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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我是破局人——我看,江瘸子才是真正的破局人。
這些事情,樁樁件件,似乎全在他算計之中。
簡直,是個跟祖先江仲離一樣的妖道!
而棺材裡出來的東西——我心裡清楚,可能,就跟我和江辰有關。
老爺子盯著我:「那東西,只有開棺材的人看見了,不過……有人見到,那天,九龍抬棺里,泄露出來的是龍氣——金色的,光芒璀璨。」
棺材裡的,果然是那位景朝國君?
「龍氣……那後來,龍氣上哪兒去了?」
老爺子苦笑,看向了我腳下。
我跟著他的視線看下去,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龍氣,到了江家!
「過了一段時間,江辰就出生了——辰年辰月辰日辰時。」
四辰龍命。
所以——這麼多年來,江辰一直被人認定,是真龍轉世!
「剩下的,你大概也能猜到。」老爺子緩緩說道:「江家,到底還是被卷進去了——兄弟相殘的預言,還是要實現。」
在高處往下看,人和物都變得渺小,視角像是在俯視眾生。
這裡的建築,是他看著滄桑的,這裡的人,是他看著長大的。
可是——既然龍氣到了這裡,真龍轉世,理應是江辰,我又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也是破局人?
每個人都說,真龍轉世,不可能有兩個。
老爺子盯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剩下的事情,你要自己找了——不過,很快就會有一個重要的人來找你,你馬上就能知道了。」
他未必是不知道——也可能,這件事兒,事關重大,他不想說。
「我知道,江辰背後,有個很厲害的人,今天的事情,恐怕也是他從中插手。」我接著問道:「那個人,又是誰?」
「這是更上面的事情,」老爺子搖搖頭:「跟天河盡頭有關。」
天河盡頭……
我想起了瀟湘那個小環上寫著的字了。
這個時候,腳底下的紛擾聲更大了,我仔細一望氣——一股子極其強烈的煞氣,倏然就離開了江家。
煞神走了!
他算是為他鬆了口氣。
他終於自由了。
老爺子對著那個位置拱了拱手,做出了一個「恭送」的姿勢。
臥槽,我說怎麼鎮南天一會兒能壓煞神,一會兒不能壓煞神,總是移位,難不成——「是您把鎮南天移開,放煞神清醒的?」
「第一次是,不過後來嘛……」老爺子看著下面,忽然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狡黠:「你身邊的幾個孩子,很招人喜歡。」
一錯眼,就看到了放置鎮南天的地方。
好麼嗎,啞巴蘭和蘇尋白藿香他們,都在鎮南天附近呢。
原來,後來是他們在搗亂。
回過神來,我心裡一熱:「您為了我,得罪了屠神使者,那以後……」
老爺子搖搖頭,悠然自得的看著這個大院子:「我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現如今,什麼都不怕。」
說著,竟然還吹起了個口哨。
是著名的《送別》。
「草碧色,水綠波,南浦傷如何?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這個口哨聲,粗獷而悲涼。
在口哨聲的餘音里,老爺子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求你的事情,別忘了。」
救命之恩——自然不能忘。
「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真的有你說的事情發生,我會放他們一次,」我盯著他:「但是……」
老爺子愉悅的點了點頭:「一次,就夠了,那,再見了。」
嗯?
我還想說話,可老爺子一拍腦袋:「歲數大了,還有三件事兒,差點忘了交代——一個,是千萬把傘放好,會派上大用場。」
對了——老爺子不提,我差點就忘了,今天江家不讓帶傘。
「第二件,你想方設法,讓江家人,打金老爺子一個耳光。」
我還沒問出來不讓帶傘是什麼講究,沒成想第二件事兒,更匪夷所思了。
金老爺子在這裡,平時就沒少遭罪,為什麼還得多打一耳光?
「第三件事兒嘛。」老爺子對我一笑:「你認錯人了。」
說著,指了自己的領口一下。
領口上,做工拙劣的繡著一朵花。
啊?這又是什麼講究?
我還沒開口,老爺子一隻手就拍在了我後背上。
這一下,我忽然就失去了平衡,一頭衝著下面就栽了下去。
風嘩啦一下穿過去,我一下就傻了,我第一次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哪怕有蛟珠的人摔不死,這也太……
但下一秒,我就覺出來了,身下,似乎有一陣風托著我——是一陣,十分輕柔的風。
那陣風,到離地三尺才消失,我穩穩噹噹就落了地。
剛一落地,一個人就撲了過來:「媽的,你嚇死你爹了!你長本事了,能上天入地了!」
程星河。
我一把抓住了他——還好,他皮糙肉厚的跟個穿山甲一樣,倒是一點沒事兒。
我鬆了口氣。
可他反手抓住我:「你剛才到底——其他的等會兒再說,江家出大事兒了!」
啥玩意兒,我頓時一愣,屠神使者都給他們家幫忙,能出什麼大事兒?