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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就下定了決心,說那行,說定了,不管是什麼,敢動他愛人,他就跟它玩兒命。

  他愛人伸出小指就跟他拉鉤,他一直記得,愛人笑的很好看,像是春日裡山上的向陽花。

  有自信倒是好事兒,可惜蓯蓉山上的東西,給他上了一課。

  那天他愛人去閣樓洗澡,久久不回來,他著急,就敲門去問,結果就聽到了一陣鼓樂風鈴的殘響。

  打開門,他愛人已經在淋浴下躺下了,再也沒醒。

  他大吼,他拳頭砸牆,他把腦袋撞出了血,也沒法發泄心裡的難受——自己怎麼就沒把她保護好呢?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應該算數啊!

  睏倦極了,就做了個夢。

  夢到妻子哭著說,自己到了這裡做天女,也想他,也惦記著孩子——她的身體有孕了。

  求他趕緊來救自己,跟她一起的,還有好多其他的天女。

  大漢立刻答應了下來,就要抱住夢裡的愛人。

  可愛人卻閃避開,搖搖頭,說她現在是天女,不能沾上男人的味道,讓大漢記住了,要上這地方來,有幾件事兒可一定要記住了,不然就完了。

  一,上蓯蓉山,身上不能帶葷物,洞府是清淨地方,沾葷上不來,清淨能保平安。

  二,上山都是絕壁,不過有一條小路,在某個位置找紫色六瓣花樹後面。

  三,一定要在初七這天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還囑咐了一些其他的事兒,尤其當心這地方的山精水怪,全不好惹,最後,請他千萬不要忘了她。

  大漢立馬問她,到底是誰把她接去做天女的?

  愛人淚眼婆娑的說道,是鐵蟾仙——叫你初七來,是因為他初七要出門,但願,你別跟他打上照面。

  他大怒,好個什麼鐵蟾仙,這事兒沒完。

  他醒過來,盯著拉過勾的小指頭,恨不得當場砍下來,自己讓她受了那麼大的苦!

  卻被老丈人攔住了——你要是把手砍了,還怎麼救她?

  大漢如夢初醒,把愛人交給了老丈人,自己奔著這地方就來了,遇上了我們。

  今天就是初七。

  這大漢性格果然又躁又衝動,不過,真是愛妻心切,是個痴情人。

  白藿香剛才看都沒看大漢一眼,可現在,盯著大漢的眼神也有了幾分敬意。

  我和程星河一對眼,我們能遇上他,八成真是那鐵蟾仙運勢到頭了。

  程星河就低聲說道:「你說,這個鐵蟾仙是個什麼玩意兒,整這麼多天女幹什麼?」

  「這還用說嗎?」我掃了一眼附近的山獺殘骸:「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毛的也有。」

  程星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實來的時候,我就看清楚了這裡的風水,這倒是也不奇怪——這是蓯蓉山嘛。

  蓯蓉是一種中藥,也叫肉蓯蓉,功效是什麼,懂的自然懂,跟山獺能入藥的理由,大同小異。

  這地方的風水,會讓居住者產生強烈的「愛美之心」,所以山獺醜女,都比一般的瘋狂。

  山主擄掠美女,也是一個意思。

  程星河嘆了口氣:「那還叫天女,那不是金屋藏嬌嗎?」

  「咣」的一聲,他話還沒說完,面前就是一聲巨響,不由一哆嗦——只見大漢一拳頭砸在了山石上,嘩啦一聲就掉下了不少殘屑。

  這可惜就可惜在啞巴蘭不在這,不然他們倆從莽到力氣,都能battle一下。

  大漢走的更急了。

  不過,稍微一動,山林里就傳來了一陣子一陣子的響聲,像是又有東西要對我們靠近。

  是被葷腥的味道招惹來的,這麼耽擱下去就麻煩了,大漢一回頭,給了我們一個卷子。

  桑皮紙?

  「遮擋一下,」大漢說道:「比穿著帶葷的的衣服強。」

  沒轍,白藿香轉過了臉,還好她被我背著,沒粘上葷血,我們幾個就把粘上了葷的衣服換下來,用桑皮紙把身體遮蓋上了,一個個打扮的跟綠野仙蹤的鐵皮人似得。

  一抬腳,大漢忽然來了一句:「之前說你們是菜雞——是我不對。」

  這對他來說,算是道歉了?

  我和程星河對眼一樂。

  這一路上繼續往上,可很奇怪,哪怕換上了全素,也還是有怪東西層出不窮,金毛搭配鳳凰毛還有元神弓,總算在天黑之前,到了小徑盡頭,山頂下頭。

  不過渾身的桑皮紙已經被灌木什麼的掛的一條兒一條兒的,跟嬉皮士的流蘇一樣。

  到了山頂下頭,抬頭一看,山頂比下面反而寬大,形成瞭望塔一樣的「甲」字。

  壯漢在滿山蔓草里摸索,找大門的入口,日頭已經沉下去了,山腳下,殘陽如血。

  我們幾個互相嘲笑對方是雞毛撣子,白藿香則一直沒好意思往我們身上看。

  正互相揪對方身上的「流蘇」呢,我忽然聽到了一陣獵獵的響聲。

  低頭一看,後脖頸子一炸。

  我們身上的桑皮紙條兒,被吹的獵獵作響。

  可面前的灌木樹葉,一片死寂。

  而後頭,卻有一種怪聲,「呋……呋……」

  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對我們吹氣。

  金毛第一個回頭,眼裡頓時露出了凶光,嗷嗚一聲就要奔著我身後撲過來,可一下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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