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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及此處,她聲音一沉:「倘使有人作惡,不服規訓,亦或干擾賑災進程,可先斬後奏,需知一切以無辜災民為重。」

  方絕念神色肅穆,待玉瀲心說完,她輕叩肩甲,單膝跪地:「屬下必不負大人所託。」

  離開仙界,回到雲仙居,玉瀲心負手立於院中聽風。

  天邊聚起雲霞,形態不斷變幻。

  待日落西山之後,天陰時分,降了幾滴小雨,很快又雲開霧散,氣朗天清。

  這一站不知過去多久,日夜更迭,霞光破曉,虛空中漾起一陣波瀾,玉瀲心身後便無端顯出另一道頎長的身影來。

  東冥樂撥了撥耳側青絲,施施然在石桌旁坐下,笑問玉瀲心:「是不是嫌我煩,方給我派那麼多活兒,得叫我忙得團團轉,沒時間來招惹你,你才寬心?」

  玉瀲心側首,從靜止中找回靈動與鮮活,不生分地在東冥樂對面坐下,隨手擺上一盤棋:

  「樂姐姐這是說得哪裡話?天災雖去,難關尚存,需知眼下凡界無人主事,唯樂姐姐才情兼備,可保蒼生無虞,是能者多勞也。」

  「呵。」東冥樂笑出聲來,從棋盒中摸出一枚白子落下,「瀲心妹妹這小嘴可真會說話,你甩手掌柜當得舒坦,髒活累活兒都交給旁人干,良心也過得去麼?」

  玉瀲心揚眉,唇角勾起兩分笑,神態輕鬆地應她:「樂姐姐這話說的,難不成姐姐今日才知道,妹妹我沒有良心。」

  東冥樂哭笑不得,不過她也並非真的來尋玉瀲心訴苦,而是另有要事。

  瞧玉瀲心點下一枚黑子,她便轉了話題:「晉州地質疏鬆,連日天降大雨,山體坍塌,洪澇之災嚴重,我正著手處理各地饑荒,無暇細查降雨之因,恐怕需瀲心妹妹親自走這一遭。」

  玉瀲心落子動作微頓,未多猶豫便點頭答應。

  而後,東冥樂將各州災情與玉瀲心細細說來,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東冥樂走時,棋局未能下完。

  晉州災險,人命關天。

  玉瀲心回屋向闕清雲辭行,道是此去應需三兩日,處理完洪澇之災便會歸來,師尊不必掛心。

  榻上安睡之人自是沒有回應,玉瀲心眼瞼微垂,眸心稍暗。

  但憂傷與悲痛轉瞬即逝,她的眼神漸漸恢復平和,雙眼沉寂而悠遠,竟與闕清雲彼時情態有幾分神似了。

  轉身推門而出,眨眼間,虛空漾動,玉瀲心人已至晉州。

  入目所見,是沖毀山林,覆沒村莊的滔滔洪流。

  仿佛蒼穹破了個窟窿,大雨傾盆,數不清的百姓被洪水吞沒,哭喊聲藏在噼啪雨聲之下,整個晉州一片混亂,籠罩於陰雲之中。

  玉瀲心沿洪濤而行,神識鋪開,不多時,她聽見嬰孩啼哭之聲,抬頭瞧見遠處有幾棵參天古樹,枝椏間聚著十來個人,乃是受困於洪災的村民。

  周圍其他樹木都已被洪水連根拔起,連這幾株古樹也開始搖搖欲墜,樹上的村民臉色灰敗,他們無力求生,只能眼看著水面越來越高。

  要麼大樹傾倒,被水淹死,要麼饑寒交迫之下,入夜之後,被急劇變寒的天氣凍死。

  如果沒有奇蹟發生,他們便沒有活路可走。

  突然,其中一棵樹樹幹猛地一震,隨即,樹下響起一陣令人膽寒牙酸的咔咔聲。

  這棵數人合抱粗細的大樹最終也不堪重負,將要被洪水沖走。

  慘叫聲連成一片,樹上的百姓下餃子似的從樹冠上掉下來,將要跌進湍急的洪流之中。

  便在這時,幾根赤金藤蔓破水而出,捲住災民腰身,將他們截在半空。

  眾災民驚魂未定,惶然之際,見一紅衣魅影現身於雨幕之間,眨眼行過千丈,揚臂一揮,那湍急的洪水竟化作水龍捲上高空,隔著數里之遙,注入山下無人居住的溪谷。

  如此神力,幾如天仙降世。

  「沿此路往山上走,不會再遇塌方。」

  眾人愣怔出神之際,紅衣女子的話語聲從天空中垂落,於噪雜的雨聲中,清晰灌入他們的耳朵。

  水位已降至鞋面,雖然大雨未停,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爬到高處,尋求救助。

  再轉眼,方才降世仙神已不見影蹤,仿佛那場奪命的洪水,不過眾人同時做了一場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番外,寫寫小徒弟

  第266章 番外二

  「大人, 東冥氏來函,懇求大人擇日賞臉一見。」

  新上任的影衛長是個能力出眾的女人,她雙手托著一封信函,面無表情地立在桌前, 等著東冥樂接手書信, 並告知她下一步的安排。

  東冥樂埋頭處理案頭積壓的文書, 聞言擺了擺手, 示意女人將其置於桌案上。

  見後者放下信函之後未走, 遂抬頭問:「還有何事?」

  「衍州城守與當地糧商勾結, 借災斂財, 證據確鑿,已被方巡守所派之人擒下, 入獄關押,正等候發落。」

  「既是證據確鑿,便全權交由方巡守定奪, 不必通知我。」東冥樂不以為意。

  「可是……」影衛長嘆息一聲。

  「此人家眷眾多,膝下兩名未及笄的女兒和一個不滿周歲的兒子,他被方巡守關押之後,其妻日日去公堂鬧事,甚至以死相逼,要求方巡守放人。」

  東冥樂蹙眉,停下筆墨:「方巡守怎麼說?」

  「絕無可能放人, 若此女繼續折騰, 便將她一併關押, 同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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