年前的那個劇院了,譚檀毫不懷疑沈添青看中這個故事是因為寄情時絮。
可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心如刀割。
上面的不是時絮,是孟蘅。
是沈添青現在在乎的人。
「譚小姐。」
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譚檀嚇了一跳,身邊不知道什麼站了一個堆著笑容的女人。
「你好,我是晏牧雨,是沈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